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输了。”赫连城望着杂乱的黑棋，微感头疼地落下最后一颗白子。
王凡输了，“太久没下，生疏了。”
“何止是生疏，你这棋路，丑如野狗。”赫连城很生气，他觉得王凡没有尊重他，竟然乱下。
“别急，只是热身而已。”王凡淡淡开口，然后又开始了新的一局。
这一次，王凡的棋路更加凌乱不堪，宛如荒原狗啃后的野草，极为杂乱，极为无章。
“头疼。”赫连城揉了揉左边额角。
王凡笑了，“这玩法你没见过吧？”
“你的黑子全是散开的，没任何作用，想要将它们连在一起，发挥作用，需要往后算好几十步。你这样根本不可能下赢我。因为根本没人下你这种棋。人力有穷时。人不能天算。”赫连城道。
“不，你错了。其实理论上，是可以做到的。”王凡道。
“但你做不到。你又输了。”赫连城落下一枚白子，冷冷道：“对付这种异想天开的棋路，想赢太简单了。你这是在求输！”
“是啊！求输！可我不想输！”王凡沉默了，又与赫连城下了一盘棋，然后紧拧眉心，嘴角苦涩地狠狠一咬白牙。
“你到底什么情况？前几日你进了灵路，也拿了功法，获得了机缘，你真的不能修行吗？”赫连城关心道。
王凡摇了摇头，“不知道啊！师父说我能做到。我也很努力很努力尝试了各种办法，但是，人哪怕拼了命的努力，时机未到，机缘未到，那也是瞎白费功夫。我其实没什么大的人生追求，若能稍微有一点点灵力，或许，我此生都会平平淡淡，安安静静，快快乐乐的度过吧！结果一个零潜力值的废物，却成了风云人物，被推上风口浪尖下不来，家族也因此受辱。而我的身份，又带给我一桩美好的婚姻，我逐渐没了退路。我无法再逃避了。”
“可你很努力，我听说过你的事迹，跟我一样的努力。”赫连城很认真地说道。
“可是，盲目的努力，也是一种逃避，一种自我欺骗。一开始，我以为累成一只死狗，没力气思考，停止思考，外加一点‘我这么努力，应该有可能成功’的盼头，就能继续向前。可是，没用的。结果是冰冷的。我若是个废物，就是注定无法和灵儿在一起的。师父让我什么都不要做，等时机，可我觉得那是在等死。我想成功！恨不得立刻成功。我等不了。”王凡感觉压力山大。
听得此话，赫连城沉默片刻，忽然坚定地说：“你能成。”
“谢谢。”王凡望着棋盘上处于极大下风的黑子，轻轻落下最后一子。
断断续续的黑色的虚线，宛如幽冥中的彼岸，自棋盘中心绽放。
赫连城盯着这朵小花，大脑忽然停止思考。
因为他无法思考了。
“这花是什么时候画出的？这布局……”赫连城深吸一口凉气，眼角直跳，龇牙咧嘴地茫然狞笑，他无法想象地说道：“你竟然真的做到了？”
“不！我没做到！”说着，王凡喷出一口鲜血，洒满棋盘。
冰冷的黑白棋子，被红色洗涤，月光石的惨白光线下，折射的光很美。
“你死不了吧？”赫连城紧皱眉头地看着他，说。
“死不了，但也不能正常的活着。”王凡牙关紧咬，五指紧握，噼啪的骨节脆爆声接连四起。
他很愤怒。
希望如此之近，爱情仿佛唾手可得，但天意弄人。
他此刻只用了不到十分之一的算力，便下出了这局天算棋，但又有谁能知道，他永远只能使出不到十分之一的天赋。
甚至，他很多时候付出常人百倍努力，也仅仅只能获得别人一半的成果。
要知道，五十分是不及格，九十分是优秀，而一百分才是成功。
在现实中，九十九分和零分，结局一样。
而现在，王凡没有时间了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