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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谁没有自己的故事

本来,今天陪完两个多月没见的女朋友回来,心情还是不错的。但是突然有几件事,加上前段时间思考的事,让我的心情一下子变得沉重。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表达力也有限,就那么简单的记录一下吧。

一回家,就看到手机消息里大学一哥们喝白酒喝醉后,哭的稀里哗啦的,我舍友不断安慰说“酒醒了,就好了”,而其实就在几个月前他自己喝醉的时候也哭的是撕心裂肺,劝都劝不住。也许,在我们清醒的时候,都觉得喝醉了,哭一哭是正常的,哭出来就没事了。可是喝醉的时候,我们笑着笑着也就哭了,为什么哭着哭着却不会笑呢。我也曾记得醉酒时的感受,不知从何而来的委屈让我们泣不成声,每个人的生活都会有各自的委屈,只是有的人说出来,有的人一直伪装者,因为酒让我们卸掉了包袱,不再伪装。

今天回家吃晚饭,我妈突然就和我悄悄地抱怨自己没用,说只能帮我到这儿了(养到我大学毕业),以后的路只能靠我自己去走了。我心里挺不是滋味。再抬头看她时,我看得出,她的眼睛都红了,她想忍着,可是忍不住,又怕被我哥听到不好,于是,就再抽泣。我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她说,如果没有我,她可能早就不想活了。我,就是她活下去的动力。

我家是重组家庭,我和我亲妈,我哥和他亲爸。

最近,她确实是累了,亦或者说,这几十年来,她确实累了。我外婆人很胖,且身体不好,一身的病,无法自理,好在我外公身体良好,还可帮忙照顾,有三个孩子却唯独我妈能力相对最好,于是家里人遇到什么事都只会想到找她,可是她也是人,感觉身上的担子太多了。而且在我妈的记忆力,她的童年是黑暗的,因为她的妈妈,也就是我的外婆,给了她很多黑色的回忆(具体的我也不想对外描述),好在我外公脾气没那么粗暴。可是我妈说,她一想到自己也是当母亲的,终究再不对,命总是父母给的,所以即便心里再不乐意,也要照顾父母。

我亲爸年轻时好赌,输光了家里的积蓄,输光了家里人的希望,留下的只是一家多少人的绝望。在家里最最不如意之时,真的是可以说把我奶奶和我妈逼上自杀这条绝路。我妈离婚后一人独自抚养我,相依为命,本说我亲生父亲也该每月支付数千抚养费,可他哪里付的出?只是我妈一人微薄的工资抚养我,还要偿还之前家里欠下的帐。她的童年毁于父母,她的青春毁于我亲爸,她总对我说“我的一辈子也就这样了,都老了,只剩下等死,我只希望你以后可以过得好”。她把自己活下去的信念与勇气都寄托在我,把对“未来美好生活”的向往也放在我身上希望我可以实现。

我亲爷爷走得早,而我亲奶奶也是因为有宗教信仰,所以坚强的活下来,家里一贫如洗,却把难得有的好吃的好喝的都留给我这个唯一的宝贝孙子。当她听说我大学毕业要去其他省实习的时候,却一直劝我留在江苏。倒不是她不希望我有好的发展。而是在老人家的心中,一直认为,距离远便是代表着见面难,关系远。我奶奶是怕自己哪天想见一面自己从小拉扯,也是一点点看着长大的孙子,都会很难。我理解她的心意,却不知怎么回应,只好,点点头,再点点头。

虽然我有个后爸,可是再婚家庭,有些事终有隔膜,不会像原配那么好说。而且我一直庆幸我的后爸也已经十分有责任感了,虽然他没那么有趣,可是他一周上六休一即便发烧也不愿请假,他年龄也大了却不肯退休,因为他说“我有两个儿子,现在你们的房子已经都给你们了,我也算对得起你们,只是以后一个人结婚还得再花五十万,哪敢退休?”他虽不说大富大贵,却给我了一个像样的童年,给了我现在一个像样的生活。他从未把我当做后儿子与自己的亲生儿子区别对待。

他的前妻,是有抑郁症喝药自杀的。我相信这种事,对一个男人的打击也是致命的,是一辈子无法遗忘的。也导致了我哥从小就没了妈妈。所以我后爸和我哥他俩一直是不善言辞。直至今日,我爸的业余爱好也就是钓鱼。也许在钓鱼的过程中,那些委屈的回忆,生活的艰辛,甚至对自己未来的迷惘,都会淡一些。然后第二天,继续加油工作。

他对工作对家庭的责任感,确实深深地感染着我,让我知道,男人,不能只有虚高的梦想,还要知道,什么才是生活。

我的生活,从小到大,在同龄人眼中,一直是活的多姿多彩,比大部分人要过得好。我妈在生活最不易的时候也努力让我上了我们市第二好的小学。明明我们家活的不比任何人轻松,甚至比很多人都累。可是我的家人不愿我被任何人看扁。吃的喝的,穿的,用的,都要是好的。不为别的,可能就指望下一代可能出一口自己没能出的气。

我从来就不是什么富二代,没有豪宅名车名表,但是我有最伟大一家人默默的支持我,在为我付出。即便他们每个人可能都觉得自己的一生很委屈,没人理解。但是我都看的很清楚。我也能看得清,我身上担得,是哪些人的希望。

但是,即将大学毕业,很多事情,却又渐渐模糊。我问了很多曾经学习还不错的老同学,男的女的都有,各个专业类型也都有,不管有没有考研打算,却都有一个共同的问题,就是说“我自己也不知道未来自己的发展方向是什么,从事什么职业”。

突然感慨一个老百姓的一生大概也就是如此,永远没机会像电影里那样挥一挥手决定几千万甚至多少亿的计划或项目。年少为了学习,有人中途可能提早步入社会,读书好的,就是工作晚几年。结婚为了有个家。然后有了孩子,基本一生为了给孩子一个更好的未来。然后步入中年的后期开始回忆这辈子之前的一生,发现不管是谁,不过就是吃,睡,玩,工作。有钱没钱都不例外。到了退休后,拿着可能剩下来的积蓄,或多或少的完成自己还留有遗憾未完成的事儿……等到能力遇到瓶颈的时候,就把念想寄托给了自己的下一代,希望他能帮你实现。

包括我自己也是,一直在为生活挣扎着,并不是为了让任何人同情我,只是为了过自己满意,让爱的人满意的,还算体面的生活。

敬往事,敬岁月,敬家人,敬兄弟一杯酒,有啥心酸,不需要说,哭出来,就不委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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