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綦将她放回床上，伸手就要去掀她的裙摆，顾落伊躲开了去。
对上他明显不悦的眼眸，她一颤，乖乖地没再动弹。
聂綦掀开，她的膝盖处血红一片，红肿着，还沁着血。
聂綦取过帕子，亲自为她擦拭。
那处，渐渐漏的清晰。
她的两条腿，两只膝盖上，满是针眼。
密密麻麻的针眼，令人齿冷。
顾落伊看到自己的伤痕时，突然想起那时顾云看到她的时候，依旧那般骄傲。
他用一种藐视的可悲的眼神望着她的女儿。
“答应你的，我也做到了。”
顾落伊点头。
顾云依旧是那般高傲的神色：“我养你生你数十载，也该到了你回报的时候了。”
顾落伊反问：“养我？”
“若不是养你，那么，你能活到今日吗？”
顾落伊其实想说，若是养狗也算的话，那确实是。
可她没有说出口。
顾云也不想和她绕弯子，开门见山：“你如今已经是南昌王妃，南昌王的枕边人，想要从他身上得到一些东西怕也不难，此后，需要你在南昌王府做内应。”
她即使是嫁人了仍旧逃不开吗？
“不！”她悄悄握紧了手，“我不！”
这是她第二次说“不”，第一次她拒绝嫁给南昌王，却碍于母亲不得不妥协，这一次……难道也是同样的命运么？
果然，自负如顾云，不容得旁人忤逆他一分半点，命令那几个磨人的嬷嬷，将她摁在了垫子上。
她跪下去时才知道有针，钻心的痛在四周蔓延开来，她闷哼一声，便没了声响。
连求饶也没有。
顾云又拿她的母亲威胁她。
这是她的软肋，她内心深处的柔软，唯一的。
他再一次提出让她做内应的时候，那个“不”字，她再也没有说出来。
蚂蚁撕咬般的一丝痛拉回了她的思绪，她怔怔看着眼前这个亲自为她上药的男子。
他的掌依旧热，带着浓烈的气息。
那温度，就那么从伤口处渗入，一点一点向前向上，直到达心坎儿里。
她只贪恋这一刻的温度，就一下下，真的。
……
她大胆地打量起他来，他仿若是从画中走出来的。
她竟然看得痴了。
如果他不发怒的话，当真称得上是翩翩公子。
可是，他偏偏是如此狠厉的一个人。
聂綦的确不是什么翩翩公子，还未上完药看见她若隐若现的腿便动了想要扑倒她的念头。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会压抑自己的人，这么想，也便这么做了。
“啊……”意识回神之际，男人已经压在她的身上。
那日不堪可怕的回忆重回脑际，她脸色惨白一片，直呼求饶。
“不要……王爷求求你不要……”
她无助地扭着身子，却被他紧紧扣住，她哭的更加凄厉。
“闭嘴！”聂綦的眸光闪了闪，凑近她的耳边，“在本王面前，你还没有资格说不！”
这世间的风刀霜剑，从来都是这样直白剖析，总是要将她血淋淋的一面呈现出来。
是了，她从来都没有资格说不。
顾落伊是，南昌王妃是。
她的意识后来支离破碎，没有丝毫反抗的气力。
顾落伊惊醒的时候，是身旁的男人不停地呼唤，她定了一会儿，才听清，他是在唤他的母亲。
声声凄厉，声声凄惨。
顾落伊没有想到，那么狠心绝情的他，也会有柔软的一面。
她学着记忆中母亲安慰她时的模样，小手轻轻怕打在他的背上，柔声安慰：“不要怕……母亲在这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