屹立在王都中心的壮丽城堡在清晨的阳光下显得格外耀眼,起早的机要人员和卫兵们陆陆续续赶到自己的岗位上,冷清了一整个夜里后变得热闹起来。
三名骑士在使者的带领下正准备面见国王,尽管距离议事殿还很远,但他们还是感觉到了不小的压力。
明明已经是位于这座王宫的第三阶梯高度了,远处的四周却任旧有淡黄色石砖堆砌成的高墙将这里划成一片封闭空间。在这片空间里一共分布了数十座塔楼,约靠近中心的塔楼层数越高,上面无数的拱形窗里透着同样的无数道阳光,这般与外界天壤之别的庄严姿态便是故意设计成这样,让走在这条道上的人看着建筑就心生敬畏。
默默走了很久,克罗利忍不住抛出了这一路上构思的话题:
“你们说,我们能拿多少奖赏?”
他的嗓门大到让领队使者都不满地皱起眉头,先是看了眼身旁的莱昂,又转头看了眼缇娜。
“当然是封爵位赏赐领土,那样我就可以从自己的领土开始施行新政策,创造一片女性们的避风港!”莱昂沉浸在自己的想象里,缓缓摇头,同时又发出长长的哼声。
“打着那种旗号根本没有女性敢进你的地盘吧!”
克罗利的面具下发出略带金属磁性的笑声,顺带着敲了一圈莱昂的左臂。
“我想要假期逛集市。”缇娜轻语着微微一笑。
“想到街上玩?”
“嗯,一直都想买点东西。”
莱昂若有所思了一会儿,对缇娜笑了笑:“王都的商业街很久没去过了啊,征求到假期一起去吧。”
“那你们也得带上我,呵。”克罗利冷笑一声,目光看向了正面已经逐渐拉近距离的建筑物。
王宫主堡的正门有四米多宽,用厚重铁板固定着宽幅木板的巨大城门张开着耸立在两侧,底下站着两位身材高大、穿着重型铠甲的卫兵。
“止步!”
在一行人靠近到还剩没多远距离的时候,右侧的卫兵喊道,接着和左侧的卫兵将手里持着的长战斧响亮地交叉在一起。
就算他们和众人最前面的国王使者已经是见过无数次面的老熟人了,但经过这里依旧要被拦住询问、象征性的核实过后才允许通过。
“赫尔罗斯王面见王国前军的三位骑士!”使者回应着喊道,将手里的文书拉开向两名卫兵展示。
依旧是右侧的卫兵向前探出身体,透着全盔的细缝隙看了眼淡黄色卷轴上的文字和印章,随即“咔嚓”一声收回了战斧:
“允许通行。”
进入城堡内部后,几名骑士同时发出感叹。
“哇哦......”
反应最夸张的是克罗利,踏进城内的瞬间甚至倒退了一步,近似到被眼前的情景吓到无话可说,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样的表情。
铺着红色地毯的主厅中央有一座纯白色的、高昂着身体的圣狐雕像,它的底座周围有一整圈的喷泉撒着层层水波,圆形巨大蓄水池的水面闪亮地摇曳着,形成了强烈的神圣感。从正门向前径直走,靠里的一侧是横面贯通整个主厅的大阶梯,骑士们的目的地便是通过那段大阶梯前往被主厅和各类房间包围着的中心议事殿。
使者带着他们与城堡内巡逻的士兵擦肩而过,踏过大阶梯后又走了片刻,来到一扇被金色油漆涂刷过的大门前,使者轻扣两下门板后向后连退几步,内部的卫兵随后推开了门。
“来了?”
议事殿的正中央被摆了一块巨大的圆桌,圆桌上摆着微缩版的塔契边界及埃兰王国的沙盘模型。身着白色锦袍的男人坐在桌沿,口吻中不带丝毫感情。
“是的,陛下。”使者抱拳鞠了一躬,才继续往室内走去。
赫尔洛斯王——在这个国家掌控了全部贵族势力的暴君,只有亲眼看到了才明白那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年达四十岁的国王看上去像是个才刚满二十岁的少年,极长的暗红色头发扎成马尾垂在身后,朝着门口看过来的眼神里甚至透着不详的气息。
缇娜站在门外一动不动,直到莱昂拉了她一把才踉跄着走进议事殿。
“怎么回事?这可是在国王陛下的面前。”莱昂低声提醒缇娜,又回过头以严肃的表情面向国王。
使者领着几人到赫尔洛斯王面前五米远的地方后退到一边,背后议事殿的门也发出了关上的嘎吱声。
“莱昂、克罗利、缇娜。”国王依次说出了面前三人的名字,从桌子上跳下站到地面。
“给你们两个选择,死在这里,或者杀死我。”
三名刚半蹲到地上的骑士愕然的抬起头,看到的是那对深红色的眼睛正扫视着自己。
——什么?!
莱昂的嘴微微咧开,话卡在了嗓子里。他以为自己听错了,可用视线余光瞄了两眼左右的同伴,那副样子也不是寻常的反应,而是和自己一样惊愕到一头雾水的神色。
“陛下,您可真会开玩笑。”
就在莱昂刚这样说完的时候,国王居然朝他的脸上猛然一踢,上等皮革包边的靴子重击在侧脸,一串血液组成的丝线从嘴角迸出,金发骑士应声倒地。
“啊.....!!”
摔倒在地上的莱昂本能用手捂住了被踢中的半边脸,眼睛瞪得滚圆。
作为一名王国骑士,这点疼痛算不上什么,可他想不到居然会被国王袭击。如果是战场上,就算胸口被敌人的长矛贯穿,自己也可以做到不吭一声才对。
缇娜目视到莱昂撞到地上的那瞬间,腰背一下直立起来,脸色骤变,蓦然回首看向国王,身子用力就要冲上去。也就是在女孩爆发前的临界点,另一边的克罗利及时拦住了她。
他用右臂挡在缇娜的胸前,弯曲着把被惹怒的白猫抱住。
“冷静!”克罗利压低着音量在缇娜的耳边低吼,不敢松开她的身体。
她和眼前那位俯视自己的冷艳美男子对视着,过了好一会儿才让因愤慨而发抖的身体平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