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声音刚劲有力穿透进在场的每一个人的耳朵,这样的奶奶是我从来都没有感受过的,在我的记忆中奶奶始终是慈眉善目的样子,可这一刻的她却好像变成了截然不同的两个人,或许这才是奶奶原本的样子吧。
此时此刻的奶奶虽然已经年迈老去,可她在这一刻散发出的气场绝对不是一个普通人能拥有的。
“不愧为林家的媳妇,好一个石老婆子,既然你敬酒不吃,那就不要怪我们手下不留情了。”风越来越大,吹得人睁不开眼睛,爷爷供桌前的那盏灯再最后坚持的摇曳几下也熄灭了,世界再一次陷入了无比的黑暗。
他们后来说了什么我也听不到了,耳边只剩下呼呼的风声,我的心七上八下的,我很担心奶奶的安危。
我不知道院子里面的那些黑影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我知道那些东西虽然说着人话,但是它们不是人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越发感觉不安,风声已经彻底盖过了一切声音。
我躺在棺材里一动也不敢动。
盖在脸上的白布因为风的原因已经被吹开了一角,我不敢起身半眯缝着眼睛试图看清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除了黑还是黑,世界仿佛被泼了墨一般,在这片漆黑的夜里的我显得格外无助。
我再也忍受不住这种煎熬了,猛的从棺材中直起了身子,与此同时那些骇人的风声也在这一瞬间停止了。
一片寂静,甚至有些静的可怕,我小心翼翼的爬出了棺材,蹑手蹑脚的朝着外面走去,天上的乌云散开,我再一次看见了光亮。
我环顾着四周,那些黑影不知道何时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我轻声呼唤着“奶奶,你在哪?”
没有人回答我,留下的依然是无比的静。
砰!
院子的大门突然被一阵大风刮开,一个身影正站在门口,顺着月光我看清楚了她的面孔,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我的奶奶,只不过她的双手始终是背在身后的。
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还能看见里面的血丝,就这么直直的盯着我一动也不动。
我再也顾不得其他,着急的冲着奶奶飞奔了过去,一边跑一边喊着奶奶,可奶奶依旧是直直的盯着我,就好像没有听见一样。
我只觉得眼前的奶奶好像有点不对劲,慢慢的走了过去,在离她大约十步左右的位置停住了,因为我看见奶奶的影子很长,长的有些过分了,就好像那并不是一个人的影子,反而是两个人的。
“乖孙啊,奶奶太累了,走不动了,你能过来背背奶奶吗?”奶奶的声音十分的冰冷,语气里还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我......”一时间,我整都慌了神,站在原地也不知道是去还是回去了。
“乖孙啊,快来帮帮奶奶啊,难不成连奶奶的话都不听了吗?”奶奶说话的声音依旧是那么的冰冷,这次又带了些命令的口吻,我看着眼前的奶奶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就在我楞在原地犹豫不决的时候,风再一次刮了起来,这次的风不是从外往内吹的,而是从内往外吹,这怪异的风想要将我吹向门外站着的奶奶。
我连忙拔腿朝着屋子里跑去,可还没等我走几步,那怪风猛然加大,并且还伴随着刺耳的哭喊声,将我整个人都吹飞出去,不偏不倚的正正好好落在了奶奶的面前,风也随之停了下来。
“快来背奶奶进屋,奶奶好累啊。”说着伸出了她一直藏在背后的手朝我抓了过来,我终于看见了在她手上张满了茂密的毛发,手指上的指甲十分的细长且锋利,在月光的照射下竟然泛出了寒光。
我这一刻确定眼前的人绝对不是奶奶,虽然不知道她是什么东西,反正绝对不是奶奶就对了,我想要往后退,可自己的脚仿佛被灌了铅一般,一动也动不了。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只手抓住了我的胳膊,一股钻心刺骨的疼痛涌入我的脑海,只觉得自己被抓的地方仿佛血肉溃烂,疼的我直龇牙咧嘴。
奶奶的眼神竟然越来越兴奋,我连忙想起了爷爷生前曾跟我说过,人中指的指肚里的血是人阳气最旺的地方,也是人的先天纯阳之气,在关键时刻咬破自己的指肚可以用来辟邪。
我赶忙把手伸进自己的嘴里,可能是肉体上的疼痛又或者是高度的紧张,在我尝试了很多次后才堪堪的咬破了一点皮,朝着奶奶的额头处点了过去。
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过后,眼前哪里还有奶奶的身影,我竟然再一次躺回到了爷爷的棺材里,刚才我竟然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惊醒我的大声的喘着粗气,刚才发生的那些事却又那么的真实,就好像真的发生过一般。
我连忙检查自己的胳膊,白皙的皮肤上此时此刻赫然多出了一个黑色的手印,我的冷汗顺着我的脖子流了下来,这个手印提醒着我刚才的那一切并不是梦。
“乖孙啊,快出来吧,它们都走了,你安全了。”
奶奶的声音竟然再一次响了起来,那声音的语调和梦里奶奶的声音语调简直一模一样,同样的冰冷诡异。
才刚刚逃过一劫竟然又卷土重来了,这一次的我并没有像上次一样冒失的爬出去,而是继续躲在棺材里听外面的声音。
外面奶奶依然在喊着我,不过始终没有将我身上盖得白布掀开,我知道外面喊我的真的是奶奶,那她一定知道我藏在这里,可叫我这么半天都始终没有过来掀我的白布,这就说明那个人根本不是我的奶奶。
果不其然,外面的那个东西叫了半天也没看见我的身影,渐渐的失去了耐心,转而对我开始疯狂的咒骂。
“你这个小兔崽子,别以为躲起来我就找不到你了,待会等我抓到你一定把你剥皮抽骨,让你跟你那死人爷爷抓紧团聚。”那东西的声音突然变得十分的尖锐,在院子里咆哮着,无论她怎么挑衅我始终都躲在棺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