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州,未名河畔,一骑快马自江陵郡向南去长沙方向。马上一男子,甲胄残破,血迹且未干渴。左手持缰,右手尚提一柄寒光宝剑,但此时剑刃早已卷缺;细看胸前却用薄衣裹着一婴孩,初秋已显些许寒意。
战马飞驰,口中呵出的白雾夹杂着丝丝殷红刺目的血迹随风消逝。
身后的不远处,悍军四五骑追兵紧随而至,疲惫的战马早已不堪,身上细密的伤口还在渗着血珠。
“咻”一支飞箭,擦着战马飞过带起一丝血肉。战马吃痛,一声嘶鸣,千钧一发之际,男子从马上跃下,紧紧护着胸前的婴孩。回头一看战马,却已倒地,赤目中似有一种未尽的遗憾。
眼看湍急的河流近在眼前,后面的追兵已杀至将来。
“沅将军,束手吧!凌家子嗣绝不能留!主公念你忠心,尚可留你一命!”
“贼子!尔等逆贼家奴!!!”名讳沅将军的男子,护着婴孩看着追兵目呲欲裂,虽是强弩之末,但决不是来人所能单独匹敌之辈。更何况背水一战,冒死拼杀。
襁褓中的婴孩悠悠转醒,透过缝隙,隐隐看着血影刀光闪烁,辗转翻腾中似乎觉得好玩,并没有哭泣。
片刻之后,追兵已尽数倒下,而沅将军,也已是气息奄奄。强忍着最后一口气,将追兵身上的衣物割下,又河边得一段腿粗干木,用尽最后力气挥剑砍作两段,就着衣物和木段,将婴孩缚好。
临近水边,沅将军将随身所带的一块玉佩放在婴孩的胸口藏好,并用血在襁褓上写了“林超”二字,便举着缚着婴孩的干木向河流之中走去,转瞬已没了沅将军的身影,唯有那婴孩随着河水远去。
不久之后,新的追兵寻到此地,早已没了沅将军的身影,只是得一柄残破佩剑带了回去。
未名河南去通着滚滚长江,而此时的江面天空,突现异象,晴空变黑夜,江水沸腾,轰雷滚滚,似有恶蛟欲腾空飞升,裹着婴孩的木段随波飘入了这风雷涌涛之中,再也没了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