题记:
醉花阴.醉美凤凰
雨落凤凰江水愁,雾锁万山瘦。
笛近渔歌远,珠落玉盘,疑似迷梦厚。
江东掬水逍遥饮,有竹香盈袖。
莫道无酒钱,散发扁舟,将进千年酒
行走过不知道少的春夏秋冬,看过不知多少的名山大川,唯独凤凰,令我每每想起,总觉难忘。
似乎我走过很多的地方,全部都是在雨中。凤凰也不例外。在张家界痛快淋漓的淋了一场暴雨后,我又赶上了凤凰的绵绵细雨。都说春雨如丝,而凤凰的夏雨竟也是缠缠绵绵,如痴如醉的。在这里总令人想起许多多情的伤情的缱絹的细腻的情事来。没由来得就想在这里散尽千金买醉于沱江之上。
船公船婆绵软的南方口音远远近近的吆喝着,不知道是不是用的苗家的土话,平平仄仄的,很是动听,不像是在招揽生意,倒是像在唱着刘三姐的船歌或是什么。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各色的小玩意缭乱着游人的心和游人的眼睛。这种古朴的繁华让人沉醉,让人宁静,但绝对不感到喧闹。凤凰台边三元钱就能买到一顶极漂亮的花环。戴在头上,穿梭于细雨绵绵的街道上,不知不觉便走到了较为偏僻的居民区。
走着走着忽然发现那些来时结伴而行的人们不知道去了哪里。是他们将我遗忘了,还是我无意中将他们抛弃了?这路上的风景万千,坎坎坷坷也羁羁绊绊,那些曾经一起走过,给过我温暖的人都不知所踪了,不知道在哪个路口我们就那样背道而驰渐行渐远。当我想起时早已只剩我孤家寡人独自游荡了。没关系,有的路自然还是要一个人走的,不是每一程山水都会有人伴你左右。我们没来得及告别就这么走散也许也是好的,省去了一幕幕难舍难分的目送,省去了一道道骨瘦嶙峋的背影。这条路又有谁能陪我到老呢?真的会有那样的地老天荒吗?其实答案我们自己心里早都知道,只是不忍心说出口。玫瑰花瓣铺满的房间,彻夜不眠的心动真的会一直拥有吗?答案其实我们自己心里早就知道,只是不忍心说出口。有些路,终究还是要一个人走。
这是一条背向繁华的街道,映入眼帘的是一种破败的美。一扫刚才的繁华,这里的居民区是贫寒而简陋的。江水之上,简单的竹楼,楼外晾晒着许多衣裳。这种破败的美丽不是颓废的美,却也不接地气,反倒沾染着几分画中迷蒙的仙气。这让我觉得似乎是来到了许仙与白娘子的茅庐之外,或是蒲松龄的聊斋志异中。这种贫寒之中也隐约透着一丝温暖与仙灵之气,在我儿时的记忆里,似乎母亲曾经描述过这样的一番情景----因此这陌生的地方却叫我看着分外熟悉,熟悉到湿了眼眶。站在石板桥上,望着那无人进出的竹扉许久,总是期盼有那么一两个人出现,给我一点真实的存在感,却久久未等到半个身影。庄周梦蝶,蝶梦庄周,我是清醒或是渐入迷蒙又何必刻意去分清?别人家屋内的温馨或是冷清有与我何干?在这里痴痴望着,那扇门内也走不出那个曾经那般熟悉的身影,所以那屋内是冷或是暖又与我何干?走吧,走吧,任凭多么的似曾相识也只是一场无人知晓的梦境。梦醒了,人如还在原地,便无法前行,只能去俯身拣拾那碎了一地的梦境,任你如何撕心裂肺也拼不完整的梦境。所以,只能前行,不须回首,也不能回头。
氤氲的竹香和着酒香引着我穿过重重街道来到一家酒馆钱。迎风招展的酒字舞的凌乱而欢喜,仿佛期盼我已久。店主热情的让我将店里的二十几种佳酿一一尝了一遍,最后用两个青翠的大竹筒装了两斤酒,任我全身浸泡着酒香飘飘然的去了。在这里我觉得我是李白的化身,随意的行走着,或是散发扁舟,或是诗兴大发,完全的自由。我选的是上好的玫瑰香和桂花香的米酒,隔着竹筒便将她的香气洋洋洒洒的漏了一路。买了一身苗女的红色衣衫,觅了几块千年龙豆,再到充满竹木香气的小店里选了一面精致的小镜子,刻画上我最喜欢的诗句:“人生百年常在醉,算来三万六千场“。施施然的钻进玲琅满目的首饰店里挑选了几对银耳环,几副银镯子。走走停停,飘飘摇摇,在这里我是自由的。忽然天空中的浮云被一束阳光撕裂开,直射在我的脸上,酒醒了大半,看看将停的雨丝,心知我已该离开了。
拎着酒,带着一身叮铃作响的银首饰快步向大家说好集合的地方奔去,友人们已经开始抱怨。邂逅这美丽的凤凰城,是我这一程中最美的时光。只可惜那两斤酒尚未等到跟我回到西安便全数落入我腹中了。凤凰,真美,即便没有那八角楼,没有那河上的许愿灯,单纯的只是飘着雨,也是那么美。如果可以我真想留在这里,每日穿着苗女的霓裳,行走舞蹈于凤凰的沱江畔。或采药或放蛊,或饮酒或制毒,未尝不是另外一种美丽的人生。我想凤凰是我第一次想留下来定居的地方。
凤凰,凤凰,凤凰于飞。
凤凰,凤凰,酒香沉醉!
凤凰,凤凰,美得让人迷惘,让人心碎。
凤凰,凤凰,那一年我不得不匆匆别过的凤凰!
(缘起:某夏日凤凰城内仙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