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斜里冲出来一个人,拽着他的胳膊往右边跑:“谢哥,跟我来。”
谢以忱眼眸微微睁大,少年的声音很有辨识度,一下子就能听出来。而且放眼娱乐圈,称呼自己为谢哥的人并不多。只是,她怎么会在这里?
直到坐上副驾驶,甩开疯狂的人群,谢以忱才反应过来,疑惑的问出口。
阮软递给他一瓶没开封的芒果汁,顺便把鸭舌帽翻转到后脑勺,拉下了口罩:“刚上完舞蹈课,顺路过来偷偷买杯奶茶。”
谢以忱的目光落在左手边的奶茶上,唇角微掀,心道:果然是个小朋友。
“一开始,我还以为自己被粉丝发现了呢。”阮软自我调侃道:“现在看来,我网上的一千万粉丝百分之八十都是经纪人买来凑数的僵尸粉。”
望着小家伙不满地微鼓起腮帮子,谢以忱忍不住低声笑道:“我刚才就应该当街喊出你的名字,这样小姑娘们就不会追着我跑了。”
在上《今朝》这档节目之前,他有提前好好做功课,了解其他两位嘉宾。阮软四月份出道那天,一连占了前三个热搜榜。她粉丝战斗力不可小觑,票数与第二名足足拉开三千万票,当之无愧的流量巨星。
谢以忱敢笃定,如果他和阮软同时在街头被认出来,围堵阮软的人一定比自己多。
“轰隆隆……”
一道惊雷在天边炸响,一团团黑云低垂,看似有场大雨将至。
阮软询问道:“谢哥,你要去哪?我送送你。”
谢以忱刚要说“随便找个路口把我放下”,豆大的雨珠哗啦啦倾泄下来,砸得玻璃窗咚咚咚作响。
阮软挑起一边眉梢,真是天公作美,好心情的打开音响放了些曲风慵懒的爵士乐。
谢以忱不想欠阮喻人情,思忖后提议道:“我请你吃饭吧。”
阮软笑道:“好啊,那我就不客气了,一定狠狠宰你一顿。谢大影帝的人情,值得全京城最贵的餐厅!”
“味道也就一般般,比不上你做的。”和小姑娘在一起相处总是十分舒服,谢以忱不知不觉僵硬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
不过提到阮软做的饭,他口齿生津,原本没什么胃口,突然就有些饿了。这一周无论吃什么,哪怕价格再贵,食物做得再精致,感觉比起小姑娘的厨艺还差了点火候。
阮软侧头睨了他一眼,扬起小脸:“那当然!”
那骄傲的模样,一点儿都不谦虚。
谢以忱顿时有种果然如此的感慨,唇角笑意愈深。
阮软假装沉吟一会儿,提议道:“这样吧,你负责买菜,小爷我今天给你露一手真正的顶尖法式料理!”
谢以忱愣了下,入侵其他人的私密空间,或者让他人侵入自己地盘,心头的抵触瞬间铺天盖地弥漫出来。他面色有些冷峻,侧过头去看窗外,依旧温升声道:“不好,明明是我请你吃饭,让你做饭像什么话?”
“我不是白白做饭的。”阮软理直气壮地说出自己的小算盘:“马导已经联系我后天去试镜,放着你这样一个顶尖的老师不偷师学艺,退而求其次去求教公司里找来的“老师”,我又不是傻子。”
谢以忱瞧她那得意洋洋的模样,以及脸上挂着的那副“我真是个小天才”的小表情,几乎又要笑出声来,这个活宝。
“我有套公寓在三环,两层独栋,独居,私密性绝佳,包您满意。”提到房子,阮软立马滔滔不绝,开启话唠模式:“公寓是我自己全款买下的,我把几年存的零花钱存了下来,全部投入股市做短线投资。然后跟我哥借了一千万,专门做国外红酒和跑车代购,两年时间不仅还清债务,还赚了三千多万。”
“代购?”谢以忱真的是非常惊诧了,阮软那种有钱人家的千金小姐,居然也会想方设法赚钱,去做不入主流的代购业务。
阮软嗯哼两声:“就我那个圈子,有些朋友喜欢赛车,我就专门飞到M国,R国等地,现场拍车买车赚个差价。有一次,还被拉到了博纳维尔盐滩赛道上……”
她脸上小表情十分丰富,配合着一个个娓娓道来的故事,谢以忱不知不觉听得入迷。
一直到车开入了车库中……
谢以忱眉头紧蹙,迟迟未动,内心里既惊骇于自己的疏忽大意,居然在阮软面前放松到如斯程度。另一方面,又思考着如何离开的对策。
阮软已经停好车,慢条斯理地解开安全带,冲着谢以忱稍稍抬了抬下巴:“下车吧,谢影帝,恭喜你成为第一个来我家做客的幸运儿。”
“这么幸运啊?”谢以忱笑得漫不经心,紧绷的神经莫名放松下来,手撑着下巴,姿态慵懒。
阮软桃花眼一瞪:“嗯,便宜你了。”
谢以忱削薄的嘴唇不由自主的勾了勾,见对方离去,只好拉开车门下车,跟他进了公寓。
公寓有一段时间没住过人,但家政人员会定时上门打扫,一眼望去整洁干净。
阮软从鞋柜里拿了一双拖鞋,低头扫到谢以忱的脚,犹豫了下:“这双我没穿过,你将就下?”
谢以忱瞥见鞋柜里的鞋,鞋码都是一样的,脸庞冷硬的线条不由柔和些许,信了阮软那句“第一个幸运儿”。
拖鞋的确短了一截,但也不影响他的好心情。换好鞋,来到客厅,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整间房屋。
装修是北欧简约风,色彩搭配则是让人感到舒服放松的莫兰迪色系,低调而优雅。
“整套公寓都是我装的,厉害吧。”阮软从冰箱里拿出两瓶果汁,其中一瓶递给谢以忱:“我大学打算主修设计,目前已经报考成功江大的设计系,等九月份开学就去报道。”
“你还要去上学?”谢以忱顿了下,发觉自己这句话有歧义,补充解释道:“娱乐圈更新换代速度快,你正当红,如果选择进修可能会失去一大部分粉丝。”圈内大部分艺人都是高中学历,要么从某个学校买张文凭。
“一边上课,一边接着活动呗。”阮软唇角挑起:“我很喜欢在舞台上的感觉,奈何家风严苛,要是我辍学,长辈们肯定联合起来扒了我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