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灰并不知道她在跟玄力玩耍的时候，外面掀起轩然大波，克雷萨以自己修炼为由将实情按下来。他担心让这个小孩锋芒太露容易失去光辉，要给她更多的时间去成长巩固。
可是小灰大战巨型阴灵的事迹从当时在甲板上的候选人口中早就传疯了。明明看到的是同一段场景，传出来的却是玄之又玄的十几个版本。有的人说是那阴灵早就被克雷萨重伤，小灰上去补刀捡了个漏。这下就有人不服气地站起来了，“你咋不去捡漏呢？实际上这小灰就是内定学员，受到特殊培养。”
“你们看她的资料上一张白纸，我觉得她可能是那种年过半百的老人修炼了某种返老还童术。”虽然说法不同，但是他们都指向同一个人，就是那个现在还躺在船舱里回忆玄力结构图的小灰。
“凯瑟琳，我们吃晚饭一起去看看灰。”琳达提议道，昨天想要跟过去就被克雷萨以静养为由阻止了，可是她还是很想确认小灰没事。
“好。”凯瑟琳对于灰的定义从拖油瓶到小组之光，提升的速度有点快。也许将小灰分到她们一组的人也不知道这个孩子有这么强的实力。
叩叩叩。
“别进来”，舱室内传来克雷萨低沉的声音，两个少女凑到船舱门听，里面还有一些打斗的声音。
两人对视一眼，她们将耳朵贴在门上，想要确定小灰没事，却发现门内传来的声音越来越乱，一个灵修学院导师难道和刚刚昏迷醒来的小灰打起来了？
“唔，”是被捂住嘴的声音，
“55555，”小灰的哭声。
两个少女再次敲门。“滚！”克雷萨气急败坏。
外面俩女孩终于坐不住了，凯瑟琳冰系灵力暴力破门。
舱门内的克雷萨羞红了老脸。
小灰坐在床上不依不饶地哭着，面前摆放着各种珍贵的灵力法杖，有百年桦树、古藤老树、特殊金属……制作的。甚至有一根法杖是整个白玉石，上面还镶嵌着淡蓝色的宝石。
”我的刀那么大，那么长，要你两根法杖，明明是你占便宜了，你还不同意。“小灰手里比划着刀的大小，她顿时觉得自己受了委屈，说着说着又哭了出来。
“你说的是那把砍刀卷边的破刀么？我随便一根法杖能买十把。”克雷萨郁闷，这东西还能以大小论贵贱的？他觉得自己的脑门被门夹了。
两个少女互看一眼，大致推测到了事情的发展，为了克雷萨导师的面子都憋着气不敢笑。
“意义，你懂么？再说，物以稀为贵，那灵修学院里有铁匠铺打刀么？”小灰嘴硬道，但是她一想到这些法杖这么值钱，也不急着哭了，而是擦干眼泪认真地研究哪一根可能最值钱。
别说，铁匠铺灵修学院是真有，但是打造刀具的铁匠铺大约要跨越一个城镇才能找到。
小灰最后选中了一根传闻是凤凰栖息过的梧桐木制作的法杖，但没有人能够证实，因为凤凰在十几年前突然迁徙，离开了这片大陆。
“就这根吧。”小灰拿起法杖摇晃着，它似乎能从这根木棍上感受到一道浓浓的的暖意从手指尖涌入，那么亲切。
舱门外响起了号角声，克雷萨摸出一个快淡银色的怀表，按开一看，“已经到了。小家伙，入学后好好学习，学院里有许多天才，千万不要锋芒太露，以免引来祸端。”
小灰似懂非懂地点头，虚心求教：“锋芒太露是什么意思？”
克雷萨扶额，他怎么想着要教会一个三岁的小孩隐藏实力厚积薄发呢？
这时，克雷萨看向旁边的琳达和凯瑟琳。她们都在努力地忍住笑意。
“韩枫哥哥呢？”小灰看了一眼隔壁的空床位，之前韩枫是睡在那里的，自从前两日他身体恢复了就再没见过他。难道是这个吝啬的大叔把他赶走了？
“他这两日都在医务室协助治疗伤员。”克雷萨回想起韩枫对他说的话，突然觉得自己刚才的提点是多余了。
那天夜里，少年已经能够恢复行动，他靠在船舷上，望着向云层，“来一根？”克雷萨递给他一根烟。
韩枫摇头道，“我跟她相差太远。”
“这么妄自菲薄可不像韩家的人。”据克雷萨所知，在他们这个时代结交医者就相当于多了一条命。如果要为北方的候选人排名，韩枫应该是第一位。出于年龄的考虑，韩家一直等到他12岁才将他的名字报上来。
韩枫只是摇头不语，他不能告诉别人，小灰有多优秀，因为那可能是她保命的底牌，甚至连她本人都不完全清楚。
“说起来，你救了我一命，我想给你点什么。”克雷萨道，“你想要什么。”
“给小灰一点成长的空间。”韩枫温柔道。他望了一眼虚掩着的船舱门，他怕小灰战胜巨型阴灵的事传到各方势力的耳里，引来的对手将是他也战胜不了的。
“已经在做了，只是这样一来，她会少了些奖励。”克雷萨想起小灰取刀前还与自己谈条件的财迷模样，忍不住轻叹，“毕竟她有些爱财。”
“不是这样的。”韩枫轻声道，“如果她贪财，我能把自己所有的都给她。可是她不曾对我提过任何财物方面的要求。”
“你确定不是因为她不知道？”克雷萨对于这个12岁少年的成熟与坦荡竟生出些许敬佩。
“我确定是她把我当成了朋友。”韩枫轻笑着断言道。
朋友么？
很有朝气的词。
克雷萨将烟头丢出去，画了个弧线掉进海里。
当时，在船舱里睡得迷迷糊糊的小灰根本不知道外面这俩人给自己定义了这么高尚的品质。
号角声再次响起，催促着还滞留在船上的学员赶紧收拾好行李下船。
“克雷萨大叔不一起去学院么？”小灰望着站在穿上的克雷萨礼貌地问道。
“还有一个任务，大约半个月后回来。”克雷萨摸了摸小灰的头，忍不住再次嘱咐道，“少惹点麻烦，注意安全。”
小灰乖巧地点头。
望着小灰和韩枫的背影，又是两个优秀的苗子，只希望他们能在灵修学院这块肥沃的土地上生根发芽茁壮成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