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田三郎带着他的中队从海拉尔出发,向北进军,离根河只有两百里了。他下定决心,要在新年来临之前攻占根河。而在根河内外,警察和独立营的士兵们都做好了战备状态,随时准备迎战日军!
在军营中,只听得一声“副营长到!”钱进升听到后披着大衣便去迎接。钱进升道:“屋里坐吧!”姜昊辰进了办公室,两个人坐了下来。钱进升道:“你那边什么情况?”姜昊辰道:“我在山上做了多道防御工事,做好了与鬼子长期作战的准备。现在这些士兵们经历了三个月的训练,已经有实力上战场了。但是现在还有一个问题,他们虽然身体素质提升了,但他们没杀过人。您知道的,第一次杀人,谁都会紧张的。”钱进升道:“这算什么?你是咱们根河县的第一道屏障,小鬼子一定会派出先头部队来攻打咱们。海拉尔沦陷好几天了,我没猜错的话,他们已经在来的路上了。我要求你,第一仗一定要打出咱们东北军的气势,让小鬼子看看,咱们根河县独立营可不是他们想吞并就能吞并的!”
姜昊辰叹了口气,对钱进升道:“营长,其实我这次来就是给您传递一个情报,一个中队的鬼子已经奔根河来了,就在我的山下安营扎寨,但他们不可能发现我。我的人观察到,他们有电台,如果我这时候给你发电报,山里的据点就要被发现了。所以我打算咱们前后夹击,全歼这一个中队的鬼子!正好也让我的那些新兵蛋子过过瘾,以后打仗就不必紧张了!”钱进升笑道:“好!正合我意!小鬼子一向都瞧不起咱们中国人,还想用一个中队吞并我独立营?第一仗正好可以鼓舞将士们的士气!你做的很好!你偷偷的回去,别被鬼子发现,诱敌深入,等他们过来后,咱们两面夹击。我现在就去山里各个高地去安排岗哨,咱们相互配合,不要放跑一个鬼子!”姜昊辰起身敬礼道:“是!”
姜昊辰骑着匹快马沿着公路旁的小路,连夜回去了。然而,连姜昊辰也不知晓,就在他来的时候,一个小队的日军已经北上探路了,由于他走的小路,日军走的公路,因此他们没有相遇。
这一天下午,钱坤等四个人又上山去堆雪人,几天下来,那里的雪人已经有三十多个了,每个雪人都披着军装,好似一个排的卫兵。钱坤等四个人爬到山顶,看着被白雪笼罩的根河,不禁叹道:“真希望咱们的根河能一直这么美丽啊!”秦刚道:“钱坤,你不会又在想着要去打鬼子吧?”胡剑安故意笑道:“钱坤,就你这样,你还没我年龄大呢,我都不敢杀鬼子,你敢吗?”钱坤道:“我怎么不敢?秦刚都敢杀猪,我为什么不敢杀鬼子?”秦刚笑道:“猪是畜生,鬼子又不是畜生!”钱坤道:“谁说他们不是畜生的?我爷爷和我爸爸他们都说小鬼子是畜生!”
几个人说笑着,林玉情听到不远处有脚步声。林玉情仔细的聆听,对众人道:“嘘!你们听,有人!”四个人静了下来,仔细听着脚步声一点点的逼近。不久,看到三百多米外的一个小山坡上下来十几个人。他们都穿着黄绿色的衣服,整整齐齐的沿着山坡走下来,个个都背着枪。领头的没有背着枪,但是帽子和其他人是不一样的,手里拿着什么东西,看样子像是手枪。
钱坤惊讶道:“坏了,是鬼子!”秦刚紧张道:“都怪咱们的乌鸦嘴,鬼子真的来了,怎么办?”林玉情道:“要不咱们跑吧,他们还没发现我们!”胡剑安道:“不就是十几个鬼子吗?咱们杀两个跑再跑也不迟啊!”林玉情道:“傻瓜,你能跑得过鬼子吗?他们都是大人!”钱坤道:“好了好了,都别怕,有我呢!我刚才说了,我敢杀鬼子,一会我就演示给你们看!我爹总是告诉我,第一次杀人总会紧张的,所以上个月那几个死刑犯人就是我爹安排我执行枪决的。经历了一次,就再也不怕了!”胡剑安恍然大悟道:“对呀,钱坤说的有道理啊!他们没发现咱们,咱们怕什么?等他们进入咱们的射程,咱们就先杀他两三个再跑!”
那个领头的日军是那个潜入进来的那支小队的副队长,军衔少尉。他奉命带着一个小分队进山探路,为进攻根河做准备。小分队共十三人,配备一挺重机枪,分队长此时正在和他的副队长聊着天儿。副队长道:“这大冷天的,队长非要派咱们来探路,能不能碰到敌军不说,这荒郊野岭的,山高林密,天气如此寒冷,这谁受得了?”分队长道:“是啊!但是为了帝国的圣战,这点牺牲也是值得的!”副队长又道:“按着地图显示,过了前面那个山岭,应该就能看到根河了!”分队长道:“是啊,这样我们就能完成任务了!”
他们叽里咕噜的对话,钱坤等人根本听不到,听到了也一样听不懂。这十四个鬼子离他们只有两百米了。钱坤对胡剑安道:“两百米的射程,你能射的准吗?”胡剑安道:“怎么?你要让我开头?”钱坤道:“对呀!我开枪他们直接就发现我们了,你在这里放箭,我在离你几十米的位置开枪,这样他们一时半会也找不到我们!”胡剑安道:“可是我紧张啊!”胡剑安道:“不必紧张,你就当咱们在打猎!”林玉情鼓励胡剑安道:“对!你就当你在打猎!试试吧,我们看好你!”秦刚也鼓励道:“对,我们看好你,加油!”胡剑安点了点头,鼓起了勇气。钱坤道:“待会你瞄准那个拿机枪的。看我手势,然后你就放箭。”
钱坤悄悄退了几步,绕道二十多米处的一颗松树后,也用枪瞄准着鬼子,而且他瞄准的是军帽和其他人不一样的那个少尉,正是用了钱进升教给他的“擒贼先擒王”,当然,开枪的前提是胡剑安能在鬼子发现他们之前多杀一个,否则一旦开枪,根河的守军就会赶来,鬼子自然就会狗急跳墙,到时候就非要杀人不可了。钱坤看着鬼子一步步的走近,眼看着只有一百五十米了。胡剑安看着钱坤,只见钱坤五指张开,然后迅速握成拳头。胡剑安用弩瞄准着机枪手,正所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胡剑安借助高地的优势,拥有了有效射程,“嗖”的一箭射了出去。鬼子们促不及防,那支箭正中那个拿机枪的鬼子的胸口。胡剑安把弓迅速收了起来,然后退了回去。
秦刚和林玉情看到那个被射中的鬼子士兵挣扎了几下,被两个日本兵搀扶,然后不动了,看样子,应该是死了。副队长警惕道:“有敌人,都趴下!”十三个人一同趴在雪地上。胡剑安紧张道:“那个鬼子死了吗?”林玉情惊讶道:“剑安哥,你好厉害,那个鬼子被你一箭射死了!”钱坤在那颗树后为胡剑安竖起了大拇指。胡剑安十分高兴,果然应验了钱坤的话,杀了第一个人,就不怕杀第二个。
那个副队长看了看周围的山峰,发现自己的队伍正处在最危险的位置,箭是从前面射过来的,但他却看不到敌人所在。副队长对一个小兵道:“你去把机枪捡过来!”那个士兵便去那个尸体旁边捡起了机枪。四个人看到后,钱坤又偷偷跑回去,对胡剑安道:“他们没发现咱们。有个鬼子去捡机枪了,我去那颗树后继续观察,等他们放松警惕了,你就再来一箭!刚才你打的不错,加油,靠你了!”
钱坤回去后,过了几分钟,看到士兵们果然放松警惕,依次站了起来。钱坤又握紧拳头,胡剑安一箭射了过去,又击中那个拿机枪的鬼子,这次击中的是鬼子的小腹。分队长过去搀扶,那个士兵苦叫道:“天皇万岁!”然后拿着刺刀又给自己来了一刀,结束了生命。其余鬼子又趴了下来,同时都为其默哀。胡剑安看到后自己又射杀一个鬼子,于是变得十分骄傲,没等钱坤发号施令,又是一箭射了过去,林玉情和秦刚刚要阻拦,箭已经射出去了。这次他没有射中任何鬼子,击中了一片白雪。于是,这一箭不但没有帮助他们,反而把他们四人陷入了危险的境地。
那个副队长很生气,根据三支箭飞来的方向,判断出了胡剑安等三人的位置,对士兵们道:“他们不过只有一个弩和几支箭而已,不要怕,都给我起来,冲过去!杀了他们!”十二个鬼子全部起身,向他们冲了过来。钱坤知道大事不好,为了救胡剑安他们,瞄准一个士兵就开了一枪,打中一个士兵的肚子,子弹从鬼子背后穿过。鬼子们气的暴跳如雷,冲着钱坤后面那颗松树猛地开枪。钱坤喊道:“快跑到我们的雪人阵!”四个人很快沿着山坡撤到了雪人阵,每个人都躲在一个雪人后面,秦刚累的气喘吁吁。
在山下,钱进升听到山上有十几把枪在响,判断出是鬼子的一小支部队。又想到钱坤已经和孩子们上山了,心里十分焦急,派陈魁带着警卫排的两个班立刻上山去找孩子们。与此同时,这座山附近刚刚准备到任的岗哨共十几个人听到枪声也纷纷赶过来。
钱坤躲在雪人后面对胡剑安抱怨道:“我刚才没让你放箭,你乱放什么?”胡剑安失落道:“我错了!”钱坤有些生气,抱怨道:“你总是这样!这次你可害惨大家了!”胡剑安不说话了。钱坤道:“都别怕,大不了一起死在这!雪人阵守不住了咱们还有雪球呢!小刚子,一会鬼子要是来了,你敢开枪不?”秦刚道:“我不敢!”钱坤道:“看你那点出息,你就当杀猪了,听哥的,大家能不能活,就看你了!我总不能让玉情去打鬼子吧?”胡剑安把自己的手枪递给了秦刚,对秦刚道:“拿着吧!要相信自己!我不是也杀死两个鬼子吗?你把鬼子想象成猪,不必紧张,也不用担心浪费子弹,我身上还有几发子弹,够你打的!”
秦刚鼓起勇气,接过枪,瞄准山坡,就等着鬼子跑上来。钱坤对胡剑安道:“你也别闲着,一会鬼子来了,你看到一个鬼子,就一箭射过去!我再开枪争取打死一个,咱们慢慢耗,我就不信咱们真就能撂在这了!”众人齐心协力,第一个鬼子冲了上来,秦刚连开五枪,终于击倒了那个鬼子。第二个鬼子冲上来时,胡剑安一箭射了过去,正中鬼子胸口,那个鬼子沿着山坡滚了下来。第三个鬼子冲上来时,钱坤也一枪打过去,将其击倒,子弹从小腹打进去,那个鬼子也滚了下来,一枪毙命,这个鬼子是这个小分队的分队长。
其余鬼子也依次钻了上来,看到穿着军装的雪人阵又被吓了一跳,离远了看还以为是一个排的敌军,仔细一看才发现是雪人。副队长大怒道:“原来袭击我们的是一群乳臭未干的小孩子!真是帝国的耻辱啊!杀了他们,冲锋!”八个鬼子从山坡上冲下来,钱坤等四人继续后撤,鬼子穷追不舍,边追边开枪,那个机枪也被一个鬼子拿着,不停扫射,击毁了四五个雪人。
钱坤等人到了下一个山坡,终于看到了根河全景。钱坤本打算借助这个地势滚雪球击打鬼子,只见陈魁带着二十几人赶了过来。钱坤等人站在坡顶,又看到其他几个方向也各自来了两三个士兵。陈魁叫道:“弟兄们,打!”鬼子们促不及防,陈魁一枪击毙了那个副队长,其余士兵站成一排,将其余七个鬼子先后全部击毙。整场战役,共歼敌十四人,陈魁只有一个士兵的左腿中了一枪,被抬了回去。钱坤带着陈魁找到了其余日军的尸体,陈魁派人带着鬼子的先进武器,然后下山了。众人得胜而归,心中大喜,孩子们也各自回家,钱进升也为钱坤接风洗尘。四个孩子共杀死六个鬼子,当天晚上就成了根河佳话,很快传遍了整个根河。
石田三郎得知此事必然不会善罢甘休,那一个小队的日军会有怎样的行动,且听下一章解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