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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Chapter 8 销声匿迹的沂尚

周一晚上,当浅浅第N次的拨打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的时候,话筒中却依旧传出机械的声音,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试。Sorry……”钱小浅烦躁地挂断了电话,杨沂尚消失了,没有电话,没有留言,就那样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这天,杨沂尚没有来上班,而且平常负责安排他行程的Bess也没有来上班,其实这样的出差,以前也有过,毕竟10个秘书负责各自的模块,互不干扰,才能各司其职。因着办公室恋情的约束关系,她又不能直接打电话询问Bess他们的Boss去哪儿了。

按下第N+1次想要拨打杨沂尚电话的念头的钱小浅,在删了又编,编了又删之后,还是没能发出那条“你在哪儿?我很担心,等你电话。”的信息,正如前几周的出差,他不也是完好无损地回来了,也许又只是一次出差,而且不方便接听电话吧。钱小浅自我安慰道。

她总是这样,不管自己多么着急焦虑地好似热锅上的蚂蚁,一旦遇到爱的人,无论是很爱亦或是很受伤,表现出来的时候就会异常地冷静淡定,这可能就是所谓的物极必反吧。

第二天,钱小浅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出现在了办公室前台准备打卡。

“天哪,浅浅,今天你可够酷的哇,黑框眼镜不带架啊。而且,第一次迟到哦。”Sara夸张地说道,

钱小浅只能哭笑不得地解释着,

“昨晚做噩梦了。”打完卡,就赶紧乘电梯上楼。

钱小浅急急地跑向电梯,没睡好,加上起得晚,快要迟到的她只能穿着高跟鞋小跑起来,却不想被忽然从拐角处冲出来的一名实习小男生撞到,钱小浅一个趔趄,脚踝处立刻传来一阵钻心的疼,钱小浅痛苦地蹲下身,手足无措的实习生在一旁不断地道着歉,钱小浅勉强抬起头,

“没事没事的,你先去忙吧。”实习生就不断欠身着跑开了。

Sara正在忙着接听电话以及登记来访客户,所以无暇顾及到钱小浅这边,钱小浅脱掉了那只崴到脚的高跟鞋,拎在手中,一瘸一拐地走向电梯,却在看到电梯前放着一块大大醒目的警示牌,电梯维修保养中,以及同样站在警示牌旁边,望着钱小浅的蓝杨。

此时的钱小浅左脚穿着高跟鞋,一只在不平衡时微微触地后有因为疼痛反弹缩回的右脚轻轻地抬着,发丝由于跑动有些凌乱,一只手拎着鞋,一只手吃力地扶着电梯,由于现在时间较晚,所以基本上人员都在办公室进行宏达集团特有的早间操。旷的电梯前,只剩下钱小浅和蓝杨四目相对。

蓝杨缓缓地走到钱小浅面前,转过身,蹲下,弯腰,双手往后,冷冷地说道,

“上来。”

钱小浅站在原地犹豫不决,忽然想起高中时期,夜自习下课后,刚下完雨,瞿亚妮由于请假未来,蓝杨走在前面,一边打电话,一边走路,穿着拖鞋,遇见一个很大的水坑,他没有停止打电话,但自然而然地蹲了下来,同样是冷冷地开口,

“上来。”

那个时候,她本想拒绝的,夏天,虽然有点凉,脱掉鞋子就好了的,但是他那句“快点,我还要去回去打游戏。”却使得她还是乖乖地趴在了他的背上,那个时候,她们朋友之间的情谊仿佛又多了些其他。

“快点,等会儿还有个会议。”蓝杨打断钱小浅的走神,再次催促道。

钱小浅犹豫再三,正想拒绝说现在已经是87层了,还剩下两层楼而已,自己可以的。

却被他的“我只背你到88楼,放心。”打断。钱小浅无奈地笑笑,还是原来那个蓝杨啊。

最后还是迟疑地将自己轻轻地放在了蓝杨的背上。

“88楼到了。”

“嗯。”蓝杨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仍然继续往上走。

“再上去就89楼了。”钱小浅好心地提醒道。

“嗯,89楼拐角处放你下来,没有人,那里。”

……

望着匆忙下楼的蓝杨,钱小浅五味杂陈,不知是应该感动还是难过。

二、

第三天,当钱小浅无精打采地走进办公室的时候,却惊喜地发现Bess已经忙碌地在办公室穿梭了,迅速地瞅了眼紧闭的副总裁办公室,仿佛瞬间绽放的樱花,又迅速纷纷落下,最终埋入无尽的土。

钱小浅想,这就是爱情吗?在坠入爱河后,整个世界都改变了吧?太阳看起来更灿烂耀眼,所以当黑夜来临的时候,才会更寂寞暗淡。而人就会更加奋不顾身地去追寻自己需要的光明。

“Bess,我这边有份文件需要杨总签字,不知道他在不在?”钱小浅扬了扬手中莫须有的文件,态度自然地问道。

“Boss去美国了,好像周一去的,这份文件急吗?”Bess由于前两天请假,办公桌上的文件已经堆得像山一样了,所以直盯着电脑,头也不抬的回答。

“噢,那没事,不急的,到时再找他签好了。”钱小浅慌张的收回手中的文件,Bess却莫名地抬头盯着钱小浅看,一个“他”字仿佛已经透露出些什么信息。

“好的,到时等杨总回来再签吧。”Bess深深地看了眼钱小浅,便露出职业般甜蜜的笑容对着她说道。

钱小浅被看得后背一阵发凉,便慌忙逃回了自己的办公桌。

虽然Bess是被新找招到宏大集团的,但是在外的工作经验却已经有5、6年了,所以当她含有深意地望着钱小浅的时候,钱小浅还是自动败退下来,回到座位后,轻轻吁了口气。

钱小浅的工作相较于其他秘书,已经相当简单。她只需要负责公司各部门月报的汇总及存档,月报会议的召开,记录会议纪要以及各项会议的前准备。而她唯一用的上的也就是她的200字/分。

协助副总裁制定公司中长期的年度发展目标及计划,各阶段的业务目标分解工作实施及推进;跟踪公司经营目标达成情况等;配合副总裁处理外部机关或客户等公共关系,这些都是那些资历较深的“海归秘书”,“硕士秘书”以及“玲珑秘书”所需要完成的工作(钱小浅刚进公司的时候给她的前辈们起的绰号)。

由于公司的总裁即杨沂尚的父亲-杨宏荣是个“甩手掌柜”,年纪大了,只安心做个董事长,闲时钓钓鱼,养养花,忙时也不过出现在重大决策会议中举个手,表个决。

钱小浅曾与总裁有过一面之缘,虽然平常看上去就是个普通的和蔼中年人,但是双眼却异常地炯炯有神,眯起眼来简直就是杨沂尚的老版,仿佛能把你整个人看透,所以钱小浅就只是在总裁办公室放下茶就悄悄退出门去。

两周后,杨沂尚仍然杳无音信,而在这短短的两周之内,钱小浅则是由担心到接受自己对于杨沂尚来说只是一时的新鲜,或者根本不算什么特别的人,也没有什么暧昧的关系。她仍旧只是宏大集团下副总裁室助理的其中一个,对于他而言毫无意义,这个认识是在她经历过多少漫长难熬的夜晚得来的。

两周前

第2-4天

钱小浅患上了手机依赖症,总把手机带在身边,经常下意识地寻找手机,不时查看;总有手机铃声响了的幻觉,甚至经常把同事或者亚妮的手机铃声当成自己的,她认为是不是自己手机坏了,信号不好,所以没有收到杨沂尚的任何消息,也许他发了自己没有收到,也许自己打不通,是手机坏了。

“亚妮,你发条信息给我,看我手机能不能收到,好像手机信号才2格啊?”

“浅浅……你现在是在电梯。”亚妮翻着白眼对着眼睛紧紧盯着手机屏幕的钱小浅说道。

“噢,对哦,那你出了电梯之后再发我信息好了。”

瞿亚妮只好无奈摇了摇头,虽然不知道最近钱小浅怎么了,但是频繁的看手机,绝对是感情陷入热恋或者冷战的征兆,于是配合地发了N条短信过去。

第5-7天

“咚!~咚!~”睡着的钱小浅忽然生气地坐起来,瞪着眼,皱起眉,不停敲打着床头板棉絮靠垫的部分,一股怒火不由地在心中滋生,恨不得将床头垫敲碎,白白的牙齿紧紧咬着薄薄的嘴唇,

“你以为你是谁,哪根葱哪颗蒜,你个骗子,大骗子,超级大骗子……”

钱小浅边骂边从床上站起来,却不小心被床上的抱枕扳倒,重重地摔到地上,顾不上疼的钱小浅好像终于找到了发泄的出口,崴着脚站起来,拿起那个抱枕,一拳打飞掉,又走过去,捡起来,再打飞,

“砰……”直到抱枕准确无误地落在刚打开浅浅房门的亚妮的脸上,

“浅……”亚妮听到隔壁异响,询问的话还未开口,就被钱小浅的抱枕不幸砸中。

“谁叫你进来不敲门的?以后我要锁门。”

钱小浅一瘸一拐地走出房间,不理会愣在当场的亚妮。

“钱小浅!!!!!”瞿亚妮在钱小浅房门嘶吼。

第8-10天

正在泡澡的钱小浅,在热气氤氲的浴室回想着遇到杨沂尚之后的情景,开始胡思乱想。

“是不是我做的不够好?”

“早知道不逼你吃我爱吃的冰淇淋了。”

“难道是我早餐做的不好吃?还是我先前拒绝他的吻?”

……

“浅浅,出来没?都进去一个小时了。”瞿亚妮敲着浴室的门问道,

“阿嚏……”钱小浅打了个大大的喷嚏,从已冰凉的浴缸起身,披上浴巾,去开门。

“难道是沂尚在骂我?”

瞿亚妮忧心忡忡地望着自言自语的钱小浅。

第11-13天

“浅浅,多吃点。”瞿亚妮望着钱小浅碗里猫食一样少的饭,夹了块排骨放到她碗里。

钱小浅无精打采地扒拉着碗里没有几颗的米,神情郁郁。

“浅浅,以前你不是吃很多的嘛,还记得以前去你家吃饭,你每次吃饭都要吃2碗呢,后来你妈妈看到了,觉得这样下去就要成小胖妞了,就限制你每次只能盛一碗饭,于是你在盛饭的时候就把饭往死里压,压的实实的。”

瞿亚妮原本只想说件关于吃饭的笑话提提钱小浅的精神,却不小心提到了钱小浅的伤心处。

“妈……”钱小浅就在饭桌上哭的泣不成声,不知是哭已故的母亲还是已逝的爱情。

“浅浅……”亚妮也被这伤心的情绪感染,抱着钱小浅哭起来。

第14天(第二周的周日)

“早啊!亚妮。”当亚妮肿着两只眼,睡意惺忪地走出房门的时候,正看到钱小浅将买来的

豆腐脑倒入碗中。

“额,早啊!浅浅。你……没事了?”亚妮错愕的问道。

“嘿嘿。不就是失恋嘛,年轻的时候谁没爱上过人渣呢,还要感谢他教会我这么多呢。”

“就是就是嘛。”虽然瞿亚妮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不外乎爱情,失恋,急忙应和着。

在经历了这难熬的两周之后,钱小浅终于意识到,一段感情的开始和终止只是受到脑下垂体后叶荷尔蒙的影响,什么“我的眼中只有你”“只想跟你拥抱、亲吻。”一旦荷尔蒙这些带来所谓爱情的物质浓度降低之后,新鲜感也就消失了。

这是钱小浅在那个哭的睡不着的晚上百度出来的。不管是借口还是解释,她都能接受,她只是回到了遇到杨沂尚以前的生活而已。钱小浅这么跟自己说,还觉得自己以后什么言情小说,韩剧,统统都不要看了,脑子都坏掉的,总以为会有霸道总裁和灰姑娘的浪漫故事,不现实。这都得益于瞿亚妮对于钱小钱的开导和分析,她跟钱小钱分析过,

“如果那个人是白手起家,那他必定是经历了筚路蓝缕、披荆斩棘的艰辛历程,生活重心都在事业上,不会将心思放到所谓的爱情上;如果那个人是继承得来的,那他就不会很专一,他的耳濡目染,久经沙场使得他的眼光也会高的难以企及,一个普通的女孩,是入不了他的法眼的,就算退一万步讲,他觉得你很罕见,很珍贵,跟普通女孩不一样,不虚荣,不爱钱,不贪慕,没算计、没心机,傻乎乎,只是要他按时吃饭,偶尔陪伴,可是在没有遇到你的时候,一年本就休息很少,每天工作很忙,要应酬、要出差、要开会,是常态啊。”

钱小钱听后醍醐灌顶,直呼有道理,原先洒脱不羁、冷静理智,不打电话不愿搭理高冷独立的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愁善感、患得患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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