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早晨,有点燥热。
在离教室门口十米开外,成诺的步伐迟缓下来,摸着口袋中的卡片,心中飘过一丝忐忑。
总要面对的,索性勇敢一点!
推门进屋,眼前一幕让人有种一脚踏空、皮球泄气的失落感——苏甜甜已经搬走了!
苏甜甜是周末搬走的,苏华胜亲自开车来的,还有朱东升。其实苏甜甜本没必要跟来,但她坚持。
桌椅上车后,苏甜甜迟迟不肯离开,她趴在成诺的座位上,埋头哭了很久。
翻开日记本,成诺将卡片夹在最后一页,轻叹一声,轻轻合上。
相遇是缘,请好好珍惜每一个篇章文段,因为,有些别离,甚至来不及说句再见。
成诺又落单了!
...............
初二马上结业,考试就在眼前。
这次考试很关键,因为直接决定初三的分班情况。作为年级前十,贝依依没什么压力,打进尖子班基本是板上钉钉的事。但是,对于在年纪三十名左右徘徊的成诺而言,亚历山大。
相比于贝依依,成诺偏科有点严重,文史地英堪称学习标兵级,数理化则在及格线转悠。
一定要考好,一定要和贝依依分在同一个班。成诺在日记本的扉页写下“勤能补拙”四个字以示警醒。
“上自习前讲个事哈。考试安排下来了,明天,也就是周五,集中一天进行考试,上午语数外,下午其他。下周是寒假前最后一周,首先公布成绩,然后各科老师讲解试卷,讲完就放假。”一向蔫了吧唧的朱东升今天有点激动,讲完话后在黑板上写下大大的“加油”二字,后面跟了三个惊叹号。
老朱的三个惊叹号貌似惊动了上苍,就在他转身之际,乌云密布,雷声大作,暴雨如注。老朱一声长叹,满脸愁容。如果明天也是这种鬼天气,可能会影响考试安排。
还好,周五天气不错,阴天无雨。北方的夏天还是很给力的,如果顶着大太阳罚站,分分钟晒的外焦里嫩,所以说,阴天算是比较舒服的天气。只不过,今天降温有点厉害,小风吹过,凉飕飕的。
也不知从何时形成的规矩,或者得益于哪个天才的灵机一动,为了拉开课桌距离以防学生作弊,从而确保考试客观公正,照旧例,一半学生留在教室考试,另一半则携桌带椅去操场作答。当然,公平起见,若是上午被安排在操场,下午则留在教室。
那,女生有没有特殊待遇?没有。感冒发烧呢?也没有。
还好,成诺和贝依依在考前一切正常。
老朱念完名单后,成诺开始和其他同学一道往外搬桌椅。按道理,作为独门独户,成诺其实没必要去外面考试,但老朱还是念出了他的名字。
“完犊子了!”在上午最后一门数学考试期间,成诺情不自禁的来了这么一句。
数学题出难了??不是!
那怎么了?衣服穿少了!
一向对身体素质自信满满的篮球少年成诺,一向重风度轻温度的翩翩少年成诺,这次可能中招了。
谢天谢地,上午考试终于结束了。一股小冷风吹过,成诺紧紧裹住衣襟,忍不住干咳起来。刚走两步,看见贝依依迎面而来。
“成诺哥哥,你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感冒了?!”贝依依紧锁双眉。
“没事没事,蒙头睡一觉就好了。走,去食堂吧。”虽然眼睛干涩,喉咙干疼,但成诺仍满脸轻松状。
成诺的轻松并非刻意佯装,因为从小到大的实践证明,“蒙头睡一觉”是治疗感冒的绝佳良方,屡试不爽。
“成诺哥哥,下午我想早交卷,然后去亚楠姐家拿点东西,姑姑说让给姥爷捎点东西。”
“好啊,那我们还是老地方碰头?”
“嗯,嘻嘻。”
成诺言及的“老地方”是集市上一家捏糖人的小铺,因为贝依依从小好这口,所以两小只经常会光顾这里。来两个糖人,再来俩糖葫芦,脆生生,甜蜜蜜。
午休时,成诺灌了一茶缸子滚烫的热水,蒙起被子,开始发汗模式。
下午一觉醒来,鼻子确实通畅了不少,但整体效果貌似不如以前。顶着仍旧昏沉的大脑袋,成诺走进教室。
明明穿了厚衣服,而且还是在教室里答题,但身子依旧抖得厉害。看来是发烧了,而且烧的还不轻。
答最后一题时,成诺的口唇脸色已然发白,深咳不止,监考老师感觉不对劲,关切询问身体情况,但成诺只礼貌性的回复了一句“老师我没事,谢谢您。”
放学铃响起,老师清点完试卷后离开教室,同学们一哄而散。成诺扶着桌棱试着站起身,瞬间,两眼发黑,浑身酸软,双腿仿佛灌了铅,僵直异常,完全不听使唤。
不行,得缓缓。
成诺重新落座,胳膊为枕,昏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