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田雨揽着他们的肩膀:“好!去他妈的生意,老子是差这几单生意的人吗?等以后结了婚,老子想干就干,不干就睡,抱着我的美人睡。想想就开心,走,哥几个,今天这顿饭,我来请,谁也不能抢,都吃些好的,吃饱。”哥几个应和着:“好!田雨不亏是田雨,豪爽,他运气不好,谁运气好?”田雨得意的点头。之前那种礼貌的拘束都不再有了。礼貌是装给陌生人看到,时间长了,有些人才能摘下面具,是人是畜,一眼既分。
一伙人,喝酒喝到晚上九点才散活,这几个小时里,都是田雨在吹牛,话题全部围绕着糖糖,说自己一定要得到她。糖糖的母亲也会帮助他的,顺水推舟,一切得来不费工。
田雨将这事回家告诉了父母,父母可开心坏了,儿子也到了该谈婚论嫁的年纪,娶个媳妇来,结婚生子也到时间了。父母很赞同,也很开心,决定明天就去医院,看一下糖糖父母,带点礼物,带点钱财。
第二天一早,糖糖起的很早,几天没睡个好觉,今晚还是趴在床边桌上睡得,起来后手和胳膊都麻木了,一晚上不知麻木了多少次,醒来多少次。的确不错,父亲晚上睡眠情况改善了,咳嗽也一点点的减轻,药液输进了身体,效果还是挺好的。
她起身,轻声去了卫生间,洗漱一番,拿着手机,再次打开微信消息,还是没有那个期盼已久的消息,已经两天时间没有早安了。
糖糖再次给他发送了早安二字,然后拨通了他的电话:已关机!
从昨晚她打也是关机,今早拨过去还是关机!她深吸一口气,呼出来有些颤抖,鼻子酸酸的,眼眶有些红,好似受了好大的委屈。嗓子有些干。
她用凉水洗了下脸,舒服了些。
海之在抢救了二十分钟左右…
最后,还是…
最后还是心跳恢复,呼吸恢复,一切生命体征都已经恢复,处于昏迷状态,但大脑只是过度震荡和撞击,并没有伤及脑干和脑袋,至于心跳停止,有可能和脑干遇到外界震动或心脏应激性心脏骤停。
心电监护仪还是没有撤除,液体和氧气依然在鼻孔处,滴滴答答的报警声和监护声。
警方通过身份证查询通知了他的父母,他是青岛人。警方找到的手机只有一个,另一个已经不知去向。手机这东西,也不值钱,谁爱要不要得吧。
父母得知儿子住院,急匆匆赶往医院,公司同事也听说此事,纷纷过来问候。
昏迷两天时间,被同事轻轻摇醒,摇醒后起身就吐,吐了好多。看到他醒了,都高兴坏了,管他还吐不吐。
醒后还是很晕的,头晕,想吐,天旋地转,难受的要死,不敢睁眼。母亲围上前来,把同事一把推开,握住海之的手,急忙大喊:“快,都还愣着干什么?快叫医生护士啊!我儿醒了,我儿吐了。”
身穿洁白无瑕又神圣的医务工作者围上前来,拿着手电筒观察瞳孔大小变化,看着心电监护仪一切指征标准。海之的眼有些放大,但还是依然看物有些模糊,听到外界的声响和交流,迷迷糊糊犹如做梦一般。
医生长舒一口气,将瞳孔笔放到白大褂的衣兜里,转身看了下不远处的女人,女人五十多岁,但看起来并没有那么显老,保养较好,头发染成棕色,一身名贵衣物,肩膀上挎着小皮包,站在那里,使劲的用卫生纸来擦鼻涕,一把鼻涕一把泪,看到海之醒了,可感动坏了,看到海之起身就吐,可但心的不清,又惊喜又担忧。
医生转身看向这女人,走到女人身边说:“你们不比太但心,病人所有生命体征较平稳,已经脱离危险期,颅脑内只是受到外界的强烈撞击,并没有伤及神经和脑组织,他吐呢,也是很正常的,脑震荡能不吐吗?醒来就好!”
挎包的女人听后,又哭又笑,急忙踉跄蹲在床旁,手握紧了海之正在输液的手。
那女子正是海之的母亲,海之的父亲也两步来到海之身旁,站着母亲身后,满脸如多云转晴。
母亲紧紧握住海之的手,湿润的眼眶不停止流淌着眼泪,鼻子哼唧着,时不时还用卫生纸来擦拭:“海之!我的海之,你终于醒了!你诺不醒,你让我和你爸可怎么活啊?我俩可就你这么一个孩子啊!”
海之疲惫的将目光尽量聚集一些,聚集在母亲那里,看看母亲,但无论怎么聚集,还是有些模糊,好似大病初愈,头还是晕的厉害,时不时感觉胃里翻江倒海,恨不得一吐为快。
海之轻轻叫了一句:“糖糖!”
母亲一愣,哼唧一声暂停了哭泣问:“孩子!你说什么?”
糖糖!海之轻声叫着。
母亲激动的问:“糖糖是谁?谁是糖糖?”
可海之还是依然嘴里轻喊着糖糖。
母亲转头问了下站着后面激动不已的同事们:“海之说的糖糖是谁?”
同事们摇头,只有姓唐的同事,还是个男的,小名糖糖的,母亲公司还真没见过人叫。
其中一个是海之一起工作一年的同事,浩子,浩子插嘴:“糖糖,我还真没听海之提起过呢!会不会是他在~市认识的吧!”
无解,海之母亲也没搭理,任由海之嘴里念着糖糖。想知道一切,只能等海之醒来,才能解开这糖糖这个迷,能在海之这个时候,潜意识叫出的名字,一定很他心中很重要的一个人。
医生不让海之多说话,可海之虽醒,但意识好没完全恢复,听不进话。
远在几百公里外的某市,糖糖用清水洗完了脸,脸上带有一些水珠,晶莹剔透,前额头发有些湿润。
去了楼下食堂,替父母打来饭菜,和两碗小米稀饭,将饭菜摆放在了床桌上,糖糖也将自己的饭菜放在一旁的床旁桌上,刚打开餐盒盖,手机微信铃声响起。
微信铃声一响,她脸上不自主的露出笑容,赶紧将餐盒盖扔一旁,伸向裤兜里掏手机,毛毛躁躁,当掏出来看到屏幕显示时,另自己很是失落,心情由高涨变为低沉,落入低谷,本以为是思念已久的海之打来的,没想到的是田雨。
糖糖脸上已经没有了笑容,好似刚才那笑容才属于自己,才是自己内心的喜悦,这种笑容,是由心发出的,是无法伪装的。
糖糖滑动屏幕,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田雨,已经将车停到了医院门口的停车位,俩老一少下车,从后备箱里提溜着一些补品和保健品。这些保健品,可价格不菲,一盒就超过了田雨去奋斗一天的工资。本来是舍不得的,可为了儿子的幸福,为了早日抱上孙子,为了儿孙满堂,这点东西,算得了啥?
田雨的父亲平日生活很是节约,水电不舍得用,用不远田地里的井,每天用担子去调水,整的和之前练功的和尚似的,路过小菜园时,还会瞧上一眼四处有无人来往,如果在没有人的情况下,便会抱起人家两颗大白菜,卡在腰里就走,被人看到后,可劲的搁后面撵他,也出奇,跑的贼快,肩膀上挑着担子,还依然跑那么快,估计是没少干了这事。
为了省下电费,我想估计在读的很多读者都知道,你们可能不会去省,回想一下自己的爷爷奶奶,是否也有过吃过饭后,将电灯熄灭,点上蜡烛来照明。还有一些,夜里关上灯,看电视。田雨父母也是这样的人,很多父母都是这样的人。
田雨在电话里说:“糖糖姐,我今天没出车,今天有空,这不和我爸妈,一起来看一下伯父,昨晚你也没给我回个信,我也忘了问你,伯父怎么样了?没什么大问题吧?”
糖糖一愣,看了下正在吃饭啃馒头的父母:“你怎么来了?没事的!我爸他不碍事,你不用来的,你还是去出你的车去吧!”
田雨笑着:“怎么感觉你说这话,在责怪我呢!昨天没能及时问你伯父的情况,是我的不对,我这不今天,特别歇了一天,来看伯父了吗?你们在几楼?我们已经到楼下了!住哪个病区了?”
糖糖礼貌的回着:“田雨,昨天的事谢谢你,你真的没有必要来,你工作那么忙,你应该去工作才对吗!停一天,就一天的工钱啊!”
田雨回道:“不碍事!不碍事!你在几楼呢?我们这就上去了,有什么话,咱们上去说。
糖糖告诉了他父亲的住院病区和几楼几床。等待着田雨一行人的到来。
母亲将手里的馒头搁下,抬头眯眼笑着问女儿:“谁啊?糖糖,是田雨吗?田雨要过来啊?太好了!这小子,我就说我没看错,孝顺,懂事,知道伯父住院,来看一下他伯父,你刚刚告诉他在几楼了吗?说详细一点,他再找不到咱们!”说完看着老伴,乐开了花。
糖糖脸色暗沉:“他和他父母一起来的!”
母亲一听根本笑容没有消失:“那太好了!这小伙子啥都给父母说,看吧!一会有好戏看了,糖糖啊!你会你可要乖巧一些,给人家父母留个好印象,别这个表情,你要笑,笑起来才有活力,笑起来才漂亮,待会啊!见到人家父母,你要懂的打招呼,有礼貌些。听到没?”
糖糖不语,只是点点头。
糖母看向一旁吃着鸡蛋的同病房病友,一老头得意洋洋说:“一会我那姑爷要来,嗐!这大小伙子可懂事了,不但懂事,还长的帅,家里还有钱,看着吧,他出门啊!提着提包,提包里不知提了多少钱。”
老头应和着笑着:“你们可真有福气喽,有这么漂亮一姑娘,你们这辈子可得好好享享福喽!”
糖母笑着,两腮通红,再拿起馒头放到嘴里,加快了速度,大口咀嚼着,边咀嚼边给糖糖说:“糖糖,快去门口迎接一下。”
糖糖没应答,起身,盖上盒饭,走出了病房,手里捧着手机,海之的微信联系名片已经在很多人低下了,如果再不发来消息,就会永远沉在最低了。
糖糖心里还是依然难受,走在走廊尽头的电梯门口,等待着田雨的到来。
等待几分钟后,电梯门打开,田雨一身光鲜亮丽的行头很吸引人的注目,一眼就可以看的出来是他。
他在糖糖心里,是一个很是幼稚的存在,糖糖看他什么都不顺眼,胖胖的脸蛋,胡子刮的是干净了,但鼻毛外楼,眉毛杂乱,脸上还有一些小痘痘,如今今天还顶着小红黑帽,穿着青年短袖,走路外扒的款款向她走来。身后跟着和父母年岁一样大的父母。田雨永远入不了糖糖心里,因为糖糖心里一直住着一个人,而这个人,刚不久住进了她的心里,很多人心里都能装下好多人,而糖糖,一直以来没有什么感情史,心中只装着那一个人。不是所有人都合适,不是什么人都能代替,一旦入心,很难再次接受其他人。
三人从电梯走出,满脸笑容,很是客气,糖糖也将笑容挤出,无论什么心情,笑容都能挤出,这也是她的工作伪装,而笑容分两种,前者是心底,后者是肌肉,而糖糖面对他们时,只是肌肉笑容。
田雨一手领着一个盒子,走在糖糖面前:“糖糖,我和我爸妈来了!我爸妈听说伯父生病住院了,很是着急,非要和我一起来看看,看看没事才肯放心。”
糖糖笑着向田雨身后的叔叔阿姨打着招呼:“叔叔阿姨你们好,谢谢你们,这么忙还专程跑一趟,这让我怎么过意的去呢!你们快进屋吧!”
田雨母亲看着糖糖直乐,笑眯眯的,语气很温柔的说:“糖糖!这几年没见你怎么长的?咋张这么清秀了!哎呀!多好的姑娘,清秀,漂亮,可和小时候不像了呢!”
田雨父亲插话:“嘿!孩他娘你还真别说,这姑娘这几年变化太大了!俊俏的很,和之前那小丫头,完全不一样了,你说你们小时候那会,田雨要再早出生两年,你们还能在一起一个班读书呢!你说你那时候也不来家里玩!俺家孩子也腼腆。”
糖糖笑容一直不断,应和着这些夸奖。
田雨笑笑说:“行,爸,妈,咱们去看看伯父。”
糖糖在前带路,带着一行人往走廊里走去。走廊人烟稀少,由于呼吸内科,咳嗽声不断,护士在走廊轻步来回走动,整个病房都是安静切压抑。
糖糖推门而入,整个病房热闹了起来。
糖糖母亲早已经将饭菜收拾到位,糖糖的饭菜也收拾了起来,将床旁桌整理一番,干净利索,衣服打理一番,头发一捋,气质这块不能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