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遍山水,二人终于走到黑玉观前的最后一道岭-幻石岭。传说幻石岭中有一奇石,有缘得见者可实现自己心中一愿望。当然,这个传说并没有证实,因为至今为止,并没有村民发现过这一奇石。
天色渐晚,二人走到村口,打算找处农家借宿。此处虽是村落,却只有零零散散八九户人家。大概因临近赤霞渊,常年受魔教欺压,村中农户都只剩下老弱妇孺,生计十分艰难。
苏九歌二人借宿的这户农家当中,只有爷孙两人。老爷子在庭院里种些果子蔬菜,小孙女年幼只能在附近捡些柴火,勉强度日。小丫头只有几岁,却生的十分可爱,大约从未见过赤鹿,不免对苏九歌的赤鹿十分好奇,自二人入门,眼神就没离开过。
肖月注意到这个小丫头,摸摸她的脑袋,蹲下指着赤鹿说:
“你喜欢这个?”
“喜欢~”小丫头用力点点头,眼睛亮晶晶的,一点也不怯生。
“那我抱你上去?”
“好~谢谢哥哥~”软萌的奶声奶气里透着小孩子的开心。
苏九歌看着这一幕嚷道:
“小月,这明明是我的鹿,你怎么不经我同意啊?小丫头,是哥哥让你骑的,不用感谢她啊”
肖月回头面无表情的吐出两个字:“小气”。小丫头也回头做了个鬼脸。
苏九歌愤愤的看着这二人去捡柴,自己回到厨房帮老爷子做饭,默默的感慨,自己要是有个这样的小丫头就好了。碧波门下都是剑士,不收女徒,九歌对师弟们小时候的印象只有上房揭瓦,调皮捣蛋。唔,也不知道小月小时候是什么样的。
吃过晚饭回到房中,农舍条件简陋,只有一间空余的房屋,烛火昏暗,苏九歌看着屋里唯一的这张床,还是决定自己睡草棚跟赤鹿挤一挤算了。临出门之际,看小月正在收拾被褥,动作迟缓,便问到:
“小月,你怎么了?可要帮忙?”
“不必。”
我仔细观察了一下,小月似乎是眼神不好,小心的问:
“小月,是不是烛光太暗了,你眼神不好?”
“夜盲而已”小月淡淡的回应。
这山野之中难觅烛火,我又担心她夜盲看不清会害怕,去哪里找些光亮呢?有了!萤火虫!我去林中多捕些萤火虫放她房中,这样她就能看清一些了。
苏九歌双手掬着捕来的萤火虫,兴高采烈的用肩膀顶开房门说:“我给你捉了萤火虫回来,这样你就不用担心光线太暗看不清了……”话还没说完便听到一阵尖锐的笛音,紧接着感到强烈的晕眩,朦胧间似是看到一个白花花的人影,好像是小月在更衣……随即倒在地上。
苏九歌当然会晕过去,这正是因为玉笛的缘故。肖月的白玉笛上嵌有一圈乳白的玉环,若以内力催动,玉环渐渐变成翠绿色,吹出的笛声便有攻击效果,颜色越深杀伤力越强。玉无声的名号正是由此而来。而这枚玉环,就是传说中能增强内力,庇佑元神的碧元玉。只是肖月乃魔教之人,只有魔魂没有元神,因而碧元玉的功效有限,才会重伤被苏九歌所救。
第二日清晨,苏九歌醒来发现自己挤在赤鹿旁边,十分郁闷。阿嚏,阿嚏,大约是夜里受了风寒,想起昨晚自己的好心,顿感甚是委屈。回到房中已是空空如也,肖月不在,只有桌子上放了一碗汤药,一张字条:“姜汤祛寒”。九歌默默劝自己:算了,我堂堂男儿不与你计较。
过了片刻,肖月回来了,带了一堆柴火,原来她是要帮这祖孙俩多囤一些。二人准备去向老爷子辞行,正巧碰到小丫头哭着鼻子回来,九歌问到:
“小丫头,谁欺负你了么?”
“呜呜,他们把爷爷带走了,呜呜,我要爷爷”
“先别哭,告诉哥哥,是谁把爷爷带走了?”
“红衣服的,凶,凶坏人”
见小丫头哭的十分伤心,肖月先哄着她,九歌去找村民询问情况。据村民所说,因魔尊喜好收集灵物,这一带的魔教徒总是隔三差五的来村里强掳村民,名曰让村民帮忙寻找灵物,但是被掳去的人却总是十天半月才能回来,且回来后多半变得痴傻。小丫头的爷爷极有可能就是被魔教徒掳走了。幻石岭靠近魔教地界,村民们虽受魔教徒欺压,却只得隐忍,别无他法。苏九歌二人商议之后,决定先等一日,先照顾好小丫头,若是明日老爷子还未能平安归来,再去仔细查探一番究竟。
入夜,小丫头在九歌怀里好不容易睡着了,小手抓着九歌的衣襟,像是抓住这风雨飘摇里唯一的稻草。苏九歌有些紧张的看向小月:
“要不今晚凑合凑合吧?总不能让我带着这小丫头睡在草棚里吧?”
小月思量片刻:“她放中间,你睡里边。”
我顿感如释重负,欢喜的滚到自己的地方:“要不要借你胳膊?枕着舒服”
“拿走”
看小月又要拿起玉笛的架势,我只好乖乖睡觉。深夜,我醒来帮这二人盖好被子,似是碰到了小月,她竟往我这边蹭了蹭,抱住我的胳膊枕上继续睡了。我看着她二人睡梦中的脸庞,在这偏僻的小山村,竟第一次有了家的温暖。
清晨,一缕温暖的阳光投射在小丫头的脸上,似是安抚着不忍打扰她甜甜的睡梦。我与小月二人心情忧郁,一天一夜了,老爷子还没回来。老人家断不会放心将小丫头一人留在家中,那就说明老爷子一定是被困受制于人不得自由了。我与肖月将赤鹿留下陪伴小丫头,起身到村口查探,看是否还能遇上所谓红衣凶徒。
幸运的是,我们还未走到村口,果然就远远看到有一群红衣人在盘查村民。这群人身穿红色衣袍,衣服上绣有紫色穷奇纹饰,我看向小月:
“这是你同门?”
“这是三堂主手下,”小月顿了顿继续说,“不熟。”
魔教魔尊以下分有三个堂,以衣服上所绣穷奇纹白色、黑色、紫色为区分。这个三堂一向势力最弱,不受魔尊待见,甚至堂主连亲见魔尊的机会都非常少。
我虽之前听师父提起过魔教的种种恶行,但今日亲眼看到魔教欺压百姓,强掳村民,心中仍是十分气愤。思及要先找到老爷子关押之处,我压下怒火,暂不动手。只见这些魔教徒一番盘查,选了几个村民带往山林深处,我与小月悄悄尾随其后。到了山涧深处,几名魔教徒将这些村民赶到一个隐蔽的山洞中,我与小月寻了处高点仔细观察,不知这些人掳来村民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