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芙长出一口气,本就是多事之秋,儿女之情这种事就别冒出来添乱了。
“你如何知道她的发色?”
身后低沉男声吓得一芙一个激灵,一转身果然是曜央。
“司命大人当真耳力奇佳……妋衣从前常来绥岛玩,聊天的时候她告诉我的。”
这些年隐藏身份,她说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的。
可曜央眼里闪过一丝光,难道这短短一句话也能被抓到破绽?
但曜央却道:“她还同你说过什么?”
他来绥岛,本就是为了找到更多她的痕迹。
一芙本想说没别的了,但一个人连发色都跟你聊,怎么可能没别的?于是她指了指屋顶,示意上去说。
曜央飞身跃上屋顶,一芙无奈道:“那个,我还不会飞。”
曜央一覆手,一阵狂风将她刮到屋顶上。
一芙无奈整了整凌乱的发丝,腹诽从前我可不是这么带你飞的。
她指向北方,说绥岛曾经作恶的凶兽现在住在北山,轮流当巡岛兽,乖巧得很。除了今日当值的小可爱,妋衣给其他的取名为:大可爱,中可爱,老可爱……
接着指向南方,之所以有那么多巨榕是因为妋衣觉得树屋住起来很有趣,但最后还是被众花仙嫌弃觉得像住在别人的身上。
有一次妋衣在岛上钓鱼,钓到路过的玄武,死活不肯撒手,结果整座绥岛被往北拖了三十丈。
妋衣虽然被长蘅婆婆赶出了蘅灵山,但是她还是很喜欢长蘅婆婆。
两人,不,是一芙一人说了一夜。
天边泛起鱼肚白,一芙一扭头见曜央双眼微阖,轻声道:“我最后一次见到妋衣时,她说她的心愿是所爱之人长乐,长安。”
曜央的眼球似乎动了一下。
所爱之人指的是存华他们吧,他连她对自己是否谈得上喜欢都不知道。他说她是他的亡妻,可是沉魇中的事情她认不认呢?
“大人,站了一宿,下去休息吧。”
“无妨。”
一芙哑着嗓子道:“我有妨。”
一觉睡到黄昏,一芙推开房门时落日余晖还是有些刺眼。
琼蓁宴虽还未开始,但因为到绥岛的宾客已不在少数,鹿韭仙子便在今日先行举办了个晚宴接风洗尘。
一芙估摸着时间,现在去也还来得及吧。
曜央房门仍旧紧闭,回来的时候给他打包些好了。
晚宴在了平湖畔,一芙才到冉泽便站起来挥手致意。
“到这边来,我给你留了位置。”
一芙走到冉泽那桌,方坐下,喝了口果酒解渴,抬眼一看,险些呛着。
这是万年都未必能一见的场景。
君子竹化女相了。
虽说花仙多是雌雄同体,但一般选定了哪种形象就不会轻易改变了。君子竹这是被含玉骚扰怕了吗?
没用的,一芙抑制着疯狂上扬的嘴角,含玉她图美色是不分男女的。
“你怎么能上桌?”
循着这并不是十分友好的声音看去,又是阿凌。
“你一个花灵怎么能跟仙君们同桌呢?”
从前可没有这尊卑有别的规矩。
方才还支颐痴看君子竹的含玉也看了过来,两个美人儿怎么看着要吵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