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神的跟班
水迹
无论是贫穷还是富有，
健康还是疾病，
逆境或是顺境，
我都爱你，
尊重你，
直至死亡将我们分离。
此刻与神坐在同一节车厢里，我就坐在他的对面。
嗯……火车，硬座。
他在即将抵达终点站时，买了几盘打折的水果，笑眯眯地对着他身边的女孩儿说道：“安颜，饿了吗？吃点儿水果。”
神身边的女孩儿名叫安颜，是个普通人。
严格意义上说也不算是普通人，她长得很美，美到我可以用任何华丽的词藻来形容。
金黄色的长卷发。
瞳孔折射出迷人的光泽。
像扇子一样的长睫毛和坚挺好看的鼻梁。
殷红如玫瑰花般的唇部色泽。
这样精致的五官组合在一起，像是丹青妙手最绝的一笔。
只不过——
就算长成这样，坐在神的身边也依然黯淡无光。和神比起来，安颜实在太过平凡普通。这么说吧，一般人见到神可能要顶礼膜拜，但是我遇到安颜和神的时候，安颜已经被神宠坏了。
所以，她并没有要仰视他的想法。
她小嘴一噘，把水果推到我面前，悻悻地说道：“不吃，打折的水果，你让你的小跟班吃吧。”
我暗自赞道：真贴心。
我将手伸了过去，捏住水果盘边角上一个畸形的橘子，想悄无声息地挪过来。
“不行，我买的水果只给安颜吃。”神在关键的时刻给了我致命一击。
我吓得手一抖，拿在手中的橘子又滚落回了原地。
我第一次发出直击灵魂的叩问，为什么橘子是圆的？
神严肃地拒绝了这个提议，并轻轻地挑起了安颜的小下巴，丝毫没有在意他们身边的老太太和我的身体同步抖了一下。
腻的？
我深度怀疑，神一定是偷偷看了霸道总裁的美文。
安颜抬头看了我一眼，似乎在示威又或是在炫耀。
总之，有了比较和绝对意义的存在后，这顿打折水果也拥有了别样深刻的含义，让一向高傲的安颜心甘情愿地吃了个精光。
神依旧笑眯眯的，穿着普通的蓝白条纹衬衫和黑色厚外套，清爽的短发有种凌厉的少年感。在这个拥挤逼仄的车厢里，像是天然的发光体。加上和这般美丽的安颜，如此的亲密，所呈现的美感是双倍的。
引得不少人往这边观望，纷纷猜测他们两个人的关系。
但据我猜测，安颜是神找的小女友。因为我做神的跟班时，神已经和安颜这般你侬我侬。
火车轰隆作响，行驶慢慢缓了下来。
我对即将抵达的地方隐隐有些期待，可这期待值和车速成反比。
有些难熬。
尤其是这会儿我的嘴特别干，想去买瓶水来喝，伸手摸着裤兜里那几张薄薄的纸币，想着火车上一瓶水的价格比外面贵一元钱。
我顿时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没别的，作为神的跟班，我很缺钱。当然，做普通人的跟班，也铁定是缺钱的。谁有钱还会去给人做跟班？
至于求助神？那还是算了。
我并不是羞于启齿，而是很清楚，神不会可怜我。
另外，神竟然带着心尖尖上的小女友坐火车硬座，吃打折水果。我料想，神也没有多少钱。
火车到站时天已经黑了。
坐在车窗边，一直紧抿着唇忍受他们秀恩爱，并时不时就要抖一抖鸡皮疙瘩的老太太，用一种终于逃脱苦海的欢呼声喊道：“小伙子，快帮我拿一下行李，我要快快快地下车。”
三个“快”连击催促，想必这种画面老太太是再也看不下去了。
神的脑袋被黄昏前的余光笼罩，笑眯眯的，露出一排整齐白皙的牙齿。
“好呀！”神向我招了招手，说道，“你来。”
真没办法。
作为跟班的我自觉地站起来，从行李架上捞出那如山一般的行李箱。轻轻松松地拎在手上，顺带送老太太下了车。
“小伙子，哦不，小姑娘，臂力不错啊？”老太太有些吃惊。
我嘿嘿地笑了笑：“练过的，从小就练。”
“咋练的？”
“拎水呗。”
老太太一愣，以为我在说笑。
放下行李后，老太太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双毛线手套塞在我怀里：“这是我亲手织的，你拿着保暖。天气冷，你得多穿点儿。”
接着，又悄悄地跟我咬耳朵：“你是不是暗恋那个男孩儿？要我说早点儿放弃比较好。那个男孩儿花花肠子，一套一套的。还没有到中年，就油腻了。”
我有些哭笑不得，敢这么说神的坏话，真是胆子也忒大了一点儿。要是我，无论他多可恶，可在心底一句坏话都不敢说。
这是会遭报应的。
不过很显然，神偶尔也是宽厚的。
老太太并没有得到报应，反倒是开开心心地走了。
手里那双半新不旧的毛线手套还残留着老太太的余温。
我终于察觉到，这天真的是有点儿冷。风刮在我的脸上，像刀割一样疼。
我还穿着单薄的蓝白色校服，里头只穿了一件单衣，一件老旧的毛线背心。脚上是一双单薄的白布鞋，洗得都有些泛黄了。
看起来真有点儿可怜。
我咧嘴笑了笑，有一点儿尴尬。
神和安颜慢悠悠地从车厢里走出来，两个人紧紧地挨在一块儿。
准确地说，是安颜紧紧搂着神的手臂。
“这都上大学了，怎么还穿着高中时期的校服啊？”安颜整理了一下自己漂亮的大摆公主裙，阴阳怪气地说道。
周围的目光齐刷刷地扫射在我的身上，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副发现新大陆的表情。
我嘿嘿一笑，说道：“怀念我的青春，我是怀旧主义，怀旧主义。”
“你……”安颜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神插嘴打断了，“行李还在车上，你去拿下来。”
神望向我，眼神是一贯的温和。
这是神对我特有的怜悯。
他怜悯穷人，喜欢使唤我。
喜欢长得漂亮的女孩儿，喜欢和安颜在一起。这品德和行为之间造成的撕裂感，真让我说不出一个字来。
从行李架上拿下来一大一小两个行李箱，还有一个沉甸甸的袋子。
总算是下车了。
离开昏暗嘈杂的车站，来到贵阳的一座古镇，街两旁随处可见竖着招牌的客栈和旅馆。
大街上人流如织，灯火璀璨。
这一趟贵阳之旅是安颜提出来的，这里是她的家乡。
拖着神来，简直是司马昭之心。
神和安颜站在大街上商量，决定先去买点儿礼物再回家。
我双手拖着行李，提议道：“那我留下看行李箱和包裹。”
安颜丢过来一个赞许的眼神，我琢磨着，大概是安颜觉得我有点儿眼力见吧？
“不行，等会儿买的东西谁拿？”神一如既往地和我作对。
安颜瞬间被说服：“也对。”
我：“……”
偷懒计划失败。
没办法，将行李寄存后，我跟在他们身后充当他们的搬运工。在这里，安颜和神的购买欲彻底被激发出来，每经过一个店子就要进去瞧一瞧，顺便甩几个袋子挂在我身上。
一条街还没逛完，我已经被他们购买的货物压弯了腰，我真想当街吟一首《行路难》。
也许是神听到了我的心声，收起了他们的购买欲，到寄存处领回寄存的行李，便打车去了安颜家。
安颜家和她身上的裙子一样华丽，是一栋独立的大别墅。
可能是我没见过什么世面，其华丽程度我实在是描绘不出来，只能用“真土豪”三个字来高度概括。安颜拉着神笑眯眯地进了家门。
我帮着扛行李，等进去的时候，一家人笑成一团，看架势这会儿见岳母娘是非常顺利的。
安颜的妈妈指着我问：“这小姑娘是谁啊？是你朋友吗？”
神言简意赅地回答道：“跟我一起来的。”
安妈妈“哦”了一声，我觉得安颜的妈妈有些眼熟。可能是富态的人长得都是一个富贵相，“那我去收拾一下客房，小姑娘今晚就在这儿住下吧。”
安颜不乐意，嘟着嘴说道：“不用……她啊就是个小……”
糟糕，我已经可以预见，大好的其乐融融氛围即将走向尴尬的境地。
要是被神未来的岳母娘知道神和我同行，一个想差了，坚决不同意他们两个人的婚事，那我的罪过可就大了。想到这里，我抢先向前一步，双手抱拳，打断安颜的话，说道：“老板，我是被雇佣来的搬运工，我干完活儿就走了。”
“啊？”安颜的母亲惊讶了一声。
我朝神使了个邀功的眼色，神向我眨了眨眼睛，算是收到信号。
我便飞快地转身离开。
我准备在这儿附近找个小宾馆。
我成为神的跟班倒不是因为敬畏他，主要是寒假来了，我得赚一笔新学年的学费。大学不比高中，学费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家里有爱打牌的老爸，是指望不上了，只能出来找点儿洗盘子的工作。大冬天的，如花似玉的一个姑娘，整得一双手都是冻疮。
这时神出现在我面前，我楚楚可怜的模样，他没有注意。倒是一眼就相中了我的粗犷，孔武有力。
一纸契约，我出力随行赚佣金。给的价格不高，不过公费旅行顺便还能赚点儿钱，也挺好的。
在比较了一条街后，我选择了一家最便宜的宾馆，五十八元一晚，只有一张只够我一个人躺下的床。
“物价不低啊。”我念叨着倒头就睡了过去。
我当晚做了一个梦。
神带着安颜去领略大好河山，吃八方美食。
我跟着神做搬运工，风餐露宿。
最后到了一片光秃秃的沙漠中，那地方干涩得不行，我和安颜都快要虚脱了，只有神一个人油光水滑。
他心疼安颜，大手一挥，沙漠突然向两边翻滚，中间幻化出一条清亮的河流。水哗啦哗啦地流淌，安颜一头扎了进去，在水里畅快地游泳。
我站在河边，口干舌燥。全身快烧了起来。但是作为跟班的我，和古代的丫鬟没什么两样，只能耐着性子等。等安颜泡得舒畅了，从河里上来，我这才像是一支离弦的箭，一头扎了进去。
嘭的一声，我眼前一黑，满嘴的沙子。
眼前的河流已恢复成了一片沙漠。
我灰头土脸不断地吐出满嘴的沙子，安颜和神则站在一旁笑弯了腰。
我猛地从睡梦中惊醒，深呼了一口气，发现周围漆黑一片。
顿觉还不错，至少没有满嘴的沙子。
我打开灯，深感这钱赚得太过憋屈。
瞧把我给吓的。
肚子又“咕噜咕噜”地唱起了空城计，我起身到楼下，打算去买几个包子来充饥。谁知道，包子店生意兴隆，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倒是隔壁的汉堡店门可罗雀，特意请了一个年轻帅气的小伙子在门口发传单。那小伙子一见到我，就像虎狼见到了送上门的小羊羔，拿起传单就想往我手里塞。
我第一反应就是双手揣兜里，那小伙子动作一僵。
美色于我如浮云。
比起贵了十几倍的汉堡，还是包子比较实惠一点儿。
于是我缩着脖子在包子铺这边排起了队，寒风肆虐，冷得我一直蹦跶着腿让身体发热。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我掏出我全身上下最值钱的手机，划开屏幕。
是一条XX通信公司发来的贴心信息：尊敬的客户，在这个特别的日子里，XX公司祝您生日快乐！愿您每一天都温馨幸福。
感动啊！通信公司比我家老爸还贴心。
我的手指已经冻得冰凉僵硬，疮口又痛又痒。刚想将手机放回口袋里，又忍不住划开屏幕，给宋冉志发了一条信息：嘿，老朋友，我到了。
等了许久，也没有收到回信，估计又去给哪个学生补课了。我收了手机。
我站在热气腾腾的包子前，问道：“老板，要两个榨菜包，多少钱？”
“四块。”
“四块啊？那要一个。”
“两块。”老板面无表情地扔过来一个滚烫的包子，我伸出手利落地接住。往回走，打开还冒着热气的塑料袋，正准备把包子往嘴里塞。
一双手突然从我眼前掠过，手上一空。
妈的，两块钱的包子被人抢了？
放心，没有这么丧心病狂。
是一个老大哥从我身边路过时撞了我一下，包子掉在地上，在我脚边上打了个滚，整个包子都沾满了灰尘。
我愣愣地看着地上的包子，怒气顿时涌上了心头，我今天要让这个人知道，作为一个跟班也是有脾气的！
“前面的那谁，你撞掉了我的包子，这还让我怎么吃啊？赔我包子！”
“两个！”我又补了一句。
那个老大哥一回头，脸上一条斜刀疤抖了抖，看起来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你说啥呢？”他的口音很重，那个“啥”从口中出来还是第四声。一身肌肉，透过厚厚的白色羽绒服都能深切感受到。
这个头和我相差悬殊，内心膨胀的暴脾气瞬间又封印了回去，我吐了一口气，口齿不清地说道：“没，没什么。”俯下身子将包子捡起来，拍了拍，自言自语道，“这包子……也不是不可以吃。”
“那你慢慢吃。”
老大哥傲娇地“哼”了一声，便踱步远去。
我看着手里的包子，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得让这个包子发挥它应有的价值，我揭掉了包子一层脏兮兮的表皮，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
完美，我真是贯彻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根正苗红的当代青年。
“你这让我说你什么好？真恶心啊。”
“谁，谁在说话？”我仰头一看，神双手交叉放在袖子里，要不是有那张青春俊俏的脸加持，那就是一东北糙爷们。
“还行吧，不浪费粮食。粒粒皆辛苦不是吗。”我打了个圆场，尴尬自救。
神笑而不语，从楼上潇洒地走了下来。
“去帮我搬点儿东西。”
“啊？礼物还没有买够啊？”我摇摇头。
神这个血本下得有点儿大，看来就算是神，见到未来岳母娘也只有讨好的份儿。
“走，别废话。”
“行嘞。”我话音刚落，肚子不争气的又叫了起来。我顺手揉了揉，跟在神的身后。
我这个胃日常给我添麻烦，根本就喂不饱，像个无底洞似的，不知填了多少钱在里面。我拍了拍肚子，骂道：贪婪！
这时，肚子又委屈地“咕噜”了一声。
走在前面的神，肩膀抖了抖，我听见一阵憋笑声。估计是在笑话我这个食五谷杂粮的俗人。
我反正是无所谓，我就是一个俗人，就让我在滚滚红尘中摸爬滚打。
神这回没有去逛商店，反倒是去了夜市。
夜市人头攒动，到处都是揽客的商贩。那明晃晃的瘦肉，摆放在盘子里，色泽红亮诱人，看了都忍不住流口水。
这谁能忍得住诱惑？简直是引诱人乱花钱，可恶！
神直起腰身，站在长街的尽头，指点江山般地说道：“你去看看，你喜欢什么？”
我心下一喜：“你给我买？”
“废话。”神说着食指和中指夹着几张红色钞票。
难道是神知道我今天生日，发善心了？！我接过钱，飞快地从街头横扫到街尾，但凡好吃的想吃的食物，我都统统买下，直到两只手都提不动。
我蹬蹬蹬地跑到神的面前，将余钱还给他，笑得眉目生花。
神微微偏头一笑：“买好了？”
“嗯嗯嗯。”我十分欢喜地点着头。
“这都是这条街上最好吃的食物？”神挑挑拣拣翻看了一遍我手里大大小小的包装袋。
“那是绝对的，我全打听好了。”
神满意地点点头：“刚好安颜说饿了，你帮我送过去吧。”
我有些震惊，讪讪地说道：“什么？不是给我……”
我仔细回忆了一下之前和神的对话，我应该没有理解错神的意思啊？
“废话，当然不可能是给你买的。”神耸耸肩，转身就走。
“你等等。”
我赶紧叫住了神，纵然我的脾气很好，但我也是一个有血性的人。
我直接蹲在了地上，打开最大盒的那个包装袋，拿起一块排骨飞快地舔了一口：“这个我吃过了！”
“所以？”神的声音温柔清冽，我没有听出有任何生气的意思。
“我吃过了！”我壮着胆子，又重复了一遍，并把我舔过的排骨放回了包装袋里。
神一脸震惊，皱着眉头一脸嫌弃。迅速地从包里掏出钱，说道：“行行行，这份给你，你再去帮我买一份。”
我接过钱，突然很懊恼。
早知道神这么好说话，我应该都舔一遍，那样，所有的美食就都归我了。
欸，悔之晚矣。
将东西买好后，神并没有着急回去，反倒是在镇上逛了一圈。还悠闲的赞美：“你看这里的灯都好漂亮，人山人海的，热闹极了。”
我两条胳膊隐隐发酸，恶狠狠地在背后瞪他，哼，这分明是在报复！
小镇看起来在办花灯节，加上临近年关，年味越来越浓，在外地工作的人都赶回来了，导致街上到处都是人，挤得走路都困难。
我手里提着食物，又担心人多会碰撞打翻，不得不小心翼翼地拎着。
“给我。”神停下脚步，良心发现，从我手里接过袋子，又空出一只手拉住我的手，“你跟紧一点儿，要是走散了，我可不会去找你。”
我愣愣地看着他的手，心想：神这回真的发善心了？
事实证明，我果然是天真的凡人。
“安颜还饿着肚子，这食物不能弄洒了。”
“哦”
这一趟赚了两张红票票。
临走的时候，神塞到我手上，说是奖励我半夜为他奔走的辛苦费。
“不辛苦，不辛苦，以后有这样的美差，请随时呼唤我！”
我笑得非常妩媚，回去的路上都觉得口袋里的这两张红票票开始在发热。我忍不住开心地唱了起来：咱们个老百姓啊，真呀么真高兴。
回到宾馆，我躺在狭窄的床上，划开手机。
依然没有收到任何信息。
我点开一个校园网络红人的微博，叫作“一等红年”。之所以会成为网红，是因为他特殊的体质。
他经常会在微博上挑选更新投稿的男女名单，这些男女大多会在半年内迅速地成为情侣，这种当代红娘体质非常不科学，但是真真切切都发生在我们身边。
没有人知道这个人是谁，公布名单也不会挑日子，全都是随心所为。这导致那些想表白的，胆大的，蠢蠢欲动的人，都纷纷上场。
总之，就连我也想给他投稿测试一下我和暗恋的人是否有缘。
趁着今天生日，幸运满满的我打算投稿。
别误会，我不单单只是个想赚钱的事业少女，我还是个对爱情充满幻想的少女。小孩子才会去做选择题，大人全部都想要。
我整理了一下措辞：今天我生日，求博主一定看到，我想投稿的是陈慢慢——宋冉志。
发送之后，我又在表情包里面翻找图片，最后因为实在找不到可爱的表情包才作罢。
其实没有抱多大的希望，毕竟全校园给“一等红年”投稿的人不计其数，我就是芸芸众生中的沧海一粟。
正准备放下手机，手机信息提示音响了起来。
我划开屏幕一看，是“一等红年”回复的信息：祝你生日快乐，你的投稿已采用。
我差点儿从床上蹦起来，回到主页，“一等红年”果然在他那姻缘簿里添加了我的投稿“陈慢慢——宋冉志”。
我仔细念了一遍，真是天下绝配！连“一等红年”都看好，缘分铁定是跑不掉了。我高兴得上蹿下跳。
手机信息提示音再度响了起来，我飞速点开，是宋冉志和神同时发来的信息。神的消息在前面，宋冉志的在后面。
我笑眯眯地点开了第二条。
宋冉志：生日快乐，对不起我才下班。明天有空吗？
我喜滋滋地回复：谢谢，辛苦了。我明天有空的，我去找你。
宋冉志：好的，早点儿休息。
我：好，晚安。
关闭和宋冉志的聊天记录框，我这才慢悠悠地点开了神发来的信息。
神：下来，五分钟，一百元。
我看了一眼时间，已经过去了两分钟！果然恋爱耽误赚钱。我迅速披上外套，上气不接下气地冲下楼。
神站在楼下，身上穿得鼓鼓囊囊的，颜色居然是粉色。
我仔细看了一眼时间，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伸出手说道：“没超时，一百元。”
神耸耸肩，双手从怀里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放在我的手上。
“这就是你说的一百元？”我惊讶地问道。
神漂亮的眉目微微弯成月牙，声音温柔。
“生日快乐！”
我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个蛋糕，奶油上点缀着许多红艳艳的草莓。
我大脑一空。
自从妈妈去世后，我没有过过一个正经生日。早些年老爸还会煮两个鸡蛋给我庆祝。但后来……
这还是妈妈去世后第一次有人给我买生日蛋糕。
感动，真感动。
“太晚了，只买到这个。”神悠悠地说道。
我张开双臂想给他一个拥抱，神吓得急忙往后退了好几步。
我非常灵活的，将手改了个方向，摸了摸自己的头。干笑几声，差点儿就得意忘形了。
“你怎么知道，今天我生日啊？”我原本想问这个的，但是又心想他神通广大，应该没有不知道的吧。
于是改口问道：“你是特意为我买的蛋糕吗？”
神咳嗽了一声，突然转移视线。
“问那么多，一百元没有了。”他转身就要走。
什么！这怎么能行？
“别呀，”我赶紧抓住他的外套，“你说话怎么不算话！”
神别有深意地笑了笑，说道：“你这是跟我撒娇吗？这只有我的女朋友才拥有的权利，你确定要使用吗？”
拿安颜出来做挡箭牌！算你狠。
我松开手，想着今晚上赚了两百元还有一个生日蛋糕，已经不亏了。于是专心致志地去欣赏手中的蛋糕。
神蹲在我的对面，帮我拆开装蛋糕的盒子，用火柴点上一根蜡烛，问道：“你有什么愿望？”
“我的愿望比较俗气，那就是暴富！”
“小财奴。”神伸手弹了一下我的额头，“说出来就不灵了。”
“你在这里，当然是向你许愿，为什么要求别人呢？”
“我刚刚什么都没有听到。”神双手一摊，明目张胆地耍起了无赖。
“那我再说一遍！”
“吹蜡烛，吹蜡烛！”神鼓着腮帮子，蜡烛被吹得东倒西歪，我赶紧鼓着腮帮子也吹了一口。
蜡烛熄灭，周围的光也黯淡下来。
我抢先一步，得意地冲他一笑。
神嫌弃地用食指点了一下我的额头：“你得意的样子太丑了。”
“……”收回我刚刚生出来的一丝感动。
“这个给你。”神拉开了自己的外衣拉链，说道。
居然还有东西要给我！该不会是哆啦A梦吧？连礼物都藏在衣服里面。
我望眼欲穿。
神脱下了穿在身上的粉色外套，披在了我身上。
……嗯？是让我帮你拿着外套吗？
“你在找什么？”神见我疯狂地扫视着他的全身，忍不住问道。
“礼物呢？”
“礼物在这里。”他说着将粉色的外套拉链拉上，那高领的外套瞬间将我的嘴巴都包住了。周身的冰凉感瞬间被暖和的外套阻隔，身体开始暖和起来。
我不由得感叹，果然厚外套暖和。
不过，我倒是从来没有见过有人将礼物穿在身上，然后再脱下来送给别人的。
我的手臂被束缚住，动弹不得。神双手捧着我的脸，对上他漂亮的眼睛。里面有我看不懂的情绪涌动。
“以后多穿点儿，小傻子。”
我感觉有一股暖流从心底涌出，源源不断蔓延到我的四肢百骸，好像整个身体都开始发热。
我不得不承认。
神，有时候暖乎乎的。
是不是每个人心中都有那么一个人，他的存在于你而言，就是温暖的所在。
如果神是安颜的温暖。
那，宋冉志是不是，是我的温暖所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