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石原结衣并没有察觉到外面的异常。
她哼着小曲,拿好衣服到浴室洗澡。
很快一楼的浴室里,雾气弥漫,一片朦胧。
洗到一半的时候,要取沐浴液,将浴帘拉开。
“呀!!”
这一惊非同小可。
只见雾气朦胧间,有一个趴在地上有着四肢的长长影子,双眼朝上盯着自己看。
她差点就喊出了变态二字。
只过了一瞬,熏红的脸上嘴角微微翘起,非但没有生气,浮现的更是一种挑逗的表情,撩动发丝。
“真没想到你这家伙,竟然宁可这样难看地趴在地上,也要来偷看。”
她对影子抬起脚。
“必须给你这个坏孩子来点惩罚。”
她的脚轻轻踩在影子上面,也不敢太过用力,表情依然是笑着的。
“真是不像话,连口水都流出来,滴在地上了。”
她大方的低身下去,伸手摸向那个影子。
“虽说有些害羞,我这也是第一次,要不……我们一起洗吧?”
她脸上的红晕更深了,笑意更浓。
“汪汪汪!”
结衣抱起脚边翻着肚子的小母狗,它正疯狂地摇着尾巴。
这是她第一次和小爱一起洗澡。
想来小爱是方才跟着结衣由院子里进到屋里来的。
屋子外面比刚刚更加喧哗,是职业英雄来处理怪物了。
留给英雄的只有收尸的工作,询问周遭一带的人时,清一色的都说不知道是谁杀死的怪物。
轻轻的吱呀一声,房子的大门被人打开。
这人轻手轻脚地把大门关上,好似生怕被什么人发现自己由外面近来。
而此时结衣还在一楼过道处可进的浴室里洗澡,里面传来结衣的嬉笑声和小狗的惨叫声。
在洗澡吗?门没关上?进来的人如此想着。
但见他朝着浴室的方向,抬起了手。
随着他的手一划,浴室的门也隔空关上了。
真是有够不小心的,是因为家里长久只有她一人吗?
虽说我是你哥,但我也是个青春期的正常少年啊,日本小说的骨科没去看过吗?
不不,太恶心了,别想这些奇奇怪怪的。
这么思考这,他忽然觉得这半年来,妹妹结衣一个初中生一直一个人生活着,是不是特别孤单可怜。
怎么说也是我的妹妹了,身为哥哥的我,还是多照顾照顾她吧。
要是外面哪个不良少年敢对我妹妹图谋不轨……
想到这里,一股作为老父亲对女儿男朋友的莫名仇恨油然而生!
不过话说回来,两天便出现了两只拜亚基,背后难道有什么人在召唤邪魔?
池小鱼有通过吃脑袋获取记忆的魔法,可是吃怪物的脑袋怎么想都太过恶心,便每次都将大脑打爆,如此一来就无需纠结了。
并且通过打爆大脑的方式,他人应该没有追踪到自己的方法。
……
时过两日,同一片民宅区域。
“怎么回事,我家狗怎么一直朝着外面叫。”
周遭是一连串闹哄哄狗的吠叫与猫的低吼。
以一听就让人觉得周遭发生了什么骇然的诡异之事混杂到一处。
围墙上的野猫炸毛,双眼反射阴光,看着对面经常吵架的那一家。
这一阵阵骚乱所围绕在中的,是大晚上却不开一灯的民宅。
里面传来阵阵女人的低声哭泣。
“呜……呜呜……呜……”
屋里虽说阴暗了些,可借着月光还是能看清屋里许多地方。
刚进来就能感受到有一阵潮湿的阴风轻轻吹起。
哭泣与低声诉说着什么的女声,营造出一阵诡异的气氛之下,屋里弥漫着一股血腥味。
月光半照出客厅一具躺在地上的人体,只看得清胸口往下的的身躯,一动不动显然没了生息。
依稀可见其胸口上插着一把水果刀,流淌在身下的血水已有些凝固。
朝着那具尸体迈过去,就是卧室,是女子怪声的来源处。
卧室里爬满了以散射状蔓延四周如沥青般有些粘稠的半固体物质,中心点就在那个小声哭泣和说话的女人脚下。
“乖宝宝,快醒醒,妈妈在,不用怕,呜呜呜……”
“你爸爸死了,有妈妈在,不会再有人能伤害到你,快醒醒,乖宝宝,我的小甜心,呜呜……”
她不断对着自己胸前的双手重复着类似的话语,手臂上凝结了一道道黑红的伤口,手掌上还有液体流淌而下。
嘀、嘀、嘀,如深夜里醒来,听到没拧紧的水龙头滴水的声音。
银光透过窗户照进屋里,她猛然扭头朝着月亮!
她的左脸被利器切开,几乎半边脸掉了下来,悬在那里,露出内里鲜红的血肉。
另一边脸爬满了一道道干了的泪痕、血痕,堆叠在哭花了的妆容上,双眼发黑布满了红色的血丝,凌乱的头发粘成一块一条。
随着脸部稍作移动的是她的双手,手臂淌入了银白色月光照射的范围里。
她的双手捧着的是一副小小的婴儿身躯,那副身躯被如沥青的不明物质腐蚀得凹凸不整。
婴儿的头身分明断开了,女人一直想将婴儿的头拼接回去。
头身断口处除了流淌处血液之外,还由里蔓延出那些黑色不明物质,发出小声的“呲、呲、呲、”的声音。
这些黑色物质也蔓延了女人的额周身,所经之处都将女人的身体腐蚀得凹凸不平。
她看向月光是因为想起了一件事,想起了她丈夫最近沉迷的邪神之术与邪神组织,想起她无聊时翻阅过的那本属于丈夫的献祭邪书。
里面曾写着这么一段:
于满月之时,以人体献与吾神,以人类所谓的理智作为代价,以虔诚的信仰呼唤,吾神将聆听信徒的祷告,陷入原初真理之中,可施行以下神术。
血肉赋生。
创建一种在创造者控制下,具有自我意识的不死者。
不死者保有生前所有的知识和技能。
这个无上的法术需要刚刚死去的人类尸体,且拥有足够的血肉来保证复活后的活动。
施法者必须知道死者的姓名。
仪式中有非常复杂的吟诵(后面有详细的记载)。
施法者要用自己的舌头清洗尸体。
若不死者因伤而死,比如断臂、断头,这些部分可以缝回躯干,不会产生太大不便。
未曾经历过疯狂、保存有理智点的人,慎用……
女人轻轻地把断头与身躯放在床上,甚至无视那些黑色的物质,在额头上亲了一口。
之后发了疯似的在屋里寻找那本邪书,也不管半边脸肉在那垂着。
很快就在那具胸口插着一把水果刀的尸体旁的桌子底下,找到了那本名为《永远追随吾神—黄衣之王》的人皮书籍。
她还在房间内寻到了平时缝衣服的针线。
小心地一针一针将断头与小小的身躯缝合。
那些蔓延着的黑色物质被压迫得发出“滋滋滋”的声音,最后由婴儿的嘴里鼻孔蔓延出来。
随着她虔诚地以双手捧着那本邪书,对着断头婴儿咏唱起那些以音译的古老语言时。
黑色物质由人皮书里发了疯似蔓延开来,爬满了整个屋子,继而爬到了屋子外的墙体上。
那股阴冷的狂风在屋里凭空生起,将书页刮出唰唰的声音,窗户也是嘭嘭作响,不住地晃动。
窗帘随着阴风扬起落下,扬起又落下,好似在欢迎着什么。
由外面看去,房子的墙上和院墙上都被黑色的粘稠物,以青藤蔓延整栋建筑的势头,大晚上的阴森可怖。
屋里那具躺在地上的男性尸体被蚕食、被吞噬,很快就只剩一下一具骸骨。
没有一寸的皮肉沾在上面,如刻意清洗过的洁白而干净。
待吟唱结束时,响起了一片叫喊声,那些嘶嘶的声音几乎淹没了粗哑低音风琴发出的轰鸣。
接着,喉咙里的呼吸声在婴儿的断头处响起,虽说头身断裂处没有融合,可是婴儿的嘴巴却开始一张一合,发出了“阿撒,阿撒,阿撒”的诡异而又使人感到冰寒的声音。
书中响起了一阵阵难以名状的低述,黑色物质将女人四肢来开,衣服扯烂,将她胸口一下的身躯覆盖,以大字状黏在了墙上。
她感受到胸口以下的血肉被蚕食腐化,只不过眼前缓缓站起的小小身躯让她觉得其他什么都不重要了。
看着双眼全黑却自行站起的婴儿,嘴里仍旧不断满处黑色黏稠的物质,发出“阿撒,阿撒,阿撒”的低述。
女人的脸上显露出病态的幸福笑容。
她说着:“太好了,乖宝宝,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