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捂嘴一笑,摆了摆手,笑着说:“不不不,他们家族虽然大的很,这杭州一半的商铺全是他们的,不过家主为人和善,乐善好施,做了不少好事。”
“看来这欧阳家还是个慈善人士了。”
秦蘅低着头沉思,感觉不太对,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等清河拿着端盘出去后,秦蘅眉头紧缩起来。沈衍还以为她身体不适,或者对这个汤药不适应,有些手足无措。
“是身体不舒服,汤药有问题?”
秦蘅摇了摇头,“都不是,我在想,我好像在哪里听过欧阳家族的族长。”
见秦蘅一脸沉思,沈衍没有打扰,只是在一旁替秦蘅布菜。
“你不用狡辩,我自己上去看个明白就好了。”
楼下突然嘈杂起来,沈衍起身在门上打开一个小缝,发现楼下有一个身着黄衫裙的娇俏女子正在朝着他们这里而来,而身后的清河追不上她,只能在后头追赶着阻止。
不过来不及,黄衫女子已经到了门口,沈衍正准备动手,秦蘅却从身旁绕过直接打开门,正对那女子,轻声一句:
“轻未漾,你太吵了。”
黄衫女子看见秦蘅,脸上像是笑出花来,立刻抱住她,用着撒娇的语气道:“蘅儿你怎么到处乱跑啊!”
秦蘅被轻未漾抱得紧,有些喘不过气,沈衍在一旁拉着轻未漾的后襟,将他们两拉开,轻未漾猛然一下离开秦蘅,眼神一瞪,不等她说话,秦蘅便拉着她进门。
“行了,进来说吧。”
“这是谁啊?”
“他是沈衍。”
“什么!”轻未漾突然站起来,起来的冲击力太大差点把秦蘅弄倒,沈衍眼疾手快,立刻扶住秦蘅的肩。
“你就是骗秦蘅和你出来的沈衍!”
秦蘅赶紧拉着轻未漾,眼看她越凑越近,以她的性子绝对就是一拳头打下去,别看轻未漾整个人瘦瘦小小的,力气可大着。
轻未漾眼尖看见沈衍的手还搭在秦蘅的肩膀上,刚准备一手打下去,却被秦蘅接了个准,顺手把她拉着坐下来。
“还是这个性子。”秦蘅眉头一皱,说话微微大声了点轻未漾便立刻不敢动弹,乖巧的像学堂里听课的学生。
“说正事,你来干什么?”
轻未漾一改前状,正经的道:“当然是不放心,杭州欧阳家你知道吗?”
秦蘅和沈衍相视一眼,刚刚才想着,这就提起来了,秦蘅点了点头。
“你忘了,欧阳家与我家打过交道啊,你也见过的,不过是之前的欧阳家主,现在的欧阳家主是前任的亲弟弟。”
“什么时候的事情?”
“一年前吧,上任家主采办的时候遇到山洪失踪许久,偌大一个家族不可能没有家主,所以就让他弟弟当上家主了,不过他弟弟没什么本事,生意都是靠着他哥哥的人情撑着的。”
秦蘅好奇:“那上任家主没有孩子吗?”
轻未漾喝了一口茶,眼珠转了转,似乎想的很难,缓缓道:“有吧,不过我也没见过。”
“你说这是一年前的事?”
轻未漾点了点头,沈衍看秦蘅眉头紧缩,似乎在苦恼什么事情。
“你能不能再去和欧阳家打打交道,我想去欧阳家看看。”
“当然可以”
轻未漾这次本来就是来帮秦蘅的,打打交道混混旧情而已。
秦蘅接下来没有再说这个话题,三言两语将轻未漾打发先去休息,与沈衍依旧还在那个房间之中商量其他事情。
隔了几日,轻未漾已经派人告知了现如今的欧阳家主她们将要到他们府上讨论生意上的事情,不日就出发。
到了欧阳府院外,红墙环护,绿柳周垂,正门悬“欧阳府”匾额。整个院落富丽堂皇,雍容华贵,花园锦簇,剔透玲珑。
早有小厮等候,进了大厅院,更是美奂美轮。
“这里的花草修的很好。”
欧阳府内花草繁多,每一处都不同,看得出修剪人的用心。
“这是我们大公子亲自修剪的。”小厮在前面回答道。
秦蘅一顿,更加仔细的看了看,反应过来一笑。
沈珩和秦蘅并排走着,看她有些端倪,压低声音道:“发现了什么了?”
“《小窗幽记》有云:‘瓶中插花,盆中养石,虽是寻常供具,实关幽人性情,若非得趣,个中布置,何能生致。’花草的修剪最能看得出一个人的情操,性情。这个欧阳轶有点心思。”
秦蘅嘴角微微扬起,将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去。
主位上的中年男人看到他们一行人迅速起身迎接。目光却在秦蘅身上停留许久,沈衍见了挡在秦蘅面前,欧阳家主见沈衍一脸严肃,有些尴尬,转过身对着轻未漾。
“轻姑娘。”
“欧阳家主。”
两人客套一番便坐下来。欧阳家主名叫欧阳子敬,自从轻未漾和秦蘅两人坐下来他的目光时不时的打量着他们二人,忽然将目光正式转向秦蘅和沈衍,问着轻未漾,道:
“这两位是?”
“家中掌事的姐姐和她的夫君。”
“这么年轻就掌事了吗?真是后生可畏啊。”欧阳子敬眼神有些意味深长。
门口来了人打破了平静,秦蘅看着来人一身惨绿罗衣,头发以竹簪束起。
天边祥云渐收,淡天琉璃。惨绿少年的脸如桃杏,姿态闲雅,少年瞳仁灵动,十分好看。
“二伯。”
来人便是前任欧阳家主的独子——欧阳轶。
“回来了?快来见见外客。”
欧阳轶似乎和他二伯关系不错,不过还是神情淡淡的对着他们三人微微点了点头。
“欧阳家主,既然我们有过合作,也没必要多谈些废话,先告辞了。”
欧阳子敬一看轻未漾和秦蘅起身,自己也起身,脚下差点踩空,好不雅观。
“轶儿,去送送客人。”
欧阳轶依旧那副样子听从欧阳子敬的话将三人送到门口,秦蘅突然道:
“欧阳公子花草修剪的极好,若有机会一定请教。”
欧阳轶脚下突然一顿,正式看向秦蘅,看对方坦坦荡荡似乎真的想和他讨论花木之道的样子,淡声道:“姑娘夸奖了,我就这点爱好,不能教给姑娘什么。”
秦蘅笑而不语,看了一眼沈衍又扶着沈衍的手回到马车。
沈衍在上车之前,侧头对着欧阳轶,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话说道:“我们那里的老板娘漂亮的很,欧阳公子应该知道我们在那里吧?”
欧阳轶一顿,他还真不知道哪家客栈有个貌美老板娘。沈衍也看出来他在好奇的是哪家客栈,也不明说,礼貌一笑便上了马车。
“我们这有什么开客栈的漂亮姑娘吗?”欧阳轶转身准备回去,突然看着门口的小厮问道。
“公子,我们杭州城没有什么漂亮姑娘去开客栈的,要是有的话早就出名了。”
欧阳轶应了一声,往里面走去,想他们也没有必要骗自己,可杭州城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一家客栈?
“公子。”
“去查查哪里的客栈老板是一名漂亮姑娘的,快!”
欧阳轶回到自己的处所,迅速的安排自己身边的人去查,他的直觉告诉他,秦蘅他们似乎有些事情想告诉自己。
秦蘅和沈衍回到顶楼房间,原本轻未漾知道他们两人住在一起是说什么都不同意的,不过秦蘅说他们已经是夫妻的形式在众人面前,戏要演全套,不可露出马脚,轻未漾这才不甘不愿的同意下来。
“看样子清河的确是在骗我们”
沈珩和秦蘅一同坐在相对的榻上,他刚刚说的那句话一开始给欧阳轶指一条路,而来也在试探清河的底细。
他们一开始就有些怀疑清河,她在这里什么都不问,对她们有问必答。似乎是有人故意安排她回答他们疑惑的问题。
沈衍看秦蘅一直不说话,看着桌上的杯子不动不动,拍了拍她面前的桌子,秦蘅这才将视线转移到沈衍脸上。
“在想什么?”
秦蘅摇了摇头,略有些疲惫的道:“有些累了。”
这几日秦蘅陪着沈衍算得上东奔西走,秦蘅不提沈衍都要忘记了她身体不好这个事实。
随后道:“你先休息,我再看看,等吃饭了叫你。”
秦蘅点了点头起身走到床上迅速的躺下,不一会儿就有平稳的呼吸声。看来是真的累了,沈衍不自觉的放轻脚步离开了房间。
等到沈衍走了没多久,一声轻乎几微的声响落在房间内。
“原来是你啊,顾指挥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