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嗬......
苏木愕然瞪大了眼,他拼尽全力的一拳,被接住了。
那丧尸嗓子眼发出嗬嗬怪叫,脸上洋溢着诡异的笑。
一点点,一寸寸,苏木的拳头被顶回去。
“呃啊啊啊!!”他眦目欲裂,发出不甘吼叫。
诡异丧尸只是笑着,毫不费力的,一寸寸将他的拳摁退。
苏木拳头感受到了一阵阵黏腻,面前嗅到的是腥臭的风,还有那张令他头晕目眩的脸,但他不敢分神,心中只有这一拳!
嘭!!
澎嘭!!!
随即就是倒悬的天地四野,他倒飞出去十几尺,然后重重砸在墙壁上,良久才滑落下来,在本就不干净的墙上留下一道粗长的污痕。
咚!
“咳咳咳!!!”
眼前一阵昏黑,耳边嗡鸣,好半天他才捂着腰身勉强起来。
温热滑腻的液珠自唇口划过,苏木用手一抹,掌心一片猩红。
它三角的鼻抽动着,脸上的神情愈发陶醉,嘴角的笑越来越肆意。
苏木心一凉。
咻!
高瘦畸形的丧尸再次攻击,苏木来不及挪移,举刀相抵。
铛!
铛!
铛!!!
宛若打铁的巨大回响激荡,苏木半跪着,左手刀脊,右手刀柄,举过头顶,艰难抵抗着。
沉重迅捷的拳头砸下,苏木身形被抵在墙沿,退无可退。
眼前渐渐发生重影,耳边的各色声响渐渐微弱,苏木五指抽搐,再也不复先前的固若精钢。
他,快要坚持不住了。
铛!
咻!
随着又一拳的砸下,刀脊弯曲到一个可怕的弧度,精钢宝刀再也不堪重负,轰然断裂,刀尖那头破空飞出,直至刺向丧尸的眼眶。
噗!
一声微不可闻的炸响,就好像积累许久的五谷之气得以释放。
吼!鹅儿——
诡异丧尸发出嘶鸣,身形步步倒退,显得有些惊慌失措。
机会!!!
苏木眼睛爆鼓,脚踏青石,身倚后墙,借力而起,双拳齐出。
砰!
那道高瘦身影倒退而出。
“哈哈哈咳咳...狗东西,咳咳,你也知道疼啊......”他喘息着,惨然一笑。
苏木喉头微动,又咳出一口血来,他伤的不轻,腑脏火辣辣的疼痛,一股冰凉温润的气流涌过,伤势在被修复着,登峰境的《老龟功》无愧于它吹嘘于纸上的威名。
“你们这些狗东西,长得这么丑,还专踹我腰子,一定是嫉妒小爷我的美貌!”
他手腕用力甩出半片残刀,接着大踏步向前冲去。
刀柄被那丧尸坚硬的外皮弹飞,它回身一脚,苏木又是倒飞而出。
“咳咳咳,狗东西,算你厉害!”
它狰狞的爪缓缓挥舞着,眼里满是疑惑与暴躁,似乎疑惑自己为何突然就看的少了许多。
看着它宛如一个求知的婴孩,丑陋臃肿的手掌反复捂合,张开,似乎在疑惑着些什么,一点也看不出疼痛的模样。
苏木心中发寒,久久无言。
“这畜生太厉害,怕是已经到了练脏之上,我不是它对手,该退了......”
大厅里,面色肃然中略带一丝阴沉的邋遢男子与狰狞可怖的怪异丧尸形成了一幅奇景。一个缓缓后退,像一个偷东西的贼,一个玩的开心,宛若稚童。
呼...
苏木强忍腰身与胸膛带来的疼痛,踮起脚尖,轻挪脚步,缓缓向着外面退去。
他一边退一边不时抬头瞥一眼那畜生的动静,鬓角的汗珠顺着耳侧与面庞流下,与衣物上的血迹混合在一起,显得十分惨烈。
“终于......”
苏木出了膳堂,但他仍不敢仓皇奔窜,而是加快步伐,渐渐的,离得膳堂有十丈远,他悍然暴起,脚下生风,所过之处激起片片灰尘。
......
看着已经远去的膳堂,耳边也听不到那诡异的嘶吼,苏木知道,自己逃出来了。
倚在一旁漆红的大经柱上,龇牙咧嘴般的笑了笑,心中满是逃出生天的庆幸与喜悦。
他缓了口气,开始反思。
“那畜生生前恐怕至少在练脏,极可能到了锻骨。”
想到碎裂的横刀,还有那高瘦丧尸势大力沉的拳头与鬼魅般的速度,他面色发沉,一脸不虞。
“刀没了,但所幸我学的是拳法,还是有几分自保之力的......”
经过苏木这几天的观察与亲身经历,他发现这所谓丧尸似乎并没有前世那种伤人致其感染的能力。
扒开自己胸膛的衣物,上面的伤势早已痊愈,唯有三道宛如地龙般扭曲虬结的印痕不散,按了按肿胀的胸膛,苏木呲了呲牙。
“还好,肋骨没断......”
若是丧尸没有感染人的能力,那它们是如何被感染的?
是那妖冶阴沉的血潮吗?
若是,那它感染人的条件是什么?
苏木的记忆里,无论第几境的武夫,还是没有修为的下人婢子奴仆,都曾化作了丧尸,失了人身,没了神智,人不人鬼不鬼。
难道这偌大的王府,竟只有我一人活了下来吗?
苏木心中悲切,无论之前他如何痛恨这里,但遭了这种天灾,心中还是不免不安惶恐,迫切想找一个同类。
我真的是自己吗?
我在哪儿?
我要做什么?
他心中一团乱麻,种种烦恼频起,内心不由得想起来前世的小说,难道我真的是有预谋的被穿越?
系统是什么?它背后的人,或者神仙妖魔,想要做什么?
......
......
......
吼!
心中愤懑,气血翻涌起伏不定,苏木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声吼叫,像一头遭犬欺的垂老病虎。
“呼,喊出来,好受多了,我这是憋得太久了......”他一路自言自语,向着密室走去。
......
昔日繁华的王府已经冷清不堪,淙淙溪水不知是何缘故断了流,随处可见的是尸体与沾染污秽的衣物残片,空中的清风似乎没了以往的腥臭。
“你倒是好运道,如此都能被你脱了身!”清冷中性的话语再度袭来,惊得苏木一下跳起。
这声音如冰石碰撞,又似雪山之上泉水流淌激荡在大石上的清脆,冷冽,但有带着些许柔美。
苏木在药房听到过,那是他心生绝望之下的一缕晨曦,尽管它转瞬即逝。
“谢过前辈,之前的恩情,在下却不知如何还了。”苏木努力露出一个自认为和善阳光的笑来。
却不知自己此刻这副尊荣,笑起来,越发显得狰狞邋遢了。
可苏木心中丝毫没有数,他环顾四周,朗声道:“不知在下能否得见前辈真尊,鞍前马后,端茶倒水,以报活命之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