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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夜谈

星煞历22年

独孤战天面带愁容回到了府邸。

“怎么了?”一位面容华贵的妇人从内阁里走了出来。

“一些朝堂琐事,没什么。”独孤战天敷衍了一句,说完拉着妇人的手柔声问道:“天翔和封尘呢?”

“那两个淘气鬼啊,刚刚还在后花园玩呢,一听说你回来了,一溜烟跑没影了。”妇人莞尔的笑道。

。。。独孤战天一阵无语。

独孤战天。是孤星坛四大家族;独孤世家之主。

平常不管对外人还是下人,一向客客气气,彬彬有礼。唯独对自己的两个儿子,严厉有加,管教甚严。导致两个年幼的孩子见了他就像老鼠见了猫一般,生怕做错一点惹父亲生气。这不,刚刚还在后花园跟母亲玩的开心。一听见父亲回来了,撒丫子就跑,生怕跑慢了被父亲逮住,逼他们习武。因为每次跟父亲习武,必定会被父亲修理的很惨,遍体是伤。就算母亲守在一旁也不敢多语。因为她知道夫君的脾气。所幸,两个孩子还算懂事。除了小孩子爱动的天性,平常甚少惹他们父亲生气。。。

入夜。孤独战天独自坐在书房,想起早上朝堂之事,又是一声叹息!

万毒门族主毒尊今天早上刚入朝中,就对坛主孤星奏起:“如今,天煞坛连年旱灾,以致民不聊生,大有越境北渡之疑。若不然,我们现在南下,我万毒门愿为先锋,扼其水源要害。。。”

独孤战天未等其说完急切道:“坛主,这万万使不得!孤星、天煞,本就连年征战,一致民不聊生已。如若依毒尊之言,扼其水源,恐怕这天下百姓将所剩无几。”

“妇人之仁!成王败寇,历来朝代,哪一个不是用鲜血铸成的江山。”毒尊冷漠道。

“话虽如此,可这天下,向来以德者居之,得人心者得天下。就算我们断其水源,夺得天煞坛几处据点,我想百姓也会因为我们的所作所为而厌恶我等,从而投天煞坛而去,这对我等更加不利,忘坛主三思。”独孤战天亦不甘示弱。

“好了,好了,两位。我们现在只是在探讨,又不是决定,何必动怒,伤了和气。”清风世家的家主清风牧上前劝解道。

“孤佐!”孤星威严的声音在大殿响起。

“属下在!”只见一个黑袍遮盖着全身,只漏出一双冷眸的男子从殿外大步走了进来。

“你立刻动身,前往洛城,密切关注长江沿岸一切动向。一有情况,立刻禀报。”孤星语气不容置疑的说道。

“是。”黑袍男子说完低头退了下去。

“此事关系甚大,不可鲁莽行动,容我好好想想再议,没什么事的话都下去吧。”孤星沉闷的摆摆手。

虽然坛主孤星并没有认同毒尊的计谋,但独孤战天心里却是愁云密布。

龙吟;万毒门;独孤;清风。是孤星坛的四大家族。分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拱卫着孤星坛主城。

毒尊守卫着孤星坛南边,与天煞坛时有争斗,心中早就对天煞坛积积怨已久。独孤战天与他同为当代四大元老之一,共事多年,深怕他做事不考虑后果。独孤战天害怕他未经坛主允许而擅自行动,为孤星坛、为他自己带来难以预料的后果。

虽然坛主让孤佐已经前往长江沿岸洛城,说是监视天煞坛那边的动静,可何尝不是在监视万毒门呢?想到此,独孤战天稍稍放下了心来。

夜已深。独孤战天站在窗前,仰头看着满天星辰,怔怔入神。

“嗖。”

一支利箭划破夜空,如奔雷般射向独孤战天。

接着,一个黑袍男子缓缓走来。他头戴斗笠,一身黑衣,如幽灵一般,在这夜空下显得格外神秘。

独孤战天眉头一皱。转身躲过利箭,盯着缓缓走来的黑袍人。

“毒尊?你还是跟以前一样的不着调,为老不尊。”独孤战天一脸的郁闷之色。

原来黑袍男子正是今天早上在朝堂之上跟独孤战天争执的万毒门门主,毒尊。

“好久没有和老朋友坐下来喝一杯了,如若不介意的话,一起喝一杯?”毒尊满脸怀念的说。

独孤战天也是一脸的感叹:“是啊。自从老坛主过世以后,以前的老兄弟在一起畅饮的时候越来越少了。”

“时间过得真快啊!一转眼,二十年了,想想当年跟随老坛主平北川、踏西漠、征东原、何等的逍遥快哉!”毒尊豪迈道。

“如今,只剩南方未平,老坛主却已不在人世,是我等无能啊,未完成老坛主的宏图大业。”毒尊接着说道。

“哎!”独孤战天也是感慨万千。

“如今这天下虽然一分为二,百姓却免遭了乱世之苦。未尝不是一件好事。”独孤战天娓娓说道。

“话虽如此,可如果这天下能够统一,我想这黎明百姓会过得更好一些。”毒尊接着话语说。

“统一是早晚的事,但如果趁现在天煞坛旱灾而投毒夺地,恐怕最先遭殃的就是这满天下的黎明百姓了。”独孤战天闻言感叹。

“你呀!这么多年,还跟以前一个德行,太心软。”毒尊说着自嘲的笑了笑。

独孤战天老脸一红郁闷道:“说着半天,好像你变过一样?还不是跟以前一样,手毒、心黑。老不正经一个。”

“哈哈。老朋友,我一直很好奇,就是当年那个萧云到底是不是天翔的亲生母亲?这可一直是我们这些老兄弟这么多年一直想知道的一件事。”毒尊黑袍下的脸都笑的一抖一抖的。

“额。”独孤战天一阵无语。

“当年我第一次见到萧云,是在征东原的时候。”

“我接到坛主的命令,拿下东域关。我带领不下一路疾行,刚到咸阳城附近,遇到了一群山贼。正扛着一个衣衫破烂的女子,她就是萧云。救下她才知道,她是随父母流亡到这里的,还未进城,就被一群山贼给盯上了,要将她抓回去给他们老大当压寨夫人。”

“我当时也没怎么在意,没遇到就罢了,遇到了就顺手救一下。可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萧云竟然直接跪倒在我马前:大人,如今我的亲人都离世了,就剩下我一人,如果大人能为我父母报仇,我愿为妾为婢,陪伴大人左右。”

“原来,山贼老大并没有在刚才的那些人当中,已经先行回寨了。看着她那坚定的眼神,我第一次认真的看了她一眼。有一种心疼,我也没说什么,将她扶上马来,让大军继续赶路。而我则和她共骑一马向山上驰去。。。”

“以后的事你们都知道了。就算上战场她也是从来都会在我背后抱着我。她说过,如果对手比我弱,她不会成为我的累赘。如果对手比我强,她会用她的命,换我一线生机。。。最后她做到了,为我挡了命,又用剩下的半条命,生出了我们的孩子,天翔。我一直没跟外人提起,因为我的无能,因为天翔的生日成了他母亲的忌日。我不想让孩子知道这些。。。”独孤战天回忆着过往,一脸的落寞。

“哎,老兄弟。你不说,其实大家心里都知道。今天说出来,心里是不是痛快了许多?”毒尊拍了拍独孤战天的肩膀安慰道。

“真是老不正经。我俩在外面等了半夜了,你个老不死的倒是喝的开心,是不是酒太好喝把我俩老兄弟喝忘了?”又是一道笑骂生从院外传来。

话音刚落。两条矫健的身影,从院外一跃而至。正是龙傲天与清风牧。

独孤战天一阵愕然:“我府上的大门有这么难入各位的法眼么?正门不走,搞起翻墙做贼的勾当了?”

“话虽如此,哎!如今不是老坛主的时候喽。还是注意一下,免得遭人把柄的好。”清风牧感叹一声。

如今老坛主已过世多年,新坛主孤星虽然对他们四位前朝元老信任有加,但是能避免的还是避免的好,免得落人口舌,让坛主难做。毕竟他们四位可是孤星坛各守一方的诸侯人物。

“来来来,今天只喝酒,不谈事。一醉方休。”龙傲天一脸的豪情。

“对,老兄弟,不醉不归。。。”

直到清晨,天刚蒙蒙亮。有仆人开始起床打扫,三人才醉醺醺的翻墙离去。

独孤战天一脸的唏嘘:“岁月不饶人啊,不知道兄弟几个再次聚会将在何时了。”

独孤战天步履蹒跚的走回卧房,看着还在床上沉睡的女子,满脸的爱意,伸手整理着她因睡觉而凌乱的秀发自语道:“雪儿,这么多年让你跟着我受委屈了,你知道我放不下她,却甘愿做她的影子伴我左右。为我生下一子,我独孤战天何德何能啊。”

一行清泪从雪儿的眼角滑落。“战天,我是心甘情愿的。能成为她的影子,我很荣幸。真的,我一点也不觉得委屈。我爱你。”雪儿起身搂着醉醺醺的独孤战天,脸上挂着幸福的泪痕。

“我也爱你,以前确实放不下她。因为心里对她的愧疚,让我一直无法走出来,忘不掉。却忽略了你的感受,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独孤战天内疚的说。

“就算我们现在重新开始也不晚哦。”雪儿调皮的一笑。

“羞不羞,多大的人了还跟个孩子似的开始撒娇了?”独孤战天被雪儿调皮的样子逗笑了。

“是你说的让人受委屈了,要拟补人家的嘛。你可要说话算话。”雪儿拽着独孤战天的衣袖撒娇。

“好好好,都听你的。等忙完这一阵,我们两个就出去游山玩水,让两个调皮鬼见不到父母难受难受。看他们以后还躲不躲我。哼!”独孤战天也有点小孩子气似的说道。

“老不正经,还跟孩子生气呢?要不是你一回来就让他们习武,每次都把他们折腾的鼻青脸肿的,他们能躲着你吗?天翔还不到六岁,封尘才四岁多一点啊,战天,我每次看到都心疼。”雪儿一脸的不忍心。

“矫情,我三岁习武,六岁独孤总决都倒背如流,进入第三层了,你看看他们俩,到现在,还在第一层止步不前。”独孤战天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好了好了。一说起孩子,就没见你有过什么好话。你都一夜没休息了,别想那些烦心事了,先歇息吧。”雪儿埋怨道。

看着独孤战天熟睡的脸,雪儿满脸的幸福。她爱他,很爱很爱。为了他甘愿成为他心里别人的影子也没说过一次后悔。现在她终于等到了这一天。她的爱人,亲口对她说出了‘我爱你’而不是把她当成了别人的影子说出来的。

她觉得这一辈子值了。以后她会一直幸福下去,直到老去。。。

可有时候老天就是喜欢造化弄人。以后的事又有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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