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三,四!”
“一,二,三,四!”
“一,二,三,四。呼,呼,呼。”
尚风兮将手中的哑铃丢到一边,喘息着,一屁股坐到旁边的凳子上,拿起桌上的一瓶水,不顾呛到的风险,一股脑的就往里灌。
“哈,哈,进步了一点点啊,可惜,体力还是没保持住。”
“尚风兮!有人找你。”门外,一名黄衣工作员站在门槛,向里面挥了挥手,呼吁尚风兮过来。
“哦,好!”
尚风兮呼了口气,将圈在颈部上的毛巾取下,擦拭了把汗,步履如风的走出房间。
“咯,那儿,房间里。”工作人员指向楼道底的房间,粗略的说明一下,便领着尚风兮走上前,打开了房门。
“所长,他来了。”
“好,你先出去吧。”
门内,只见三个人团坐在沙发上,见尚风兮过来,南宫便站起身,蹒跚的走到他的身边。透过缝隙,尚风兮窥视着屋内的情况。
南凝盘着腿坐在右边的沙发上,手中拿着前几天刚写来的报告。而在他对面坐着的,竟是前几天刚见面的白音。
“尚风兮先生,坐过来吧。”南宫正说着,手中的水杯便递到了尚风兮的手上。
“尚风兮,你好。”白音冲他招了招手,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硫磺色的眼珠在缝隙之中微微转动,丝许泪光闪烁,如同琉璃一般晶莹透亮。
“你们认识?”南凝迟疑了一会,不解的指着眼前的景象。没等白音解释,南凝便缓缓向前移动着,像是从睡梦中清醒过来。哦了一声,也没在发问。
“在聊什么?”
尚风兮坐在空缺的地方,注视着眼前的三人。
“嗯,是这样的,尚风兮,这几天来,你工作的进展如何?”
“很迷,说不清楚。”
“那就对了,来,拿着,白音指名给你的。”
南凝站起身,将桌上的一封密封的文件夹递给尚风兮,尚风兮也顺势将文件夹接到手中。甩了甩肩,顺着肩臂一股沉重的分量从手掌中传来。
他迟疑了一会,环视了四周,瞳孔在眼眶中打转,最终坐落到手心,他端详着眼前的那个文件夹,掂量了几分。
“打开吧,别建议,如果有何牵强的地方,随时答复。”见尚风兮拉高了警惕,一旁的白音连忙提醒他为他解惑。
尚风兮朝白音瞥了瞥眼,细细打量一番,利索的拆开了文件夹。
文件夹内,一张皱褶的羊皮卷放在里面,湿答答的,污水还残留在袋子里,至于袋子内部,除了污水,还留有一股令人难以启齿的恶臭,水中,更甚是浮游着几只小昆虫。南凝见到袋子里的惨像,洁白的额头上扬起层叠浪花,鱼尾纹流过的痕迹吻合的塑刻在此。可尚风兮倒是没有顾虑,取出纸,将它卷在手臂上,浏览起来。
“这玩意还能看吗?”南凝回眸,对着南宫唠叨唠叨几句,皱着眉头,吸嗦着,声音像砂纸磨过桌面一样沙哑。
“不清楚,看尚风兮先生这副认真的模样,应该是还保有可阅览的资本的,只不过,比较吃力罢了。”
沉溺于细细碎语,脑海中的留白在淡雅中渐渐丰富,沉淀的欣喜崭露头角,在他严肃的脸上显得有些违和。几许风雨同舟,他的脸颊上的肌肉以肉眼无法轻易察觉到的速度抽搐起来,他狠狠的捏了自己一把,勉强抬起头问向南宫:“南宫,中午情报部的会议,你不先去准备下吗?”
“嗯?中午有会吗?”南宫一脸懵逼立在原地,回过神来,狐疑的注视着尚风兮,她渐渐的低下头,一昧的揪着手上的环珠,后背上的几许凉意,顺着脊髓,如同响尾蛇将她缠绕,冰冷的寒意刺骨的钻进她那纤弱的躯体。
“你不知道吗?隔壁樊管理一早便在整理。”
“樊管理去开会了?不见得啊,会不是在下午......啊!”
南宫侧着身子,斜视着他。表情变的有些僵硬,纠结着左右踱步。在刚刚那一刹那,她属实被问的一愣一愣的摸不着头脑。
等到南宫说完,尚风兮也没在过多的继续追问下去。
一旁的南凝倒是撇着脑袋憋笑着,侧目而视这场显而易见的闹剧。
“什么感觉?”白音打着手势,询问起来。
“难以述说,有些离奇吧。”
“那就是期待了。”
“抛开这个不谈,这卷上写着的,是他亲笔?”
“亲笔。”
尘埃未落,尚风兮的眼神便从皱褶的羊皮纸上挪开,左手的指关节敲击在桌面,当当当的响声回荡在屋内。弹指之间,古铜色的眼眸下,幻化成风,碧绿的色光演绎着光怪陆离的布卷。内心彳亍着,嘴角上残留的顾忌在淡淡的痴迷下渐渐模糊,如深海下的礁石,定格在崎岖的弯道上。
渐行渐远渐行渐远,海内风尘诸弟隔,天涯涕泪一身遥的悲情,忍不住令他遮捂住脸。
瞅着尚风兮这副怪样子,全然未见这种状况的白音倒吸一口冷气,她赶忙站起身,径步走到他的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发生什么了?”南凝不禁也站起身来,快步到尚风兮的旁边,一把夺过尚风兮手上的那张羊皮卷,粗略的扫视几眼。
“哦吼!”看完羊皮卷,南凝也大吃一惊,他仓促的将羊皮卷铺平,丝毫不惦记着污浊弄脏他的桌子。忐忑的内心掀起阵阵波涛,刹那间,又在环流的季风下毫无波澜。他静静的聆听着,从容不迫的问向白音。
“这情报,准确吗?”
“如果耳格没有病糊涂,那情报应该没错。”
“可无论糊不糊涂,耳格他现在可被关在雷塔监狱里,他怎么做到的?”
“情报来源尚不明晰。而这羊皮卷,倒是昨日02派人看望他,那时候转交的,为了蒙骗守卫,02可下了不少功夫。”
“妄自菲薄对判断不利,夜郎自大对行动不利,开诚布公对自己不利。”
“话虽如此,有点,起码我们还是可以保证。无论来源靠不靠谱,这都能成为之后的辩护证词吧。”
“的确,真假难辨法庭上见。最起码,对于伊内斯来说,这信息的分量可不小啊。”
“麻烦各位?”南宫伸着脑袋,不解的神情印刻在她的脸上。
“嗯,就是曾经诬陷尚风浙的案件。这份资料陈述了与当初报告截然相反的事情,如果事情属实,那在之后泠为其正名的法庭上,也能为伊内斯争取到往昔的一部分损失。”
“那他怎么这么激动?”
“因为疑点暂且解开了,对于他来说,虚假的光辉依旧潇洒灿烂。毕竟,他们哥俩的关系可铁的很,都是互相信任到坦诚相见的地步。可无奈,命运的年轮总会陷入坑洼。面对现实的铁证如山,也终究还是会有所动摇吧。”
“只不过......”
“铁山也会被蚂蚁咬破个口子。”南凝抬起头,望向窗外的那片天空。无尽的墨色在霞光下晕染开来,像是山水画卷之中无意点缀的留白,又如房檐上沾染的几朵雪花。他恬静的看着,嘴角掀起波澜。
“好了,别伤感了,跟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似的。”他伴有嘲笑的口吻将话题移交到尚风兮的头上。
尚风兮不屑的抬起头,敏锐的把握住机会,没顺着南凝的意,不示弱的反驳道:“谁伤感了?你看看这块。”
说着,尚风兮便将手里揉捏着的一部分交到南凝手上,他双目牢牢的抓住南凝的眼眸,骤然情绪的跌宕起伏,也无法抹去他心目中的感性。他目不斜视的眼神,清晰的诠释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他从未动摇过,也从未疑虑过。那股悲情在他心中只不过是一坛陈旧的老酒,细品才能为之动容。
南凝敛了笑容,凝想着几许巍澜,轻浮的吹了口哨。回过神来,思考着尚风兮递给自己的那块纸页。
湿漉漉的羊皮卷上,褶皱历历在目,可在这毫无逻辑的皱纹下,一排排不显眼的字却温柔的浮现在上面。南凝凑上前去,仔细的琢磨着眼前的奇景。
苟且,有些离奇。
“这,像个地图。”南凝直着眼睛,投入着讲解了一下,随即便将抽屉里的手电取出,吩咐南宫将羊皮卷那端高高举起,自己则将手电放在羊皮卷下面,由内而外,照射到湿透的羊皮卷上。等到手电平衡,他才笃悠悠的将手从卷下取出,小跑开来,在抽屉里取出一支铅笔,握在手上,顺着划痕,对照印记,细微的描了几番轮廓。
“大致长这样了!”他高呼一声,抹了把额头上悬挂的汗珠,放下铅笔,抬起头,环视着眼前的三人。
“将它送到信息部!起码,现如今,咱们都是业余的了。”
南凝指示南宫将那卷折叠好,送往信息部门。
尚风兮站在原地默不作声,等到南凝重新站起身坐到沙发上,他才弯下腰,手抵着脑门,思索着眼前的地图。
时间,便是在这沉默中悄然流逝,南宫走后,气氛一时间骤降,毕竟那种顿时失去目标只留等待的无感属实让人跌落谷底。
“滴……”
房门打开了,众人的目光都移向了进来的南宫,南宫看着他们的,微微点头。
“这是他们分析出来的还原图,咯,这儿。”
南宫将三份复印件分别交给三人。
没等南宫走进,尚风兮便快步夺来,经过处理,信息的提取,加工。
偶然间,他仿佛意识到了什么,撒腿便向外跑。
看着他这突如其来的表现,和步履如风的背影,白音和南宫一脸茫然的站在那儿,相互对视一眼,耸了耸肩。
“他是意识到什么了吗?”白音默默的问向南宫,徘徊不定的坐回到沙发上。
“应该是吧。”南宫的声音恰似似水柔情,清明婉扬。听到这话,白音微叹一声,扭过头,将脸颊依偎在沙发上。沙发外层残余的热度紧紧贴敷在她娇嫩的肌肤,丹红的印记细腻的复刻在她的双颊。
南宫双手抱腹,倚靠在沙发角,痴痴的闭上双眸。
“所长,您觉得呢?”
“如你所愿。”
南凝二话不说的将那句话脱出口,不带一丝一毫的犹豫顾忌。
“嗯哼,所长,看来您很信任他啊。”
“何以见得?”
“女人的第六感。”南宫说着,笑容在脸上轻描淡写的挥洒几笔,掬水月在手,弄花香满衣的场景在那轻描的笔墨下若隐若现。
“南宫,你刚被尚风兮套话了你晓得不。”
“嗯嗯姆,之后才反应过来啊。”
“作为03副手,这么简单的套句你都中,第六感呢?”
说完,南凝冷俊不禁的望着南宫一副吃瘪的模样,站起身走到屋外。
徘徊几圈后,南凝便感到有点不对头。
他迈步向前个,刚把手放在门把上,准备打开闭塞的房门,尚风兮却突然窜出来,一把上前,将南凝按在沙发上。
“诶诶诶?走什么?过来,听我分析!”
南凝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给惊了一下,怔怔的躺在沙发上,呆滞着望向眼前汗流浃背的尚风兮,满头雾水。
“你猴急什么?我不就看看你来了没有?”
“哦,那抱歉,我以为你要开溜。”
“开溜,我溜去哪儿?”
“好了,不扯这些了。”
“尚风兮先生,你?”
“我这就解释。”尚风兮匆忙的拿起桌上的杯子,一把将水杯靠他那鲜红的嘴唇上。让水趟了趟嘴,清了清喉咙。等到心慢慢的缓和下来,他才稍微开了个小头,神色自如的解释道。
“你看,羊皮卷上的那些条纹,其实不应该是这么描绘的。”
“哈?”南凝第一个站起来发声,刚准备反对尚风兮那不切实际的观点,却被尚风兮一嘴回绝,咽在喉咙里。
“别不服气,先好好听。你看,它的三条线解密的交汇在一处,如果真如你所描,将他们分别画出,那这所组成的样子将会极大的限制我们的思想。其实,总的说来,我们都遗漏了一个必要但细微的条件。”
“羊皮卷沾水过多会变形。”白音顿时醒悟,如同兔子一样敏捷的从沙发上跳起。她一把将桌上的羊皮卷拿起,将部分线条流畅的折叠起来,一副熟悉的画面映入众人的目光触及之处。
“就这些?”
“当然不够,南凝,你还记得曾经你跟我提到过,耳格做事从来不会装饰表面的吧。”
“嗯,没错。”
“那就没问题了。南凝给予我权限!”
“哈?什么权限?”
没等南凝说完,尚风兮便一把拽着他往信息部的路线跑去。
“尚风兮!你在干什么?”白音被尚风兮这唐突的举动所震惊,此时的尚风兮在他们眼中仿佛就跟着了魔似的。
“喂喂!放开,说话说一半你结巴啊!”南凝将手抽出,一脸嫌弃的拍了拍手臂上的灰尘。
“哦好,抱歉,冲动了点。”尚风兮没做过多的解释,只是毫无诚意的道了个歉。
“好吧,去信息部是吧,我自己去!你别拽着我。”
“喂!你们在闹哪出啊?”
“所长,有什么不适吗?”
“没事。南宫,你带白音去往信息部。”
“那你们呢?”
“我们会比你们先行一步。”
短暂的解释过后,南凝便和尚风兮一同奔向信息部。
远处的背影倒映在两人的眼眸,白音撇了眼旁边的南宫,些许诧异的问到:“南凝对外人严肃认真,到他那怎么降智了?不,确切地说,他们两形象在我心中毁的太彻底了,我当初竟一直认为他们是沉默寡言的……”
南宫听到这番话,冷俊不禁的捂着嘴,将头甩到一边。
“他们之间的故事挺多,倒是形象这种东西,所长也就是在外人面前装装罢了,内在吗,幼稚一点,也就是表象。”
……
随着时间的推移,南凝越发觉得有些蹊跷,他瞅着尚风兮一脸淡然的模样,更感到有些不对头。
“嘿!尚风兮,一码归一码,如果你敢耍我,身为所长,我可是能够正大光明的处置你的。”
“要跟就跟,哪来这么多废话。”尚风兮闲情逸致般的表情摆在南凝的眼前,让南凝总感觉有点不舒适。
“敢这么跟我说话了啊,真是......”
“没办法,你的形象早在地底就神魂俱灭了。”
“啧?”
谈话,很快便在脚步的穿梭间结束。
“信息部到了?”
“嗯,就这里。”
“所长。”
南宫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南凝听后,缓了缓情绪,转过头。
用平静的语气述说道:“这么快就来了啊。”
“别瞧不起人啊,所长。”南宫感到有些被冒犯,她眉头向下一紧,眼眸向右偏。
“南所长,您又来了。”
信息部的门重新打开,出来的是一个年过花甲的老人。
“嗯,带我们去刚刚分析区。”
“嗯,好,各位请跟我来。”
信息部,掌握了整个03研究所的所有信息,存储量之大甚至超越了一座专门处理文书的城市最大信息载量。
可这也只不过是奥德萨公司的一个分部中的小小区域。
到达一座用各种盒子所塑造的房间,老人从其中一个莹白色的研究箱中取出那卷羊皮卷,交给了南宫。
“谢了,你先出去吧。”
“好的,所长。”
等到他走后,南凝便准备询问尚风兮他之后的打算。
可没等南凝开口,尚风兮的举动便令他大吃一惊。
尚风兮从南宫的手中拿来那卷羊皮卷,将它摆在右手上,左手便在羊皮卷上摩挲着,摩挲着。霎时,他身体一震,拿出小刀,利索的刮开羊皮卷。瞬息之间,寒光顺着雷电,轰鸣着割裂着潮湿的布匹。
白音见状,愣住了神,随后,一脚上前,正准备阻止。南凝却仿佛和尚风兮心领神会,他一把拉住白音,冷静的看着尚风兮那酷似疯狂的举动。
利刃出鞘只在一念之间,短短的几秒,却扼住了每个人的心尖。
尚风兮,别在跟我犯糊涂了。南凝向尚风兮看去,眼神随即转向南宫。
南宫将右手掌放在胸前,示意明白。她走向前,将白音拉了过来,防止她再作出什么刺激性反应。
白音的手上布满汗珠,她纠结的伫立在此处。
“咔!”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一块布匹从先前的羊皮卷内掉落下来。
与先前不同,这块布匹并没有被水浸湿,相反它干燥的手感让人误以为它随时会干裂。
白音见那块布匹掉落,挣脱开南宫,急忙弯下腰捡拾起来。
那是一块写满不同符号的纸张,密密麻麻的号码如同群蚁,严严实实的包裹在那块干燥的布料上。
“如果刚刚不折叠,那这块布匹可能就被剪断了,所幸尚风兮先生意识到了。”南宫婉婷的赞叹不已。
“哈,这也没什么。”
“别得瑟,看看这堆东西。”南凝将白音手中的布匹递到他的手上。
“嗯?这些图像?不,等等,他们更像一些符号。”尚风兮瞅了几眼,似笑非笑的说着,眼睛却依旧入神的盯着那块布匹,从未移开。
嗯?符号?符号!这些符号我貌似在那里见过?
尚风兮的脑海顿时涌现出几许波涛,霎时,层层沙砾卷起千堆雪花,飘飘洒洒的挥斥在他的脑门上,重重的敲击着脑海内的回忆。
为什么?我想不起来?
为什么?
无比真实的感觉,触之必的的思绪,可又遥不可及。
仿佛,仿佛......仿佛我曾经被抹去过部分记忆。
尚风兮吃力的摇着头,眼珠上布满一条条血色的藤蔓,充血的眼球如同火花,在扑朔之中,吸引着飞蛾。
“这些符号,是伊内斯早期的密探用语。”
南凝瞅见尚风兮那痛苦的神色,冷冷的抛下这句话。
看着尚风兮惊诧的神色,无神的眼光注视着南凝。南凝小声吹哨,无奈的笑了笑,似轻舟群山过一般淡淡的连声应道。
“这一年的安逸生活,让你忘记了许多啊,尚风兮。”
“也许......吧”
“好了,既然你拿不出准确的意思来,那我就破面去联系下泠墨那泼妇吧。”
“等等,我想起了点。”
说着,汹涌的头脑风暴在尚风兮的脑内席卷而来,一阵阵的轰烈在他的思想之弦上。
不断的走近,又不断的走远,刹那之间,蝴蝶扑朔着它稚嫩的翅膀,飞舞在万里长空之中,一点点如清泉溪流的记忆在尚风兮的脑海内展现。
“邱岳岛,邱岳岛!”他激动的呐喊起来。
“邱岳岛?”
“看,结合羊皮卷上的地图,和这块布匹上的文字—废弃的建筑胡乱的堆积,所组成的却是崭新的画面。海棠盛开的连绵山坡,在飘渺之旅下迎来了海浪。这四句话摆明了就是邱岳岛上的特色。”
“水浪似海棠。”南宫接过话语,点了点头,示意赞同。
“那前几句怎么解释?”白音感到更加疑惑不解,作为一名生物学学者,本来就缺乏推理能力的她,打从一开始,和他们两交流就仿佛位于不同的频道。此时也只能无助的看着眼前那两位。
“邱岳岛上曾经有个观光地下城,但在几年前的涨潮之后便荒废了,如今被改造成了一个机械师的基地。”
“但,这又预示着什么?”南宫瞄了瞄南凝,手肘顶着他的腰,语气波涛起伏,难以捉摸。
南凝看着那双略带忧郁气色的眼睛,转过身去,背对背站着,没有直接回答她的疑问。他走近尚风兮,将那卷羊皮卷拿起,摩挲着,摩挲着,仿佛哪里有足以安抚任何痛苦折磨的魔力。
直到白音默默的提起公文函,他才把羊皮卷收起来,搁在胸前。
“尚风兮,你不早就对下午的探究会感兴趣吗?来吧,破例一次,让你参加,给我好好干,别要让你此刻的思考付之东流。”
南凝说完,这才转头看向南宫,微闭双眼,沉默了一会,轻轻的点点头,以示表率。
远方的邱岳岛,在尚风兮的眼中若隐若现,如图一抹幻影,可又从不消散......
海浪海棠,寓意着疑惑,繁星春水,倒映着生机。盎然春色,也在谈笑之间,破窗而入,宣誓着季节的变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