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看到完好无损的双手,白嫩的皮肤如同新生一般,伝言才想到检查自身状况,发现伤势全都好了,真是医学奇迹!
哪有睡一觉就治好了的,而且周围也没看到有人活动的痕迹,身上也没见着药膏绷带什么的,所以,应该还是自己本身的原因,自己身上有自己不曾知晓的秘密。
老套路了,穿越者身上没几个秘密还能叫穿越者吗?
思绪回归正轨,看着周围乱糟糟的树林,伝言只记昨天那个白衣剑客想要杀了自己,然后......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根据太阳东升西落这一常识,伝言辨别方向后朝东直走,感觉往这边走会好一点。
炎日高照,即使有茂密的树叶遮挡阳光,但空气中仍充满了热浪,随着一走一动,炽热的气息就扑面而来,让人热汗直流。
……
中州淮山,东樟仙宫的一间卧室内,王祁正躺在床上静静地睡着。
眼皮微微颤抖,慢慢地睁开双眼,看到熟悉的布景,听闻沉重的脚步声,撇头看去,是踱步徘徊的师父。
“师父,我现在是在哪?”
缓缓开口说道,王祁感觉浑身无力,体内的灵力也无法凝聚起来,整个人都变得很糟糕。
徘徊的张之然闻声看去,便看到爱徒挣扎着起身,一副想要下床的样子,急忙过去扶住,同时说道。
“已经回来了,你有感到什么不适吗?”张之然一边帮王祁整理好易容,一边问道。
伸出双手,看着完好无损的手掌,王祁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我感受不到灵力了!体内的灵力一点波动都没有,我已经是个废人了!”
张之然听到这话,笑了笑道:“别担心,你这只是药物的副作用而已,过几天就好了,现在就安心修养吧!”
“嗯。”王祁应和道。
看到徒弟的情况有所好转了,张之然正想动身离去,突然想到什么,开口问道。
“当时和你打的是什么人?”
王祁脸上闪过一抹惧色,说道:“我也不知道那是不是人,灵觉世界中,那个人不是人的样子,而是一团灰色的雾气,雾气中还有一些影子,不过我没看清。”
张之然点着头,思索了一下,继续问道:“那他是怎么打败你的?”
叹了口气,王祁颓废的说道:“他就用了一根手指,就挡下了我的剑,无论我用出什么剑招,他永远都能用那手指抵挡下来,然后我就被他击败了。”
张之然惊叹了一下,自家徒弟入神期修为,一根手指就能挡住他的剑招,确实很强,继续问道:“这样啊,那他的样子你记得吗?”
“年龄与我相仿,样貌平平无奇,身上的灵力十分庞大,在他起身后实力变得极为强大,同时散发的灵力也夹杂着血腥味,而且......”
“等会儿,起身后实力变得强大?你把事情的具体经过说一下。”张之然打断徒弟的描述,这话听着有些不对,有些关键的地方没有说出来。
于是王祁就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包括自己对伝言的猜想也说了出来。
“原来如此,这事我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好好养伤吧!”拍了拍王祁的肩膀,张之然离开了房间,留下原地静默的王祁。
伸出手,拿起靠在床边的宝剑。
“噌——”
长剑出鞘,剑身长两尺七寸,厚两分,刃宽一寸有余,剑脊刻有金色符文,寒光闪烁的剑刃映出王祁俊俏而平静的脸。
黑色的剑柄长六寸,尾端系有一条红绳系着的白色小铃铛,铃铛上有两字‘轩祁’,每当王祁看到这个铃铛的时候,眼神中总是不由自主的透露出一丝温柔。
这把剑陪了王祁七年了,期间不知遇到过多少强敌,但都被一一击败于剑下。
这次,多年来的胜利终结于此,还为此付出了惨痛的教训。
站起身子,凝视着手中的长剑,是时候更进一步了。心中的目标已经定下,当再次遇见之时,就是一较高下的时候了。
闭上眼睛,回忆着学过的剑招,一招一式都深深地印在脑海中,身体开始随着回忆舞动起来,一刺一挑,一挥一砍。
每一个学过的剑招,都在王祁的舞动中浮现影子,整个人在不算空旷的房间中随心舞剑。
良久,将毕生所学的剑招完全体现出来的王祁停下动作,体内的灵力也逐渐有了回应,熟悉的力量正在慢慢回归。
张开双眼,脸上无喜无悲,平静的看不到一丝情绪。
宝剑入鞘,王祁静静地躺回床上,整个人波澜不惊的样子下,内心已然恢复少年时的热血,这次,他有了新的目标!
......
“啊~爽!”
伝言一头扎进水里,然后慢慢浮出水面,静静地泡在水中。
炎热的气浪在林间涌动,却影响不到池塘中的伝言,只能借着微风吹动树叶来撒气。
“呼——这鬼天气,真是不让人安生!”
感受着池水的清凉,伝言注视着林间的任何动静,通过时刻紧绷的神经,来锻炼自己的反应能力,以便能够对任何突发情况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自从昨天差点死亡之后,伝言开始对自己的性命看重起来,开始对这个世界敬畏起来。
“悉悉索索!”
右边的树林中传来细碎的声响,听到声音的伝言急忙上岸,远远地避开那些声音的主人。
在原来的池塘边,一大一小两个身影从树林中走出。
大的身影身穿青袍,身后背着剑,腰间还有一个布袋;小的身影穿着小一号的青袍,看上去不过六七岁的样子。
“师父,快看,这里真的有一个池塘,我没骗你吧!”
小小的身影用稚嫩的声音叫喊着,语气中的兴奋与自豪洋溢在得意的脸上。
程小天双手叉腰,抬头看着自己的师父,红彤彤的小脸上写满了‘快夸我’三个字。
滑稽的样子看的华云忍无可忍,上前给了他一个爆栗。
“嗷!为什么打我?”
受到暴击的程小天捂着头蹲下来,眼中泪光闪烁,但华云却没理会,而是将徒弟护在身后,警惕地看着眼前三四丈宽的池塘。
“打你是为了让你多点心眼,这池塘有问题,离远点!”
虽然华云只是一介散修,修为也只到化虚三重,但也能凭直觉感觉的到,在池水深处,隐藏着一股残暴的气息。
池塘表面上平静,但实则不然,池水中必定隐藏着一只妖兽,而且这只妖兽还极为凶恶。
只是不知为何,这股气息现在不断颤栗着,仿佛附近有什么恐怖的威胁似的。
远处,伝言快速穿行在树林中,不想去看来了什么人,只想避开他们,不想再重复昨天的事了。
随着脚步越来越快,伝言逐渐拉开了距离,至少离那个池塘已经够远了,伝言也松了口气,开始慢慢地行走。
而在池塘这边,准备离开的华云师徒听到身后传来声音,回头一看,池塘中的水在剧烈翻腾着,在池水中央,一道黑色的影子慢慢浮现。
预感到不妙的华云急忙抱起徒弟,转身逃离,同时手上捏着一枚珍贵的瞬行符,准备随时动用。
“嘭!”
池水炸开,一头黑色的蛟蟒从水中窜出,升腾而起。
听到声音的华云回头看了一眼,就看到一头庞然大物。
黑色硕大的身躯几乎填满整个池塘,支起来的身体高达树林顶端,在其庞大的头部上,还未成型的龙角只露出一点角尖,血腥大口旁两根龙须随风飘浮。
这已经不能称作蟒了,而是蛟了,未化龙,但已经有龙的特征了。
自己也太倒霉了,竟然碰上一头化龙的蛟,硬碰必死,没有任何赢的机会,只能跑,这不是自己能应付的。
黑蛟睁着暴虐的双眼,回头看了一下伝言离去的方向,随后转身向华云师徒冲去。
感受到身后急速逼近的强大气息,华云一咬牙,往瞬行符注入灵力,瞬间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原地。
但好不容易遇到一次猎物的黑蛟怎么可能就这样放过,力量汇聚到那细小的龙角上,顿时天上乌云密布。
在聚集力量的龙角上,闪电跃动着,就在一息不到的时间,化作流光逃出三四里的华云被一道来自天上的雷电击中。
华云闷哼一声,退离瞬行符的状态,余势不止地撞断了一排排的树木,身受重伤,却紧紧地将怀中的徒弟护住。
待到撞断最后一根树木之后,华云滚落在一旁,松开抱紧徒弟的双臂,想要说什么,却吐出一大口鲜血。
脱离了保护的程小天跪在华云身旁,看见师父吐血,急忙将师父扶起,但小手又能有多大的力气呢?只能无力地抽泣着:“师父,起来啊!师父......呜呜呜!”
“小天,你......快走!”华云看着眼前的徒弟,伸手将其推开,同时用尽力气说道。
擦着眼泪,重新爬回华云身边,程小天一边抽泣一边说道:“师父,我不走,我要陪在你身边!”
“你个......臭小子,快走!不然的话......噗,我就不认你这个徒弟了!”一边大喘气一边说着,华云吐着血,将一枚瞬行符交到程小天手中。
“呜——,师父......”程小天哭着,心中悲痛无比,但弱小的他什么也做不了。
“走——!”说罢,华云便激发瞬行符,将自己这一生唯一一个徒弟送走,然后静静地看着林间逐渐逼近的巨大身影。
巨大的影子覆盖住华云的周围,一双散发着欲望的眼睛紧紧盯着这个重伤之人。
“呵,没想到......我华云此生,也能和......你这样的大蛟交手,我也......不枉此生了!”华云提着半吊子气,断断续续地说着。
“吼——”
黑蛟嘶吼着,一口咬向华云,准备将这个人吞下,然后再去追逃离的那个。
“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地被你吞掉!”怒吼一声,华云忍着痛从腰间掏出数张符篆,激发符篆,周围瞬间出现数道护盾,紧紧围住中心的他。
血盆大口来袭,一口咬在护盾上,尖锐的牙齿,庞大的咬合力,同时作用在护盾上,使得护盾如同薄纸一般,一层层地咬破,碎裂。
“呵~!”
看着近在咫尺的死亡大口,华云咧开嘴露出染血的牙齿冷笑一声,将所有的攻击符篆拿出来,灵力不要钱似的往里注入。
霎时间,炽热的火球、锋利的飞剑、凌厉的攻击阵法,在黑蛟口中一同爆发。
“轰!”
几种不同的力量汇聚从而发生爆炸,在黑蛟口中炸开,顿时血肉横飞,巨大的威力也将最近的华云掀飞。
突如其来的疼痛让黑蛟身形一顿,收回头颅,鲜血淋漓的大口上方,一双眼睛怒视着努力支起身体的华云,头顶的龙角蓄着雷电,区区食物也敢伤到自己,不可饶恕。
就在天上乌云电光闪耀,雷电蓄势待发的时候,黑蛟动作一滞,转头惊惧地看向左边的远方,随后头也不回地逃离了。
只留下一脸茫然的华云,不知所措地躺下身子,静静望着天空发呆。
就在华云看的入神的时候,一道身影从远处飞奔而来。
距离过远,加上华云现在伤势过重,感知也变得极为虚弱,感知不到那道身影的存在,只能听到树林中逐渐逼近的声响。
“咳咳,我这是出得龙潭,又入虎穴了吗?!噗!真是祸不单行啊!”吐出一口鲜血,华云苦笑着说道,向腰间布袋伸去的手又收了回来。
“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