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的计划虽然因为老哥等一系列人物的出现被打乱，但是这也许并不是什么坏事，也许我们的查案效率会有显著的提高。”吴梁在路上是这么想的。
就在刚才，吴衡和他说话的时候，吴梁已经知道了些线索，并且根据这些线索推断了一种可能性。虽然没有证据，但是这是最大的一种可能。如果要进行调查，并且还要考虑到方才那个赌约的输赢的话，权衡之策也是从自己所掌握的优先信息开始。
“赌约？”陈依泉有些吃惊地说，“我怎么觉得这是把你完完全全拖下水的陷阱呢？”
看着陈依泉娇娇的眼神，吴梁心想，这个女生还有些聪明嘛：“是。这件案子是与我脱不了干系了。那个叫顾辰河的也是个狠角色，意识、反应、直觉判断都胜于常人，甚至能在这样的年龄段担负那样的职位。”
“所以你发现了什么吗？”陈依泉说道，“刚才你和你的——哥哥——说了些事情，应该是你的发现吧。”
“嗯，但是这些事情是没有依据的。不过都是是我的一面之词，只有在查过一些事情之后才能确定我的猜想是否正确。”吴梁说道。
“所以我们现在要去的地方是？”
“你家。”
或许对于陈依泉来说，家到底是什么样的定义，从小到大都没有体会过。吴梁口中的家也不过是承载她日常生活的一个器具罢了。更何况就在那个地方，接连两天发生命案，这个器具或许也不能够发挥出它原本对于陈依泉心理上应该起到的作用了。
但是那里有可能存有的线索是不能忽视的，而且陈依泉同意和吴梁一起查案子，本来就是想要克服恐惧，现在不去，更待何时？
一路上，二人都没有开口说话，就这么安安静静地走着。陈依泉的心里似乎一直有一段回音在振动，头也低得比平时更狠，脸颊两畔的黑发也就能将红成桃花的小脸掩住。尽管一直很努力地想要忘掉刚才那个人的问题，但是红缨的嘴边总是不能降温。
昨天大概也是这个时候，吴梁和詹警官来这里问了陈依泉一些问题。那些问题相对于现在吴梁要问的问题来说局限性大了不少。随着时间的流逝，逍遥法外的凶手依然有可能再次犯案，就算这栋楼已经被警方盯上了。
在吴梁看来，这里的警力的确算不上戒备森严，就是有几个轮班的警察站在楼道中而已，连最基本的搜身工作都没有进行。外面的一些传闻确实是有些道理的——索南公安局十三分局里面最不缺的东西从来都不是警察，是吃软饭的警察。
看着两个毛都没长全的小屁孩走进来，轮班的警察就只是挑了挑眉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继续看着手机屏幕。不过这对于吴梁来说说不定还算是好事，至少省出了解释的时间。
这栋楼的楼层并不高，小区里的管理也很松散，平日里基本看不到保安的身影。能够调出的监控录像也只有小区大门和小区内部零零散散的一些摄像头，而且很多摄像头的位置很不合理，对于警方的调查也有很大的影响。楼道里和电梯里就更不用说，根本没有安装监控摄像头，这些已经是很严重的问题了。
过楼道的时候，吴梁在心里捋了捋这里的问题：
在警局里看到的那些监控录像所能拍到的区域很有限，死角也很多。但是想要避开所有的监控区域寻找一个死角路线是不可能的，监控死角并不是一一相连。但是既然如此，凶手是如何离开两个命案现场的呢？
还有一个很致命的问题，就是陈依泉的父亲。他和这件案子虽然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发现什么关联，可能是一种直觉，吴梁总觉得这个人和这件案子有些联系，总觉得方老人的话里似乎是透露出了什么。
“诶......吴梁？”感觉到身边似乎少了一种熟悉的气息，陈依泉算是很不好意思地开口了。
吴梁的思路还没有段，思考的时候难免会有些迟钝，麻木地走向了楼梯口。听到了陈依泉很微弱的声音才从脑海风暴里清醒过来。
“哦，抱歉。刚刚在想事情。”吴梁转过身来尴尬地对陈依泉说道，顺便按下了电梯的上升按钮。陈依泉还是把头低着，没有回答他。
“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吗？”吴梁问道，就算自己还没有和陈依泉混的很熟，也不至于不说话了吧，“到底怎么了？刚刚你就有些不对劲。”
“没......没......”
叮——
电梯到了。
陈依泉没有再说话了，一股脑向电梯里冲。
“斯——啊——”站在电梯外的吴梁听到了这弱小的声音。陈依泉绊了一跤，膝盖着地，摔倒在电梯里。
吴梁脑子里的一切思路似乎在这一刻荡然无存，他的肢体似乎不受脑神经控制地向前迈步，“陈依泉！你没事吧——”
“还好。”陈依泉爬起身，有些艰难地说道。
“我看看，”吴梁蹲下身来，“先别动。”
那种感觉，来了——是血的味道。吴梁的身子开始颤抖，如果不是因为现在半蹲在电梯里，或许不用几秒他就会瘫倒在地。陈依泉的膝盖擦破了皮，猩红的血液从皮肤的角质层中慢慢地流淌出来，不断向外散发着血色的气息。这种气息吴梁在顾辰河身上闻到过，但是没有这么强烈；这种感觉吴梁也从方老人的眼神中感受过，但没有眼前如此真实。
电梯的门因长时间无人操作而自动关闭，但是换气扇没有就此开始工作。密闭的空间让吴梁的不安感多了一份窒息感，心跳的再一次加速让身体里的血管开始膨胀，就像是有一种无形的压力从内而外撑着静脉，让冷汗能够在张开的毛孔里慢慢泌出。
由于神经传导的延迟，陈依泉没有马上感觉到痛。她回过头，想告诉吴梁自己没事。可是看到吴梁的表情，她从没见过的这种表情，她有些难受，说不出话了。不知所措，陈依泉吃力地爬起身，忍着已经进入她意识的痛感，刚才的那种感觉荡然无存，问道：“吴梁？吴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