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宿舍的灯,是那种白炽灯。
俗称灯泡。
这种灯的灯光是黄色的。
而刚刚外面射进来的光,也是黄色。
镜子反射的灯光?
“坏了,进来人了!”
深吸了一口气。
没错,刚刚有着什么光滑的物体,反射了白炽灯的光,绝对不会有错。
可是……
大黄竟然没叫!
我起身,将床头的木棍抓在手上。
如果在我当班的时候,丢了东西,这责任可是我的。
我将屋子里面的灯,关上。
做出一副我已经睡觉的假象。
然后又轻轻将门打开,我知道既然大黄没叫,说明那人应该在对面比较远的地方。
我推开门,大黄一下子站了起来。
我朝着大黄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大黄真的看得懂。
平时,大黄看见我出门,都会朝着我叫一声,就好像在问好一般。
我看了看大门的方向,由于进入了后半夜,这路灯也是隔一个亮一个。
不巧的是,大门口的路灯正好是不亮的那个。
我想起八点多,大门咣当作响。
应该就是那个时候进来的。
我深吸了一口气,原本我想将这个人抓出来。
但是想了想,不知道对面进来几个人,一个人还好,自己加上大黄,恐不会吃亏,但如果对方是两个人或者更多呢,自己贸然抓贼,这贼在给我伤了,就得不偿失了。
于是我想了个办法。
将贼惊走就得了。
我突然高声喊道。
“我看见你了,你现在赶紧离开,大门就在那面,否则的话,我可就报警了。”
这是一种心里战术。
俗话说,做贼心虚。
我如此高声大喊,我不仅看到他了,而且还要报警,无疑是对贼最大的威慑力。
大门就在那面,而我是站在距离宿舍不远的地方,但距离大门是有一定距离的。
黑灯瞎火的即使那人站在大门口,我也根本看不清。
这就是在给他留退路,避免他狗急跳墙。
正在我为我自己的策略感到高明的时候。
忽然,我感觉背后传来响动。
我身旁的大黄,顿时狂吠而起,接着我转身的瞬间,就看见一人朝我扑了过来。
好在大黄在我身旁,大黄就好像一头老虎,迎着冲了过去。
我看到了那人。
那人不高,比我要矮着半头,可是我清晰的看见了,那人手中拿着一把刀,那刀在月光下发出森寒的光。
“大黄小心!”我提醒一句。
我也不知道大黄能不能听懂。
就见大黄扑上去的瞬间,那人挥刀而下。
我吓了够呛,见那刀朝着大黄砍了下去,我眼睛都红了。
手轮着木棍也冲了上去。
我并没有看见,那刀有没有伤到大黄。
但是我的木棍却打在了那人的肩膀上。
我听见那人发出一声闷哼。
这时,我也看清了那人的脸。
因为我两个的距离不过一米左右。
那是一张带着刀疤的脸,眼神却好像来自地狱的恶鬼,仅仅的盯着我。
我也不知道是错觉,还是怎么,那眼睛好像泛着红光一般。
忽然,那人手中的刀一挥朝我砍了过来。
一米的距离,这刀的刀身差不多有三十几公分。
如此近的距离,这一刀下来,恐怕我的脑袋就得被当西瓜砍了。
我本能向后退闪出去,来不及用手中的木棍去格挡。
其实主要是,我也没有那种身手和反应。
情急之下,我抬起了左臂。
刀落下的瞬间,我吓得一闭眼睛。
可是那刀竟然没有砍到我,而是擦着我的手臂划了过去,就那么几公分。
大黄,不知道什么时候咬住了那人的腿,向后拖拽的情况下,那人的刀才没有伤到我,而他却失去重心,摔到在了地上。
大黄就好像一头雄狮一般,见那人摔倒,一下子就扑了上去,我也冲过去一脚将那人的刀踢到了一边,手中木棍朝着人打了过去。
根本就不知道打在了什么地方。
打了几下,我发现那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大黄还在咬着那人的脚不放,似乎怕男人再次站起来似的。
“大黄。”突然我叫住大黄。
大黄看着我,也松开了口。
那人还是一动不动。
我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竟然比那会他拿刀砍我的时候,都害怕!
我试探的踢了那人两脚,那人毫无知觉。
我一下就恐惧了起来。
“该不会被我打死了吧!”我心头大惊。
我见过坏人,也见过鬼,但是我没杀过人。
杀人可是要偿命的!
我急忙蹲下身,将那人翻了过来。
看到那人七窍流血,我吓得一下子坐在了地上。
杀人了!
我竟然杀人了!
我坐在地上,看着面前一动不动的尸体,身体不停的颤抖。
缓了好一会,我才反应过来。
我起身冲到屋子,拿起手机先拨打了120,然后又拨通了110.
而我根本不知道过了多久,工地的外面警车和救护车的声音响起。
我被警车带走了,关在一个密闭的房间内,直到第二天早上,才有人打开了门。
“赵叔?”
门被打开,进来了两个人,一个是赵叔,还有一个就是赵叔的女儿,赵洛。
赵叔还是穿着那件外套,看见赵叔,我一愣,不是吃惊赵叔怎么会来,而是吃惊赵叔的外套,不是丢在了荣村吗。
赵洛则是穿着警服。
原来赵叔的女儿也是个警察。
我看着赵叔,虽然心中有疑问?
但我也没有时间去想,而是直接开口道。
“赵叔,那人死了吗?”我有些焦急的问道。
我多希望,赵叔说那人没死,只是昏厥了过去。
可是赵叔却点了点头。
我就好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靠在了椅子上。
杀人了,真的杀人了。
我心中害怕极了。
“人是死了,不过却是被毒死的。”赵叔忽然开口道。
“毒死的?”我一愣。
昨晚那人好像是一刀砍空了,然后倒在地上就不动了。
我忽然想起,梅姨送我的蛐螟虫。
难道是蛐螟虫?
我思索着。
这时赵叔从我的面前,绕到我的身后,最后目光看向我的脖子。
夏天我只穿了一件灰色衬衫。
可能是由于昨晚的打斗,使得我衣服和裤子都很脏,而且衬衫最上面的两个纽扣,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弄丢了。
赵叔顺着我脖子上的红线,看到了梅姨送的那块琥珀包裹的蛐螟虫。
我下意识的低了低头。
我知道,一旦赵叔看到蛐螟虫。
恐怕就会猜到那人是被我这蛐螟虫,毒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