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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交差

寂静无人的街道。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年迈的卡西罗用尽浑身力气嘶喊道。

咣!

“死……死老头,别敲了。敲得大爷我心烦。”

躺在街边的醉汉被锣声惊醒。

佝偻着身子的卡西罗没有理他,继续向着漆黑的街道深处前进。

“妈的,你没听见吗!”

被无视的醉汉大怒,一脚踹向卡西罗。

卡西罗被醉汉一脚踹倒在地面上。

捂着胸口的卡西罗发出“嗬”“嗬”的痛苦声音。

他一时间喘不上来了气。

“哈哈,这回可算是安静了,嗝。”

扬眉吐气的醉汉哈哈大笑打了个酒嗝。

感觉白天被工头欺负受的气也消散不少。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倔强的卡西罗又站了起来,他还有工作要完成。

咣!

“老头,你想死是吗!为什么还要站起来敲你那个破锣?”

“还以为是以前吗?需要你这样的打更人?”

“魔法师老爷制作了魔法时钟,大家都不需要你了知道吗!”

“每天晚上都在敲,我们都烦死了。”

“你到底什么时候去死?”

醉汉不停地怒斥着卡西罗。

咣!

卡西罗走远,没有回头。

“天高物燥,小心火烛。”

调整了一下呼吸,卡西罗又喊道。

“咳咳咳……”

轻咳几声,卡西罗感觉胸口有些难受并且有些疼痛。

顺了顺气,卡西罗又继续向前走去。

…………………………………………………………

第二天上午。

靠着王城低廉的救济金,卡西罗去药店买了一管药膏。

走在明亮的街道上,居民都好似没看到他一般。

“咦?怪老头?”

“啊。小心点,听我奶奶说他会吃人。”

“我妈妈也让我不要靠近他,大家快跑啊。”

“我爷爷说他有病。”

“啊……怪老头要来抓人啦。”

迎面走来一堆孩童,围着卡西罗转圈道。

“咦!怪老头的手里有一管药膏。”

“怪老头这么穷,一定是他偷来的。我们把药膏抢过来,还给失主。”

“好呀!好呀!”

“我抢到了,大家快跑啊!”

其中一个孩童,在卡西罗的背后,趁卡西罗没注意,一把抽出药膏。

看着孩童们偷走自己的药膏离去,卡西罗想追回。

可越发疼痛的胸口让卡西罗冷汗直流。

别说追到体力丰富的孩童,卡西罗连迈一步都是艰难无比。

直到孩童们都不见了踪影,卡西罗拄着孩童们玩耍丢下的棍子,小步小步地蹭回了自己的家。

吃了些捡来的瓜果,卡西罗在床上缓解胸口的疼痛。

醉汉的力气很大,卡西罗长期营养不良的身体太弱。

醉汉一脚就踹断了卡西罗的两根肋骨。

这一次的伤痛也引爆了卡西罗身上的其他隐疾。

这一晚,几十年如一日的打更声没有出现。

缺少了打更的声音,王城的居民反而大部分失眠,缺少了那个声音,他们总觉得睡的不踏实。

这个卡西罗,太可恶了!

怎么可能旷工?

明天一定要好好教训他。

等到第二天他们要找卡西罗的麻烦时,才意识到他们并不知道卡西罗住在哪里。

此时的卡西罗躺在荒废的桥洞里,左手握着梆子,右手紧紧拿着响锣。

荒废的桥洞是卡西罗的小家,洞口被一堆垃圾挡住。

卡西罗由于骨折引起了发热,准备工作的时候突然跌倒不起。

他这样已经躺了一夜。

被醉汉欺负,卡西罗没有悲伤。

被居民无视,卡西罗没有怀疑。

被孩童偷窃,卡西罗没有生气。

可是现在,卡西罗流下了两行浑浊的眼泪。

他的责任,他的信仰,他所存在的意义。

这一天,终于结束了。

卡西罗眼前越来越模糊,体温也越来越低。

他还想,他还希望…………

或许是巧合,天空突然暗了下来,暗红色的太阳陡然出现。

在如同地狱场景的王城角落里。

一声锣响震碎了丑陋的石桥。

…………………………………………………………

林冠揉了揉太阳穴。

从卡西罗的记忆中回到现实。

履行自己职责,贯彻自己的信念的卡西罗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人。

尽管被他人误解,辱骂,否定。

卡西罗还是那个卡西罗。

每晚守护全王城人民的打更人。

卡西罗的灵魂已经被木质镰刀全部吸收,在红色花纹的旁边多出一道黄色花纹。

埋好卡西罗,林冠捡起了被击碎的响锣碎片。

这些可是证据。

也多亏响锣的破碎,让卡西罗心神大乱,才让林冠抓住了机会。

收集齐了所有的响锣碎片,林冠回到钟楼向红发女子交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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