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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往事如梦(2)

洛清在房间里查探了一圈后,悠闲的往床上一躺,双眼习惯性的盯着房梁出神,“鱼柳巷常家!”

平日里听街坊邻里拉家常,大家似乎对常家的事情都有些讳莫如深。常家位于鱼柳巷巷子最里边一户,如今已是荒宅,与张屠户乃是对门。洛清平时闲了逛到深处,也没觉得这那常宅有何特别。

思绪回转,又想到自己如今顶替了常英,行事与想法自发的会按照常英当初的选择去走,不禁瘪了瘪嘴。

能造出如此真实的阴煞幻境,那厉鬼本事到是不小。虽然她还未见到那厉鬼的真实面目,但种种迹象表明,那厉鬼很大程度上便是曾经的常英。

说起这常英,洛清心绪复杂。此时此地,她的脑海中拥有常英从小到大的所有记忆。

常家人祖祖辈辈便住在这望新县鱼柳巷的老宅子里,人丁并不兴旺,世代单传。到了常老爷子这一辈,老伴儿更是死的早,只给常家留下了一根独苗,也就是常英的父亲常武。

常老爷子与他那老伴儿是青梅竹马,感情深厚,老伴儿走了之后,他便也熄了在娶的心思。带着常武靠着祖传的篾匠手艺生活。

然而常武却不是个让人省心的,自身没有什么天赋,却十分的崇尚修行一道。还未娶亲便不顾父亲阻拦,走南闯北的去寻修行之法。然而修行之法没寻到,却也练就了一身武艺,凭着一身武艺娶到了一位镖头的女儿,名唤木彩蝶。

木彩蝶此人年纪不大,武艺高强,难得的是与这常武居然有着相同的志向。于是二人在生下孩子后,将孩子扔给了常老爷子,从此离家一去不回,至今毫无音信,生死不明。

可以说,常英是常老爷子一首带大的,一把屎一把尿,又是当爹又是当娘,将这唯一的孙女宠上了天,成了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样。

再说这常老爷子,篾匠手艺那是一绝,名声及其响。甚至有许多他国来大夏求学的学子,都会到这常家小铺来买些常老爷子编制的小玩意儿回去收藏。

洛清脑海中浮现出,常老爷子编制的一个个制造精巧的家具,还有那形象生动如同活了一般的小动物,简直是让人叹为观止。

说起来,洛清对篾匠手艺并不是很了解,只知道他们的基本功乃是砍、锯、切、剖、拉、撬、编、织、削、磨。

剖出来的篾片,要粗细均匀,青白分明;砍的扁担,要上肩轻松,刚韧恰当;编的筛子,要精巧漂亮,方圆周正;织的凉席,要光滑细腻,凉爽舒坦。

可以说,篾匠手艺是一门细致活,要经过多年磨练才能达到精熟的程度,并不是人人都能干的。要达到常老爷子这般的手艺,那更是艰难无比。

洛清虽不是很了解篾匠手艺,但却是很喜欢竹子制品的,带着一股淡淡的竹香,淡雅清新。

思绪正飘的有些远,忽而,“咚咚咚,咚……”旁侧的窗户想了几声,洛清猛然一惊,回过神来,便朝窗口看去,又是“咚咚咚,咚……”的一阵声响。

极有节律,洛清翻身下床,一把将窗子拉开。便见窗外站着一人,此人一身月蓝长袍,手拿折扇,一双桃花眼四周微红,这是身犯桃花之相。

洛清正待仔细观察一番,便见此人嘴角勾起,一双桃花眼柔情四溢的看着自己。

“卿卿,可算是见到你了。”来人柔声细语,正是那沈二爷无疑。

此时,沈二爷双眼发红,一只手颤抖着摸到了洛清的脸上,“让我仔细瞧瞧你。”

而洛清更是一脸的泪眼婆娑,抽抽搭搭,“二爷,我爷爷他,爷爷他……”

“卿卿莫说,我都知道了!”沈二爷摇摇头,抓住了洛清的手臂,将人从窗户抱了出来,然而搂过心心念念的女子,飞到了院子之外的一颗桂树之下,桂花此时盛开,浓郁的香气让人迷醉。

“卿卿,虽然我很爱你,不能没有你,但我不能让你为难。女子的名节比什么都重要。”沈二爷用手擦去洛清脸上的泪痕,动作很是轻柔。

“二爷。我、我不在乎!”洛清说着,眼泪再一次止不住的落下。

“卿卿、我的好卿卿!”沈二爷声音颤抖着将人搂在怀里,反反复复的叨念着,“你、你与那李公子,婚期可定了?”

“定了,定在了下月十六。”

“十六啊?”沈二爷抬起头,很是忧伤的望了望头顶的月色,然后伸手摸了摸洛清的发丝,“这段时间,就让我最后再陪陪你吧,十六那天我为你添妆送嫁。定让我的好卿卿风风光光的出嫁。”

沈二爷说完,似是忍不住内心分别的悲伤,搂着洛清靠在树上,许久都不再做声。直到将近子时,才将洛清送回了小院,随后双眼含着泪花,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二爷!”洛清抹了把眼泪,看着沈二爷离去的身影久久未动。

月光柔和似絮,轻均如绢,笼罩这整个常家小院。院里浮现出层层的雾气,待雾气散去,已没了洛清的身影。

“洛先生,你都不嫌恶心的吗?”不远处高大的桂花树露出墙头,沈锦晨倚靠在那墙头之上。看着旁侧的洛清眸色怪异。

“自是不会。”洛清看着院子里地上碎成一片片的茶杯,慢慢说道,“不过是变化之术罢了。”

沈锦晨闻言,禁不住的抖了下身子。忽而觉得自己的定力还是修炼的很不到家。

“先生为什么要进来?”沈锦晨转头问道,他先前明明看到洛清是要将那厉鬼连着这阴煞幻境打散的。

“自是为了了解前因后果。”

“前因后果,这么重要?”沈锦晨不解,作为修行之人,他们的责任便是护卫苍生,斩妖除魔。自从修行一来,说有人都说不可对鬼怪妖魔心慈手软,见之必除。

“自然!”洛清拍了拍沈锦晨的肩头,看着很是迷茫的小屁孩微微笑道,“世间万物自有缘法,你可以把这当做一种修行。”

沈锦晨虽然不怎么明白洛清言中之意,但也点了点头。

“说起来,这厉鬼还是有些本事,竟然能让我变成了常英那小姑娘。不过倒是你,居然还是十岁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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