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安小时候不明白奶奶为什么不疼她,直到她慢慢长大才慢慢释然。
人的感情是有限的,奶奶有五个儿子两个女儿,十几个孙辈,作为最小的相处时间最短的孙女宁安并不占优势。
宁安刚上小学那会儿是奶奶和母亲关系最差的时候。
在大年三十奶奶当着全家几十口人的面不停地咒骂母亲。那是宁安第一次看到母亲哭,那晚宁安就站在母亲旁边,母亲紧紧地握着宁安的手,而宁安除了和母亲一起哭泣以外什么也做不了。
有时候宁安真的很讨厌自己的奶奶,不明白她为什么就是不喜欢所有人都尊敬喜爱的母亲。
如今奶奶去世了,就这样抛下人世间的一切走了。
一切的不平一瞬间消散。宁安闭上眼睛,那个坐在她家门前,怀里抱着小时候的宁安,在太阳下面笑容和煦温暖的老人或许将永远定格在她的脑海里她的记忆中。
“宁安,你听说了没我们要搬宿舍了?”
“你听谁说的?”
“李亚军说的,方江宁也说了,好像今天下午就开始搬。”
“真的假的,我早就想搬了,一个宿舍里挤那么多人,每天洗过脸之后地上全是水,我床板都发霉了。”
“是真的,他们说老班已经通知过班长还有寝室长了,下午第三节就可以搬。”
“这么快,我晒的衣服还没收呢。我们要搬去哪,不会是新楼吧!”
“你想得美,新楼是给高一高二高三用的。”
“真是的,还要再等一年。”
“你现在已经决定好要上我们学校了?”
“当然了,这里离我家最近。”
“也是,你爸妈肯定不舍得让你跑那么远去上学。我听说新楼全是上下铺比我们的大通铺好多了,每一层还有厕所,一个房间只有十二个人。”
“停,你不要说了,你越说我越觉得自己好惨。说了半天你还没说我们到底要搬去哪呢?”
“我们女生好像是搬到之前初三用的教室,男生搬到我们初一的时候用的教室。”
“不会吧,难道学校里没有地方住人了?”
“谁知道,不过我觉得女生这边还可以,离厕所挺近的。晚上起来如果想上厕所出门走两步就到比之前方便多了。”
“这一点最好了,而且那里就一层,住的人肯定不多,晚上抢水管的时候也比较容易。”
“你不说我都没想到。”
下午第二节下课,铃声一响宁安立刻冲出教室,到宿舍直接把席子一卷两手抱着就往外跑。
宁安出去的时候柴晴刚到:“你一次就拿这么点东西,照你这么搬估计要搬好几趟。”
宁安提了提劲儿,把东西往怀里拢了拢:“第一次少搬点儿就行,先去占个地儿。我得去占个下铺,我一直都是睡的下铺,要是睡上铺我肯定不习惯。”
柴晴恍然大悟:“那我也要快点,天天爬上爬下烦死了。”
宁安顺利占了一个下铺,离门口还近,进出比较方便。等收拾好了,宁安发现王晓雯的宿舍就在隔壁。
晚上课间聊天,宁安侧着脸趴在桌子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能换换教室?”
“你想什么呢?我们现在的教室可比上一年初三的好多了。”
“每年都在一楼上课烦死了,也不知道在楼上上课是什么感觉。刚盖好的那个教学楼有五层呢,从上面往下看的感觉一定很好。”
“我看不见得吧,我们课间就十分钟,上厕所要从楼上下来跑到厕所再从厕所跑到楼上,每一次跟拼命似的,弄不好还要迟到。我觉得还是一楼好,最起码每次上厕所都能抢到位置。”
“好难取舍啊,可是我还是想到楼上去,人家真的很想在楼上上课嘛!”
刚搬了宿舍没几天,突然发生了一件让宁安有些意外的事情。
宿舍里,所有人以单明明为中心围坐在一起。
徐萍坐在单明明旁边:“我们刚开学你怎么就要转学,而且现在正是关键的时候怎么能说转就转。”
单明明盘腿坐在床上,脸上还挂着笑:“我爸妈让转,我总不能不转吧。好了别难过了,我就是转个学而已,又不是以后都不见面了。”
周围的人附和着,安慰着,全都沉浸在即将和同伴分离的不舍中。
宁安沉默地坐在外围,心中百转千回不知是什么滋味。
她和单明明的交集不多,平时难得说上几句话,最多也就打个招呼,几乎没有一起聊过天。
加上上一次单明明生日时的乌龙事件,哪怕两个人都没说什么,可隐隐都有些芥蒂。
宁安脸皮发烫,感觉自己有些多余。
她对单明明的印象就不是很好。单明明学习中下,个子很高,头发不长,一头短发,却是那种不是很规矩有些张扬的碎发。
喜欢印花的体恤和宽松的裤子,长相是有些硬的那种,就连声音都像个男孩子。
宁安不讨厌单明明,她只是单纯的不怎么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