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英不甚在意的点了一下头:“他们昨天就来过了。看他们的样子是想收一只玄蜂做幻兽,毕竟毒系的幻兽真的很少,再加上我们玄蜂的体型很大,螯针有力,确实是进可攻退可逃的不错选择。”
“不过我们哪是这么好收服的?”一只工蜂不屑一顾地道,“我们都是一大群一起出动的,要想单独抓一只来契约根本就是无稽之谈,昨天他们来的时候就被我们给联手逼退了。”
几人正说着,那边说话的人已经拐过弯来看见了他们。
要说想不看见那也难啊,毕竟维克多肩上身上还有周围停着不少玄蜂,随便一瞥都能看到,看不到的那才是瞎。
“在那里!”几人中的一个男子冲着维克多的方向一指,一行人的目光就已经牢牢地锁住了他。
可惜维克多是个脸皮厚到人神共愤的,四五个人盯着他看那又怎样?该不理还是不理啊。
那几人看他一点反应都欠奉,不由得相互一视,尴尬地咳了一声,妄图引起他的反应。
维克多这回倒是很给面子地有了反应——
“走吧,聊天聊够了,我们该去办正事儿了。”维克多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道。为了体现真实性,他还指了指东边,一副“我很忙我确实要走这里”的模样。
一群玄蜂“呼啦”一下全都振翅飞了起来,自然而然地跟在已经上了驺虞背上的维克多身后。
“这位朋友,请等一等!”那群人见他真的要离开,终于有人忍不住出声阻拦。
维克多装模作样地左右看了看,伸手指向自己的鼻子:“你在喊我?”
“是的,”那个出声的男子接着道,“我们在寻找巨蜂。”
“哦,”维克多点了点头,“所以呢?我可不知道你说的巨蜂长什么样子。”
“你怎么会不知道,你身后那些不就是吗!”那群人里的一个瘦小男孩指着他身后的玄蜂叫道。
“我身后这些可不是巨蜂,它们有名字,叫做玄蜂。”维克多状似随意地挖了挖耳屎,随手一弹,“你们连名字都不知道,还抓什么幻兽啊?”
“我管它叫什么,我就是要!”男孩扯着那男子的衣摆大喊大叫着,“我就要我就要,二哥你给我抓来!”
哦,原来是熊孩子啊!
维克多对熊孩子一向过敏,后面的话甚至听都不想再听,直接蓿尧道:“走吧。”
蓿尧依言点了点头,四爪轻扬,转瞬间就已经出去了二三百米,不过是一眨眼的时间就已经连背影都看不到了。
“好快的速度!”克里亚惊道。
原本以为那少年的坐骑不过是一只好看一点的虎形幻兽罢了,没想到竟有如此速度,这让他一下子来了兴趣。
“哇啊啊啊啊啊,他走了,他走了!”熊孩子一看维克多连影子都不见了,一下子就开始号哭起来。
克里亚只好安慰他道:“你别急啊,月幽森林这么大,他总不会把所有巨蜂,呃,玄蜂都给契约走了吧?”
熊孩子干脆躺在地上撒起泼来:“我不管我不管,二哥你一定要给我抓住那个人,他有这么多巨蜂凭什么不分我一只!”
这破孩子!克里亚烦躁得直抓自己短短的暗金色头发:早就跟爷爷奶奶说过不要这么宠他了,现在可好,宠出个小霸王来!硬要跟着他来月幽森林不说,害他还得分心照顾他,偏偏还见到什么都好奇,非得上前摸一摸瞧一瞧,这几个月来没少给他拖后腿。现在更好了,还非要抢人家的幻兽!
人家那幻兽是人家自己契约的,就算有百八十只,那凭什么要分给你啊!跟你半铜币关系都没有你还张口就要,你要个锤子啊要!
“克里亚哥哥,既然你弟弟说要,那你就问问人家嘛!他一个人也契约不了这么多,说不定能讨一只来呢?实在不行,那就问他买一只嘛!”莉迪亚埋怨地看了他一眼,蹲下来摸着小男孩的头轻声细语地安慰道,“阿列克谢,三姐一定帮你弄到啊,别哭了,你看你现在哭成这样,哥哥姐姐们怎么帮你赶上他呢?”
阿列克谢这才抽抽搭搭地抹着眼泪,不放心道:“真的?三姐你不能骗我的!”
莉迪亚失笑:“你看你三姐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好啦,快把眼泪擦一擦吧,我们还要继续赶路呢!”
克里亚简直气急败坏:“莉迪亚你就宠着他吧,他迟早要给我们闯个大祸,我看你还怎么护着他!”
“你怎么这样啊!先不说他是你弟弟,他才几岁,还只是个孩子而已,你跟孩子置什么气!”莉迪亚一看阿列克谢又有要哭的迹象,赶紧把他抱起来哄着他,“我们不理他,二哥就是个坏人!他不帮你姐姐帮你啊!”
克里亚气得直摇头,也懒得管他们了,扛着重剑就管自己走,一路往维克多消失的方向追去。
几人互相看一眼,倒是也知道克里亚只是嘴上骂骂他,行动上还是向着弟弟的。这不,还不是去找那个人了?
维克多往东走了没多久就换了个方向继续向前。
他倒也不是有意避开他们,实在是白感应到了有好几道熟悉的气息都在北边,总得要去找一找,看看还能不能碰到他们要找的异兽。
一行人既然摆脱了克里亚他们,倒是也不急着赶路了,一路走走停停,好不惬意。
维克多在蓿尧背上呼吸吐纳着月幽森林里的各种元素之力,修习了四个多小时,直到天都开始黑了才慢慢吐出一口浊气,睁开眼睛。
“白,你确定重明鸟就在这个方向吧?”
白向前随意一望,耸耸肩道:“倒是不太确定。”眼瞅着维克多要爬过来打他,白立马又接上一句,“不过这个方向的熟悉气息比较多,顺着这个方向走可以遇到更多的炎黄异兽。我刚刚顺便数了数,怎么着也有个六七个吧,说不定重明鸟就在里面。”
“说到这个,我一直都很奇怪,你感应得到异兽的气息,见了面知道人家是什么异兽,也知道他们都有名字,那你怎么每次都喊人家的异兽名称,不喊人家名字啊?”
“我哪知道人家的名字?”白一脸无辜地歪了歪头,“我只是知道白泽谱里的异兽很多都来了这个位面,但是他们究竟长到何种年纪,有没有养育下一代我上哪里知道去啊!更何况那些异兽神兽圣兽的后代身上都会有自己祖先的气息,谁知道我遇到的究竟是原来那一只还是它们的后代?”
“你不是号称行走的百科全书吗,你不是能实时感应搜索的吗,干吗不搜一下啊!”
白瞥了他一眼,懒懒地向后一躺,才慢悠悠道:“要是每感应到一个我就启动搜索模式,那我不得累死。”
“切,”维克多撇撇嘴,“说到底不就是懒而已嘛!”
“当然不是,见到它们本兽的时候我自然就能看到,不然你以为我的天赋技能就只是一个摆设而已吗?”白想了一下,举了个例子,“就比如说见到赤颜的时候,我也是看到了才知道是它的嘛。”
嗯?维克多一脑门子问号:“赤颜,谁啊?”
“我啊,我!”毕方气得拿翅膀猛扇他的后脑勺,“咱俩相处了这么久,结果你连我叫啥名都不知道吗?你这人还有点良心没有,啊!”
“别打别打!”维克多委屈地抱着后脑勺趴在蓿尧背上,“我哪知道啊,你又没告诉过我!你也知道嘛,禹灾都是叫你小破鸟的,白更过分,直接喊的喂,我就算想在你们的对话里知道你叫什么,那你们也得好好互相叫名字啊!你不也叫禹灾死豺狼的吗?我跟禹灾总比跟你相处得更久啊,结果我不也都是昨天才知道它叫禹灾的啊。”
赤颜又气得回头去扇禹灾,禹灾哪里肯站着挨打?也立刻毫不示弱地反击去扑赤颜,一鸟一兽登时就一言不合扭打在了一块儿。
“前方是哪位幻师?请速速停下,此地乃我瀚海学院的驻扎地!”
瀚海学院?这咋听着这么耳熟呢……
维克多回头看看白,满脸疑惑道:“瀚海学院是啥地方啊?”
白翻了个白眼,毫不客气地给了他一个爆栗:“人家都说老年痴呆老年痴呆,你倒好,小小年纪记性怎么这么差!你忘了,你一个月前才刚把人家的校长得罪了,就在蓝州城的幻师工会里。”
维克多这下子总算是想起来了:“哦,那个老酸秀才的学校啊!那我们这还算不是冤家不聚头了呗。”
就算先前得罪了人家校长,维克多也不怵,直接叫停了蓿尧,翻身下来。
他此时正值运转了幻力没多久,头发正还是最后一个元素力——火之力的体现,一头红色半长发随风飘散着,看起来好不张扬。
“抱歉,不知前方是瀚海学院的驻地,还请见谅,我们马上就离开。”维克多冲着对方行了个搭肩礼,微微弯腰道。
“行了,你去吧。”那守营人却并未回礼,只挥了挥手,骄傲道,“以后可把眼睛放亮些,莫要再冲撞了我们瀚海学院。”
维克多眼角抽了抽:这老酸秀才教出来的学生怎么都是这样不可一世的样子?上回带的那个学生也是,还真把自己学校当个什么牛x学院了?也不过是个帝国排名第五罢了,前面且还有四个学院呢!
当然他也没有真的白痴到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只又行了个搭肩礼,转身便要走。
“这位小友,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不甚耳熟的声音,不过这个称呼法倒是熟悉得很啊……
维克多牙疼地回头一看:得,还真是那个老酸秀才,要命。
年纪一大把了,怎么眼睛还特么这么尖!
“您是……?”维克多装作从未见过那老秀才的面一样,一脸的无辜和迷茫,要不是白深知他是个戏精本精,此时说不定都要被他蒙骗过去。
菲利克斯自然是被他的演技给欺骗到了,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看错了。可明明这小子的脸就是很眼熟,感觉就是近几个月看到的。再看看他的幻师徽章,是代表着二阶幻者巅峰的两杠七星,放在学院内部也只不过是个中上水准,着实算不上很出挑。
这样的人他应该不会太注意,可是为什么偏偏印象很深刻,真的要想记却又记不起来是谁了呢?
菲利克斯摸着自己的胡子,绞尽脑汁地回忆了半天,终于和记忆里的一张脸对上了号:“我想起来了,你是幻师工会那天那个黑……嗯?”
维克多好整以暇地站在那里,歪着头,一副“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太懂”的样子。
他是真的一点都不怕老秀才想起他的脸来。
看着维克多那头顺滑飘逸的红发,菲利克斯第一次怀疑起了自己的记性:“你……你不应该是黑发吗?”
“您在说什么呢老爷爷,我一直都是个红发啊,您怎么能说我是个黑发呢?”维克多表现出一副气呼呼的样子来迷惑菲利克斯,“您说我应该是黑发是什么意思?您的潜台词是在说我是个废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