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霸狠狠道:“不管他昌豨有何阴谋,我们都不能让他如愿,明日必须拿下葫芦口,否则,我军无粮,必败无疑。”
艾希点点头:“确实如此,不过,你认为我们该如何打?”
臧霸沉思片刻,道:“葫芦口只有一条出路,我率五百士卒,堵住出口,将军率其余兵马,居高临下,以火箭滚石击之,将贼兵全歼于葫芦口。”
艾希点头:“以葫芦口的地形,对我们确实有利,不过,将军只带五百兵士,是否太少了些?除堵住贼兵出路之外,还需防山外其他贼兵支援,将军还是带上一千兵士较妥。”
“将军!”臧霸急了:“我们总的就带了一千八百士卒,我若带走一千,将军只有八百,恐不能第一时间击杀敌军。”
艾希摇头:“八百人马足矣,将军以一千人马守谷口,不容有失!”
臧霸争不过艾希,只得遵从。本来,以军职来说,臧霸是骑都尉,艾希只是弓箭营长,艾希只能听臧霸的,不过杨昭是臧霸主公,艾希自然是主母,况且此次进山,杨昭本就有意以艾希为主,臧霸心中自然知晓。即使杨昭无此意,臧霸心中也是以艾希为主,自然听艾希的。
当下,两人又商议了细节,首先,必须带日间贼兵休息,不运粮时出击,以防毁了粮草。
其次,需待贼兵尽数集中于葫芦口上部小圈内,才是出兵时机,斥候已探听清楚,贼兵在午间将集中于此埋锅造饭,届时将由艾希领兵占据葫芦口上部的上方,以弓箭滚石杀敌,且不可让贼兵逃进葫芦口下部,否则贼兵躲进山洞,再攻必有损伤,山洞有粮,若贼兵不出,躲个一年半载都可以。
最后,臧霸堵住出路,不可放过一个贼兵,也需谨防山外援军,臧霸需要派兵侦查四周,以防周围有人马驻扎。
制定了整个作战计划和细节,臧霸便分出人马,前往谷口埋伏,艾希也带人各自寻找位置埋伏,等待时机。
天色渐明,运粮的贼兵也陆续停了下来,横七八竖的躺在谷底休息,只是目前下部的山洞里,约还有两三百贼兵,否则,现在便是最佳时机。
渐渐的,已近午时,谷底贼兵已烧火造饭,艾希命令众人大起精神,准备出击。
不一会,饭已造好,贼兵已集中起来,谷底下部山洞的贼兵,已尽数出来。
“射!”艾希下了命令,率先搭起玉花弓,射出了第一箭。
顿时几百支箭瞬间射出,飞向谷底贼兵。众贼兵正吃得欢,却见旁边的人忽然中箭倒下,顿时大惊,一扔手中的饭食,口中大喊:“敌袭!敌袭!”。
几声“敌袭”传来,众贼兵一愣,顿时惊慌失措的四处奔跑躲避。
艾希的人马本就无差别射击,敌人一乱,中箭倒地者更多。乱兵中,一头领模样的人大喊:
“不要惊慌!不要惊慌!躲到山脚下,拿起弓箭抛射!”
有人指挥,慌乱的贼兵渐渐有序的避到山脚下,并开始抛射反击。贼兵躲到山脚,高处的箭已无法射到,可贼兵在山脚本就是盲射,又无强大的臂力,弓箭对山上的人并无威胁。
艾希见弓箭已无用,又下令道:“放滚石!”
艾希兵马早已急不可耐,见艾希下令,顿时将早已备好的巨石圆木,往山坡滚下,顿时震得山谷“隆隆”作响。
贼兵躲在山脚,初觉得安全,忽听山上有东西滚下,才觉得不对,刚想抬头查看,却见无数巨石圆木,顺着山坡滚下,不少贼兵已瞬间脑浆迸裂,或是手脚被碾压,一时间惨叫连连,哀嚎遍地!
“头领,这样不是办法,不如躲进山洞?”一贼兵跑到首领面前,脸颊已有一道血痕,显然是被弓箭划了一下。
首领犹豫了一下,道:“可山洞乃是死路,若被围堵,如何逃生?”
贼兵道:“首领,山洞虽是死路,可易守难攻,且有水有粮,躲到里面,官军无可奈何!即便被围困,大首领若知道,必带人援助,到时里外夹击,官军必败!”
首领一思量,的确可行,当即下令,进入山洞躲避。
艾希见贼兵往山洞奔走,嘴角轻轻一笑,道:“投石堵路!”
贼兵正往山洞奔跑,忽然山上滚下一堆巨石,砸到葫芦口腰部窄道,瞬间堵住了去路。虽然未完全堵死,可若强行攀爬,必将成为山上的活靶子,生还无望。
“首领,怎么办?”一贼兵慌忙问道。
首领狠狠得瞪了他一眼,躲进山洞本是他出的主意,现在此路被堵,自然由他来背锅。
贼兵锁了锁脖子,不敢再看首领的眼睛,他的主意本没错,可谁知官军会连这都堵了起来。
“随我突围出去,你速去向大首领求援!”首领一挥手,准备强行突围。
一旁的贼兵欲哭无泪,官军如此阵势,他如何出去求援,只怪自己多嘴,被首领惦记了。
贼兵得了命令,迅速向谷口逃去,这个时候,只恨自己少生了两条腿。
“将军,贼兵要突围!”一亲兵对艾希道。
艾希一笑:“正合我意!”
看见了被簇拥的首领,艾希张弓搭箭,对准了他的后脑。
“嗖!”利箭瞬间疾射而出,向着首领飞去。
正奔跑的首领忽觉脑后一股寒气袭来,还未反应,箭矢已穿过后脑,从脑门穿出。
“扑!”首领一声都没发出,便扑倒在地,没了生息。
一旁簇拥着的亲兵倒吸了口凉气,来不急思考,也不再管首领,瞬间跑得飞快。而跑得慢的,又有不少中箭倒地,或被滚石圆木砸中,永远留在了山谷。
谷口,臧霸听到滚石的声音,得知艾希已发起攻击,早已严阵以待。
没了指挥的贼兵,根本无暇思索谷口是否有埋伏,争先恐后的朝臧霸藏身处跑来。
转眼贼兵便来到臧霸跟前,臧霸一挥手,一千士卒瞬间起身,封死谷口。
贼兵吃了一惊,前后夹击,已无路可逃,顿时像无头苍蝇一般,四处乱串,可弓箭不长眼,瞬间又有大半人倒下。
“我等愿降!”有贼兵见无路可逃,为了活命,只能跪地请降。
臧霸摆了摆手,麾下兵马停止了攻击,看了看投降的贼兵,有三百余人,其余的,都死于弓箭或滚石圆木之下。
臧霸命人收缴了贼兵兵器,艾希已是来到。
“将军,剩余三百二十一人,全部请降。”臧霸道。
艾希点点头,对跪在地上的贼兵问道:
“可有谁知道,昌豨为何要在此屯粮?”
一人忐忐忑忑道:“将军,我等不知,只是依命行事,知道原因的二首领,刚才已中箭而死。”
艾希叹了口气,她本就不抱希望,昌豨这么掩人耳目,怎会让这些虾兵蟹将知道。
犹豫了一会,艾希咬咬牙道:“全部射杀!”
臧霸吃了一惊:“将军!”
艾希摆了摆手:“臧将军不必再劝,我们虽拿下葫芦口,可接下来面对的,便是整个泰山郡的贼兵,主公所定的游击战略,已失去效用。此时纳降,难免生出祸乱!”
臧霸艰难的点点头,这一点他如何不知,射杀这些贼兵不难,难得是艾希,本是主母,却下了这样的命令,以后不论在已或在敌,都不会有好的名声。
八九百贼兵的尸体,都由臧霸带人掩埋,艾希带着人马,搬开了挡路的巨石,来到了葫芦口下部。
葫芦口下部被悬崖峭壁围成一个巨大的圈,若是屯兵,可容十几万人,但若在此屯兵,乃自寻死路。
进了山洞,借着火把,艾希看到了堆积如山的粮草,还有部分兵甲,可装备两万余人。
山洞中,隐约有水流动,寻着水声往里走,但见一股清澈的泉水,从山间流出,顺着一条人工修筑的沟渠,流入一个小潭中。
“将军,这水日夜流动,为何这潭不见满?”一亲兵问道。
艾希想了想:“应该有另一个出口,流向了别处,具体如何,我也不知。”
“将军!将军!”洞外喊声传来。
亲兵一听,道:“是糜小将军!”
艾希转身来到洞口,却见是糜芳与狼人到来。
“怎么样?二位将军战果如何?”艾希笑道。
糜芳愤愤不平,道:“我二人有何战果,倒是将军这里,如此大战,却不知会我二人,叫我白白错过了大好功劳!”
艾希笑道:“我已派人通知各百人长,只是你二人走的太远,无法联络,你倒怪起我来了。”
糜芳也知这次是自己二人的两百人走得太远,收到消息时,已是早上辰时,来不及回到这,现在也不过是发发牢骚罢了。
“你二人可有发现?”艾希问道。
狼人道:“将军,我二人遵循主公之意,只偷袭骚扰小股贼兵,三日来已小战十二场,包括巡逻斥候,采买队伍,击杀敌军近二百人,我方一人未损,贼兵甚至不知我们在何处,有多少人马!”
“好!”艾希笑道:“主公本想以游击战让贼兵恐慌,我们这一百多个小队,只击杀几个斥候,没想到你们竟取到如此战果,多少有些作用,不负主公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