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回头,见守门的老爷子迎了出来:“你是老屈他爱人吧?”
母亲点点头,老爷子又说:“哦,那会下班的时候,老屈叫我跟你说一声,他有应酬,叫你先回去!别等他了!”
母亲点点头说:“我知道了……我这就回去……”
老爷子看母亲要走,又上前拦住他,神秘兮兮地拉她到一边说:“妹子!我跟你说,你家老屈最近可怪得很!你可得留点神!不然只怕他就被人把魂都勾走了……”
母亲听到这话如闻霹雳,她想不到父亲现在已经是毫不不避嫌了!看来单位人人都已经心知肚明,只有她还揣着明白装糊涂。最让她不明白的就是:似乎在她从省城回来之后,父亲就开始彻底地比变心了……是不是这期间又发生了什么事?
母亲失魂落魄地走在街上,回想着从前的种种,脑子里混沌一片。以至于一辆出租车渐渐向她驶进,她都浑然不觉!在出租车紧急刹车的同时,母亲跌倒在地……
一位老司机惊慌失色地下车,俯身扶起母亲问:“妹子,你……你没事吧?
母亲站起身,强撑着说:“我……对不起……我今天有点不舒服……”
老司机:“瞧你说的!是我不小心撞到你了……你还跟我说对不起……你有没有伤到?不然我现在就带你去医院检查检查……”
母亲急忙回复道:“没事!是我自己不小心……我今天脑子不清楚,没留意看路……给你添麻烦了!你快去吧!别管我了……”
不等老司机说完,母亲就推开他踉跄走开。老司机不放心,急忙上前扶住母亲:“我看你这么虚弱,怎么走路?快上车,让我送你回去……”
不等母亲反应过来,老司机已经将她带上车。母亲只好说了地址,一路回家。
下车的时候,母亲感激地看着老司机说:“太感谢您了!老师傅,您是个好人啊!我今天遇到点事,神情恍惚的……真是给你添麻烦了!”
老司机笑道:“大妹子你别客气!这幸亏你没什么事!不然我可就真成罪人了!开这么多年的车,什么人没见过?就有那明明是自己摔倒,却还硬赖给我的人……那我不也得自认倒霉?你才是个好人!你快回去休息吧!”
母亲看着出租车走远,这才回家,却见晓霞正跟诚缙一起吃饭。晓霞见母亲回来,急忙迎上去:“回来了,阿姨!快来吃饭吧……”
母亲失落地坐到一边,叹口气说:“你们吃吧……我吃不下……”
“屈叔他不回来?”晓霞见母亲这般模样,心下已猜到几分:“您别着急!等明天我再去叫他……上次不还是我叫他回来的?”
“这次……他不会回来了……”母亲说完便掩面哭泣。
诚缙静静地看着母亲,泪水悄悄滑落……
“父亲决绝的态度让母亲做出了破釜沉舟的打算,她太怕历史会重演,采取最后的垄断措施,逼父亲回来。然而这却成为父亲再也无法原谅的把柄……”诚缙在日记中这样写道。
母亲走进银行,在柜台上递进一叠存折:“麻烦你帮我把存折上的钱都取出来……”
营业员:“全取出来?这存折上得留余额,不然要销户的……”
母亲:“那就销户吧!”
营业员盯着电脑办了一会,递出一个存折:“这个是工资存折?销了户以后可发不了工资了呀?”
母亲:“哦……那就取整吧!留几十块就行……”
这天晚上,诚缙刚刚睡迷糊,朦胧之中隐隐听到电话铃响,接着被母亲的哭泣声惊醒……
“子君……你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母亲哽咽着通电话。
父亲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出:“你太狠了!你把家里的积蓄全部取走……存心不给我活路!你太狠了!”
母亲哭道:“子君你得明白!我只是想让你回家……只要你回来,我们还是一家人……”
父亲的声音:“不可能!我们之间彻底完了!所有的一切全都被你毁了!”
“子君你别这样……你回来我们好好谈……子君……”母亲还在不停地解释,可电话已经被挂断。
母亲扔下话筒,放声大哭。诚缙轻轻推开门,躲在门缝里看到这一切,心痛如绞。
母亲发觉诚缙,奔过去抱住她大哭起来:“小缙,你爸他真的不回来了……他再也不会回来了!他恨我!他说他恨我!你知道妈之所以取出所有的积蓄,就是怕他又像当年一样,把家里的钱偷运走……可他居然说我断了他的生活出路,存心不让他活……天哪!妈有那么狠吗?妈只不过想留住这个家!”
诚缙哽咽着说:“妈……你就让他走吧!以后咱俩相依为命……我就当没有他这个爸!”
母亲平静下来,止住哭声,轻轻问道:“你真的想好了吗?没有爸,你真的可以吗?”
“妈……”诚缙投入母亲怀抱,放声大哭起来。此时此刻,他再也不对父亲抱有任何希望。父母之间的矛盾已经激化到无法调和。想要让一家人都能解脱,只有分离。他为父亲准备了一封长信,希望他尽快了断……
第二天,秦玉洁不安地左右张望着身旁空着的座位。已经上了两节课,还不见诚缙到校。班主任赵老师讲完课以后在教室里来回走动,经过玉洁身旁时问道:“屈诚缙呢?”
秦玉洁:“他还没有来……”
赵老师一惊:“这孩子最近怎么回事?”
下课以后,赵老师找到上次记下的父亲的手机号码,拨通了电话:“喂?你好,是屈先生吗?你家诚缙怎么今天没来上课啊?……什么?你不知道?
父亲:“赵老师啊!我最近几天都不在家,您打家里电话问问他妈妈……”
赵老师:“我说你们这些做家长的!怎么能这么不关心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