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禁卫军看见卫晗卿和卫长垣,已经通报给了暖室之内的卫肃烨。
卫晗卿也没再进去,立在暖室之外等着里面的人出现。
没过多久,只见一道明黄的身影首先出现在了卫晗卿眼前,那人相貌英武,不过三十多岁的年纪,只是眉眼间却带着颓靡,面色虚浮,分明就是纵欲过度带来的影响,正是卫肃烨。
紧跟着卫肃烨出现的,是一道娇小玲珑的身影,原来是卫肃烨前不久新得到的西域美人,据说卫肃烨初见到这美人的一刻便被她给迷住了,当即让人送进了宫中。
“儿臣见过父皇。”姐弟两人向卫肃烨行了个礼,面上极为恭敬,看不出什么端倪。
“嗯,皇儿们平身吧,不必如此拘束。”卫肃烨见卫晗卿来了皇宫内,嘴边倒是染了几分笑意,随意挥了挥手,让两人起身。
“是,父皇。”
卫晗卿在那西域美人出现后便将她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番,眼角眉梢都透着西域风情,腰若细柳不堪盈盈一握,身材娇小玲珑,却自带着一股子独属于西域风情的美。
这美人名唤莫怜,年纪看上去比卫晗卿大不了几岁,听说原是西域凉城皇宫中大臣之女,后来凉城被攻破,新皇登基,清洗前朝,莫怜被家人带着逃亡至南玥国境内。
逃亡途中,最后只剩下了她一人,靠着好心人接济这才活了下来,之后又被皇帝身边出巡民间的近臣发现,于是这才有了如今这幕。
卫晗卿一向不喜与卫肃烨后宫中的佳丽美人打交道,这回正巧撞上了,只能硬着头皮说自己与卫长垣来此只是随意转转,随即便向卫肃烨告退了。
至于那兰花,自然也是看不成了。
卫晗卿心急着想要离去,也就没空注意身后的西域美人莫怜状似不经意落在她身上的探索目光,还带着几分若有所思。
锦兰宫是莫怜的寝宫。
此时夜色正浓,卫肃烨亦宿在此处,一番纵情之后,疲倦不已,再加之寝宫中点了特别的熏香,卫肃烨已然沉沉睡去。
寝宫外殿。
本应随着卫肃烨一同睡去的莫怜却倚在软榻之上,不似白日里卫晗卿见到的那边温和乖巧,娇柔之中反倒透着一股野性难驯的异样之美,而她头顶的房梁之上,极其闲适地躺靠着一个全身被黑衣包裹的人。
“主上有何吩咐。”莫怜知道黑衣人不可能没事出现在这里。
“真是知我者,莫若怜儿。”黑衣人身形高挑,声音亦不能轻易让人辫出男女,话语中却是带着丝调笑之意。
只见他一个飞身跃下房梁,轻松落地,站在莫怜面前。
“属下见过主上。”莫怜起身一脸恭敬地行礼。
“嗯,起来吧。”黑衣人在软榻上坐定,黑衣斗篷之下,带着一副精致的面具,神秘至极,让人不禁想揭开那面具一探究竟,到底是怎样的一副容貌,需得如此遮掩。
“这些日……你在皇宫之中可曾有所发现?”黑衣人状似漫不经心地开口询问,那一双幽深的眼眸却不曾将视线于莫怜身上转移。
“回禀主上,莫怜目前暂时不曾发现任何不对之处,只是……不知为何,莫怜总觉得那长公主卫晗卿似乎对卫肃烨有些……”莫怜凝眉思索着白日里见到卫晗卿的场景。
“嗯?”
“属下具体也说不清是什么,只觉着两人之间的相处很是奇怪,那长公主似乎很不待见属下和卫肃烨,不像是民间所传的极为尊敬卫肃烨的模样。”
“哦?确有此事?”黑衣人似乎是来了些兴趣,颇为好奇地多问了句。
莫怜摇摇头,“其实属下也不确定,或许,那只是属下的错觉吧。谁都知道,长公主卫晗卿,对卫肃烨这个父皇是极其敬重,只是不喜后宫中的争端,这才搬出皇宫。”
“嗤。”
莫怜一惊,抬头看了眼黑衣人,见黑衣人仍是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只茶盏,心头不禁暗想,刚才主上莫不是笑了?因何而笑?
“那你可曾察觉卫肃烨有何不对之处?”刚才那声轻笑像是错觉,黑衣人冷静地开口问道。
“这个倒是不曾,和坊间传闻并无不同,无非是贪慕美色不理国事。”
“也罢,你且先继续在宫里待着,若有吩咐,我自会再来寻你。你,你且小心些,莫要让任何人察觉你的身份。”
“是,主上。”莫怜再抬眼时,已然不见了黑衣人的踪影。
而那黑衣人借着一身极好的轻功,迅速离开了皇宫,就要往东而去,新建的太傅府便在那个方向。
途经长公主府时,他却蓦然变了方向,往另一处而去,很快在一片密林之中停下了步伐。
“阁下好轻功,竟能追我至此。”黑衣人冷笑一声,转身望向身后的树上。
“不比灵越楼楼主蓝若水,一身缥缈功法已然是出神入化,行走间仿若鬼魅般缥缈无踪,教在下险些跟丢了楼主大人。”来人很快现出了身形,竟也是个蒙着面的神秘人物。
黑衣人一愣,他以为会是他认识的某些人,却不料,竟是完全看不出此人是谁,声音也是极为陌生,教人无法辨识,不过能听得出是个男人的声音。
“哼,你究竟是何人。”黑衣人,或者说是灵越楼楼主,蓝若水面具下的眉毛已经紧紧皱起,这种被人看破身份却不晓得对方身份的感觉着实让人不喜。
“在下的身份,恕不能告知。不过阁下可以唤我……陌。”
蓝若水冷哼一声,不语。
“阁下莫要气恼,在下这里,有一笔生意要与灵越楼一做。”
——
“公主,府里来了信。”文清走进卫晗卿在皇宫中的寝殿时,她手中正拿着一卷书,入神地在想着什么。
“嗯,拿给我看看吧。”卫晗卿点点头,伸手接过文清手中递上的信函。
“听岚丰说,昨夜夜半时分,那灵越楼楼主蓝若水闯了公主府,说是有人让他将一些东西交给您,也不知是有什么目的。”文清在一旁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