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那边做什么?
妇人并没有出声...
说!赵陌秋将手中的钗子用力抵在妇人的脖子处。
“明日就是中元节,我们想将姑娘与我那死去的儿子配...”
配冥婚?
“嗯!”妇人栗栗危惧地点头道。
赵陌秋不禁冷笑道:“为何这世间有你们这般无知之人,这些怪力乱神的说法你们也信,那命婆也许只是想赚你们银子罢了!”
妇人不作声便开始哭泣起来...
“我说啊,你怎么又哭起来了这不已经照着你说的找了个姑娘给辽儿配婚了嘛!”外面的卖茶的老伯不耐烦地说道。
赵陌秋心里算着这马车已经走了快半个时辰了,耳边也能听到路边小贩叫唤卖茶的声音。
让马车停下,就说买些凉茶!赵陌秋厉声对对妇人说道。
“他爹,我有些口渴了,你停下买些茶吧!”
“嘿...,你平日不是不喜这外面卖的茶吗?”卖茶老伯笑道。
赵陌秋脱去外面的喜服对外面的人说道:“老伯,是我渴了,如若想让夫人活命就照做!”
卖茶伯急忙停下马车掀开布帘...,见赵陌秋冰冷的双眸直视着自己,瞬间害怕了起来。
“姑娘莫伤了她,我这就去买茶过来...”
卖茶伯刚下了马车赵陌秋拿起缰绳直接驾马而去,那卖茶伯在后面叫喊着。
“想要人到聚丰楼来...”要不是昨天夜里自己在黑暗处完全没防备,哪里有这事!不知道这会儿高金铎他们如何了,应该不会就这么折了吧!
一炷香功夫便到了之前在远处看到的千阳湖,湖的周边都是卖金银纸铂瓜果点心的摊贩热闹的很,里面的夫人你放心,我会将你送到属于你的去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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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千阳湖处依稀可以看到聚丰楼的大门是开着的外面还有两个锦衣卫,赵陌秋心里的石头是放下一大半。
马车驾到惠民药局门口处便看到几个衙役拿着一幅画像在街道上寻人,“你们有见过这个人吗?”赵陌秋仔细一看那画上的不是自己嘛!
我在这!赵陌秋对着衙役喊道。
衙役寻着声音跑过来...,“赵大夫,你让我们好找。”
赵陌秋下了马车对衙役说道:“将马车里的人带去聚丰楼等我!”随后便进了惠民药局,之前老师受了伤想必这会儿定是在药局了。
掌柜,老师可在?
“啊呀,赵大夫你可回来了,薛御医在里面呢!”
“赵姑娘!从里面刚出来的陆松诧异地看着赵陌秋。”
赵陌秋看着陆松身上的飞鱼服也是被划了几处,伤口处已经被处理过了,也就没多问。“陆大人,老师呢?”
陆松指着里面说道:“在里屋躺着!”
好!说着便大步向薛已的住处走去,推开门只见薛已坐在凳子上,一副焦急的神情。
老师...
薛已看到赵陌秋安然无恙的站在自己面前,本是焦急的神情立马变得欣喜起来,转而严厉道:“你这是去了何处?”
赵陌秋心里明白薛已说这些只是关心自己的学生罢了,随即走到薛已跟前察看其伤势看无大碍便详述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
陆松听罢便问道:“现在那两人在何处?”
我已将人让衙役带去聚丰楼了...
“你怎知我们脱困了,你不是刚进来吗?”
我经过千阳湖在远处看到聚丰楼的门口处有锦衣卫便知晓你们无碍了,想着你们要处理伤势自然会来这惠民药局。
陆松笑道:“要不那晚娘昨天一个劲的夸你聪颖,果然观察细致啊!”
对了,你刚才说的晚娘如何了,你们昨天晚上是如何解困的?
陆松笑着坐下来说道:“昨天我们都以为是你去兴王府搬了救兵过来,结果张长史说是兴王府的人发现这边有厮杀声才过来的,后来我们才意识到你失踪了...”
那些黑衣人和晚娘呢?
“黑衣人本来被我们杀的差不多了,剩的被拿下的时候全咬破口中的毒药死了,那晚娘好在高大人给拦下了,这会儿在府衙刑狱里关着呢!”
那高金铎呢?
“在聚丰楼,他许是觉得对不住你派人到处寻你,知道你是应天容国公府的自然要先将你找着,不然容国公跟他要人可咋办,”陆松打趣道。
赵陌秋苦笑道:“陆大人你这是在恭维我还是埋汰我?”
我可不敢咯,先前说的要人你做义妹的事也不要作数了...
别啊!我可是当真了的...
“陆兄你快些和她去聚丰楼一趟,方才陌秋说的那两人就不要麻烦高大人处理了,”一旁的薛已突然打断两人的对话。
“好的,那我们这就去!”
老师,你先歇息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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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这街上多热闹,不知道明日还能不能看花灯了...”
陆大人,你还想着看花灯?案子都还没办完呢!
“赵大夫!”只见聚丰楼门口几个着扎眼的飞鱼服小旗看到赵陌秋喊道。
“锦衣卫不都是跟高金铎一样冷漠的吗,怎看到自己这般高兴?”
那是不知道你容国公千金的身份,现在知道了自然要上心了...
赵陌秋瞥了一眼陆松道:“可不是,陆大人你怎么没对我行礼呢?”随即便看到高金铎从里面出来,脸上竟然露出了从来没有的笑容...
就说你面子大嘛,你看高大人都笑着来接你了。
“赵姑娘你无碍便好,随我去趟刑狱吧...”
“还有你们两个将那两个人一起带去府衙先关起来,随后让赵姑娘盘问他们,”高金铎指着被锦衣卫押着的卖茶伯夫妻两个吩咐道。
赵陌秋和陆松一脸无奈地看着对方...
高大人这是要回刑狱审问晚娘,你们锦衣卫怎么每次审问犯人都要你这个镇抚使出马啊?
“此人特殊需要赵姑娘在旁协助!”方才出来的时候还是带着笑容的,这会儿又是冬日里湖里结的冰一般。
“给!刚才那老头手里拿过来的,这等贴身之物还是贴身放着好。”
“啊呀,我的红宝石短刀,”赵陌秋十分欣喜地从高金铎手中接过。
“不过,高大人你能否先说下那晚娘到底有何特殊,你们锦衣卫那十三酷刑也不好使了吗?”
“此人受过专业的杀手训练,又是当中联络人,在安陆府藏了这些年想必会有更多的秘密在她肚子里,这次锦衣卫负责拷问的安老七没来,我们上次使的只是当中最简单的,,用在她身上不是特别合适。”
所以你们既想她说出背后主使,又不想对她实施酷刑免得丧了命?
嗯嗯...
可是我能做什么呢?
“攻心!”
我没听错吧!这两个字能从一向以武力解决事情的锦衣卫嘴里说出来实属意外。
我就一大夫而已,高大人你将我想的太过...
“姑娘心思缜密,善于观察而且你的记忆能力也超乎常人,再者你是大夫实在不行可以用针灸法。”
赵陌秋诧异道:“什么针灸法?”
“就是薛兄平时说的用针灸扎在人体穴位上可以治病的,不过我听说也可以使人疼痛难忍,但不至死的,”陆松笑着说道。
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书上,书上...
我差一点就没回得来,一回来你们就让我做这些事,也太不顾我愿不愿意了吧!
“劳烦赵姑娘了!”高金铎冷不丁的说这一句瞬间将赵陌秋拒绝的念头打消了。
陆松摊手作出一副我只是听命行事而已的样子...
我诊包没带也没用啊!
陆松坏笑地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说道:“这是方才我从你老师那里拿来的。”
赵陌秋接过医包道:“你确定是拿不是偷?”
“嘿,这是哪里话,借用,借用...”
“我可以认为你们这是算计我吗?怕是你们打知道我回来便算着让我来这府衙刑狱吧!”赵陌秋说着便指向府衙处的张知府说道。
“啊呀,高大人,陆百户你们可来了,那犯人就是不开口啊!刑也用了,按照高大人的吩咐留着她的命我们也不敢用太重的刑,这可如何是好?”
陆松憋笑道:“这不请来帮手了吗?”
赵陌秋自然是给了一个白眼径直向刑狱走去...
回头便喊了一声:“对了,陆百户还请你找人将那两个人先押到应该去的地方顺便帮我问下事情的原委...”
“我...,真是不当官可惜了,”陆松摇着头感叹道。
“这每日来一趟刑狱想必是上辈子做了什么错事吧,”赵陌秋嘴里低声念叨着。
赵姑娘,那卖茶的夫妇两个没有对你做什么过分的事吧?
那倒没有...
进到拷问的地方就看到司狱正在用鞭子在晚娘身上抽打着。
“怎将人打成这样了?”
司狱看到高金多立马将手上的鞭子递给一旁狱卒行礼道:“高大人,此人嘴硬的很一个字都不吐,实在没法子只好用刑了。”
“那说了吗?”
“没有,”司狱胆颤地回道。
赵陌秋看着身上被打得血肉模糊的晚娘,突然心生感慨,如此衷心主人的死士当然不会吐露半个字了。
看着一旁晚娘被脱下来的外衣,赵陌秋露出了笑容。对啊,其他黑衣人都是男的,很明显晚娘是那些人每次任务的传达之人,那晚娘必定是接触她口中所说的主上比较近的,又或者...
这是什么?赵陌秋从晚娘的外衣内衬里发现一个香囊,上面绣着辽字...
高大人,你看,赵陌秋将香囊递给高金铎。
“这是一个男人用的香囊!哼,看来她也不是没有软肋嘛,”高金铎冷笑道。随即吩咐司狱,用一盆水将晚娘弄醒了...
张知府,劳烦你让陆百户将方才带进来的两个人带到隔壁审来...
好!
高金铎看着赵陌秋疑惑道:“这跟晚娘有干系吗?”
我现在不确定那两个人是否跟晚娘有关联,但有可能跟这香囊的主人有关。
我在被那卖茶伯打晕的时候听到他与妇人的对话,他们称儿子叫辽儿,你说会有这么巧的事吗?不过他们儿子已经死了一年...,赵陌秋对高金铎说道。
死了一年!这简单,是不是真的我派个人去查一下便知。
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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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不一会儿陆松带着卖茶伯夫妇俩进到隔壁牢房,因为是重要犯人,这南边的牢房都是用一堵墙隔着德邦,不似其他地方...
赵陌秋问道:“陆大人,问的如何?”
这两人打晕你只是要给他那儿子配婚!然后转头便对卖茶伯夫妇说道:“我说你两位真是异想天开了,这位姑娘只怕是你们祖坟冒青烟也是攀不起的,还配冥婚怎么想的,这是要吃官司的知道吗?回头把那命婆的住处说了,我命人将她一同捉来!”
卖茶伯两人被陆松这番话吓得不敢吭声,只得点头认错...
老伯,我且问你,你们的儿子全名叫什么,多大,死了多久,怎么死的?
“赵大夫,你这还问上人家的生辰八字啦,”陆松调侃道。
“姑娘,对不住,我们也是被那命婆蛊惑了!”
无碍,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当然可不要胡编乱造,不然你们这牢底是要坐穿了的!这自然是吓唬他们的,赵陌秋暗想。
我儿叫李显辽,没走的话今年二十有六了,去年中元节前一天走的,也就是今天...,他是个读书人,已经通过了乡试,本来次月八月准备应考的,结果却丧了命。
为何丧的命?
因为...
卖茶伯看了一脸陆松低声说道:“因为有人举报说他轻薄了一位女子,那被轻薄的姑娘自然觉得没了脸面投了那千阳湖。府衙的人将他捉来一顿拷打再加上严刑逼供,他是个读书人哪里受得住这刑狱的酷刑,昏死过去不明不白的就招供了。”
一旁的妇人抹了抹眼泪说道:“姑娘,但凡辽儿跟我们说看上哪家姑娘,我们都是高兴的不得了的,只是辽儿一心只想着先考功名平时根本不会多看一眼哪家的姑娘,更别说会轻薄这番举动了!最后府衙判官顾及他是读书人给他留个全尸便判了他服毒而死。”
服毒而死,这官府还有这个规矩?赵陌秋疑惑地看着陆松。
反正都是死何种死法还不重要...
后来我们来这里将辽儿的尸体领了回去下了葬,正好这刑狱里的仵作家是卖棺材的懂得一些下葬的规矩便帮我们料理了辽儿的后事。
“仵作!下葬的时候有哪些人在?”陆松好像觉得哪里不对继续问道。
就我们夫妇俩还有仵作和他来帮忙的儿子,其他人躲着还来不及呢!
这么好心,卖个棺材还负责挖坑下葬?陆大人,你不觉得这其中很微妙吗?
的确,我们遇到的这些人好像都有着一丝关联,的确微妙的很,又好像一直有人在引着我们将有些事一层一层的剥开,有些人自然就浮出水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