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岗的秦王府,伴随着淅淅沥沥的小雨,笼罩在一片沉默的气氛中。
李世民怒气的拍着桌子,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沉重,他用力的咬合着牙齿,把拳头攥的紧紧的。
“殿下,此次刘黑闼的平叛,足以看出皇上对太子的信任,此后,我们不得不妨了!”徐茂公坐在凳子上,眼神凝重的看着他。
“这事我以知晓,劳烦军师把各位兄弟叫来,我们要商讨一下以后的对策了”李世民的脸涨得通红。
焉儿正在隔壁的房间里打扫着灰尘,看到徐茂公快速的从正厅里冒雨走出,她感到一丝的不安。
她借口把花搬出去淋雨,来到了李世民的堂内大厅里。
看到满脸不愉的李世民,她不敢问什么,只好卖力的干着活。
“殿下,我们来了”一大群人正冒着雨,从庭院内向着堂内走来。
焉儿看到众多人中,不少都是李世民最亲近的大将。
秦琼、尉迟敬德、罗成等人面都带焦虑,连给秦琼行礼时候他只是点了一下头,就匆忙的进入了堂内。
焉儿把那几盆花草放在雨中,独自一个人回到门口静静地站着,她能听到里面的人在说话的声音。
“这仗分明就是皇上给太子的机会,刘黑闼的精锐已被我们打完了,这让太子捡了一个大便宜,想想太窝火”
“据说还未伤一兵一卒,太子何德何能,要不就是这刘黑闼现也太窝囊了”
“太子当道,会对我们不利,我们必须有所准备”
大家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焉儿
听说太子打了胜仗,自然心里高兴的不行,毕定是齐放立了大功。
“各位先静一静,我们听听秦王有何安排”徐茂公拍着桌子喊到。
大家这才注意到一言不发的李世民,顿时安静了下来。
“尔等都畅所欲言,无妨”李世民无奈的长叹着气。
“殿下,如为此事而深感焦虑,末将认为大可不必”尉迟敬德首先说到。
“尉迟将军为何出此言论”李世民有些不解。
“殿下,此仗虽为太子殿下所胜,但太子的实力并未达到此高度,末将认为,虽然皇上已将太子立为储君,但太子生性多疑,掌管不了大唐,即使继位,太子也拿殿下无可奈何”尉迟敬德分析的头头是道。
“话虽如此,但就怕太子会借助皇上的手来分化殿下的权利,到时,一样会让我们都命不保夕。”秦琼到是说出了实话。
“那该如何是好,不如太子继位那天,我们反了,拥立殿下为新君”罗成此时说出了这个要砍头的提议。
“万万不可”李世民及时打住了罗成的话,他不想在大唐一统前先内部不和
李世民想了想,站了起来。
“秦琼将军,现你速派人联络单雄信将军,看看王世充是否愿意归顺大唐,条件可以提,尽量满足他,这样可避免一场战祸,告知单将军,尽量让百姓远离战乱,给他们一个安稳的生活”
“末将这就派人联络单将军”秦琼和大家告别后就急匆匆的消失在这烟雨蒙蒙中。
“各位将军,我们首要任务是解决王世充的势力,以后视情况而定,关于今日所议太子之事,我不希望除了在座的各位,还会有其他人知晓”李世民凝望着大家。
“末将遵命”大家都齐刷刷的抱拳和李世民立下了军令状。
“秦王要对太子不利,那岂能放过齐放”焉儿听到这些,顿时心里一惊。
“该如何把这种事情告知齐放,到了现在,太子还没有派人和我如何联络,这该如何是好”她越发越焦躁,不停的用双手左右拍打着。
看着这一大群人从堂内走出,她更加惶恐不安。
“焉儿,进来”李世民突然在堂内的呼唤,打乱了她的焦虑。
“是的,殿下”她慌忙进入堂屋,看到满脸不悦的李世民直愣愣的看着她。
她不敢看李世民的眼睛,低着头,发出了微微颤颤的声音:殿下,有何吩咐?
“来,你看看这个”只见李世民从自己衣服的内侧掏出一张已经发皱的纸张递到她的面前。
“这是?”她颤抖的接过来了纸张,低声的问到。
“打开看看便可知道”李世民依旧沉着语,冷冷的说到。
“秦王,太子平叛刘黑闼乃齐放将军所为,齐放乃原瓦岗守城之大将,后因弑杀李密丽妃被逐出瓦岗,李密曾派人追杀,后被太子所救,至今未离开太子半步,在其疗伤期间,瓦岗民女何姓焉儿伴随其左右,焉儿现已回到瓦岗,其后不详”
“殿下恕罪”焉儿低声哭泣,跪倒了地上,不敢抬头,她知道自己死定了。
“焉儿你快快起来,本王为何要怪你”李世民扶起了正在哭泣的她,让她坐在凳子上。
“殿下,焉儿曾答应太子和齐王,如殿下有对他们不利的举动,焉儿会报告给他们,焉儿就是他们的细作,还望殿下发落,只求殿下莫怪了我家爹爹和秦将军,他们二人并不知此事,全是焉儿一人所为,焉儿这么做,只为报答太子殿下对齐放公子的救命之恩”
说到这里的焉儿已经哭的泣不成声了,她不停的用手揉着自己的衣角。
“这可是齐王李元吉来劝导你们的”李世民小声的问到。
“是的,齐王曾劝导齐公子,是我诺许了下来,我想为齐公子还了太子的恩情!”她一边说着一遍抹去自己眼角的泪珠。
“这我就知道了,我丝毫没有怪你的意思,更不会因为这样责罚了你和你的家人,秦将军也不会,焉儿你可以放心了”只见李世民平静的说到。
焉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秦王就真的会这么放过自己吗?
“焉儿,本王像你保证,即使我和太子有再大的明争暗斗,也不会利用他人去给我自己做垫脚石”
“谢过秦王殿下的赎罪,只是太子那里我该怎么办?如果派人和我联络的话,我该如何是好,焉儿最担心的就是齐将军还在太子那里,如果没有一点消息的话,那太子会不会要挟齐公子”
焉儿说着泪又一次流了下来,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焉儿,你莫慌,如以后太子派人来联络你,你只要记得此人叫什么即可,其余你可照实说,不用担心,本王保你和齐放安全”李世民用那种坚定的目光看着她。
“那焉儿在此谢过秦王殿下”她跪着给秦王谢礼。
“记住,此事只有你我两人知晓,任何人都不要再提起,包括秦琼将军”
李世民安抚着她,眼神换成了那种带着怜悯之心。
“焉儿知晓,还望秦王多提点”
李世民点了点头,挥手示意让她下去,焉儿惶恐的退出了堂室。
李世民默默的站着,一言不发,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墙上的字画,毫无表情。
李建成得知父皇已经在朝廷中为自己立下了威严,得到了众多大臣的支持,自然喜极而泣。
他按照齐放的建议,不紧好吃好喝的对待着刘黑闼,而且还上奏,将刘黑闼等一些旧部归到了自己的帐下,实力得到了进一步的提升,鼓励生产恢复,逃难的人大部分都回来了,山东也渐渐回到了平叛之前的生活状态,老百姓自然喜不胜收,都在私下里夸赞着太子的丰功伟绩。
李建成现在才知道齐放是个难得的人才,不紧打仗有一手,搞生产复苏也是一套一套的,顿时对他好感百倍,他知道,自己绝不可能让齐放在自己的身边溜走。
“报太子殿下,皇上有命,令大军在六月十二日班师回朝,太子还都后,入东宫太子府,平叛有功之人,太子立刻拟奏,呈报至兵部,酌统一嘉奖”
看到李渊给自己发来的信函,李建成得意的大笑起来,他觉得这次押宝压对了,不仅收了一员大将,而且在一统前先于李世民获得军功章,并给让李渊自己立下威望,继承大统,指日可待。
李元吉此时在旁边看到李建成这兴奋的表情,他摇了摇头,长叹一声。
“元吉,你不觉得现对我们更有利了吗?”
李建成那笑脸逐渐散去,只要看到李元吉这个样子,他就知道还有更多的麻烦在等着他。
“大哥,现我们回朝之日还有一月有余,大哥不要忘了,南边还有个二哥秦王,虽然王世充现在是块难啃的骨头,但以你对二哥的了解,他会不拿下王世充就放弃吗?”
“元吉,你说何意,我不知晓”李建成不解李元吉要说的是什么意思。
“大哥,虽然暂时所有的事情都对我有利,但大哥不要忘记了刘黑闼的主力是二哥打没得,充其量我们也就是捡了一个大便宜,那二哥心里能舒服。一旦平叛了王世充后,那二哥的功绩在你我至上甚多,即使父皇力挺你,但是二哥的手下难免会有反叛之心,到时,对你我依旧不利啊!”
李元吉转着眼珠,把事情给李建成分析的透彻明了。
“那依照你的意思,我们现在该如何是好”李建成现在笑不出来了,他觉得李元吉说的很对。
“大哥忘了,齐将军的未娶之女焉儿?根据从瓦岗回来的探报,焉儿已经进入秦王府了,而且就在二哥身边,只要大哥你同意,我立刻叫人和她联络,刺探秦王身边有何动作,好让我们有个十足的把握”
“哎呀,我把这事给忘记了”李建成拍着自己的额头,来回走动着。
“速叫探报和焉儿取得联系,我要再回朝之前,不允许李世民对我们有半点的不利”李建成焦急的指挥着。
瓦岗的秦王府内,焉儿依旧像往常一样在李世民的身边伺候着,只是看到李世民的时候,她会自然的低下头,仿佛对他有很大的愧疚。
焉儿回到屋内时,刚要结衣入睡,在桌子上看到一封信被压在了烛台下,借着烛光,她看到了几个大字:现秦王可好,家中甚是挂念,望回复,明日午后一刻,将回信放置在府内大门口第二棵柳树下青砖处,我给予寄出。”
焉儿看到这里,便知道是李建成派人来和她联系了。
“这该如何是好,秦王已经吩咐了,记住此人便好,可是人没有出现,该怎么回复,此人能进秦王府,必定是在王府中,为了安全起见,他必定不会暴露自己”
焉儿难以抚慰自己内心的不安,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她决定了,明日一早,便报告秦王,让他定夺。
五更刚过,伴随着公鸡打鸣声,天已经开始变的亮了,早晨的微风已经揉揉的吹拂在了秦王府内。
王府的大空地上,李世民已经开始习武了,焉儿已经在旁边端着脸盆等候着,她看到秦王习武时,感觉和齐放很像,不禁心里泛起一阵波澜。
李世民有每日早起习武的习惯,这种习惯一直在坚持着。
他满头大汗的走向焉儿,准备洗脸时,焉儿轻轻的对李世民说到:以和我联系,秦王示意。
李世民明白是什么意思了,他没有做声,只是和往常一样洗好了脸,擦了擦,把棉巾丢在了盆里。
李世民回到堂内的时候,突然转身,对着焉儿叫到:速来帮我更衣。
焉儿连忙放下了手里的脸盆,小步的跟在了李世民的后面,走进了堂内。
李世民把她带到自己的卧榻内,小声的说到:可以说了。
焉儿小心翼翼地从衣服环带中间抽出了昨晚在桌上的纸张,递给了李世民。
他看了看,眉头紧锁了一下,轻声地对她说到:回复,秦王及其将领对王世充平叛之事以焦头烂额,无暇顾及太子之事,手下未曾听到对太子不利之话,望放心,如有任何事情,必将报告给太子殿下,望太子宽心,好生照顾好齐放将军。
焉儿很快的在秦王的桌台上写下了这封信件,李世民拿起来看了看,点头表示同意,焉儿把信放到了自己的环带中间,出了堂内。
中午快一刻时,焉儿偷偷的来到了柳树下,看到树下果然有青砖,她把信件放到了青砖下,快速的跑了回去。
“大哥,焉儿的信件已到,看来我们多虑了”李元吉把焉儿的回信递到了李建成的面前。
“好,这我们便可放心了,来,元吉,我们好好商议一下,回到宫中有可能发生的各种状况”
李建成和李元吉感觉终于松了一口气,毕竟李世民现对自己无暇顾及,他们有时间回到东宫后,在好好的防范,毕竟回到宫里,李世民就是有天大的能耐,在李渊面前,他也只能安于现状了
李世民依旧在沉着等待着单雄信的回复,他立下誓言,不收服王世充,他绝不班师回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