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二十六年七月七日,日军发动卢沟桥事变,抗日战争全面爆发。仅仅一年的时间,在平津保卫战、淞沪会战、太原会战、南京保卫战、徐州会战和武汉会战中:北平、天津、太原、上海、苏州、南京、徐州、合肥、武汉先后沦陷。从此,大半个中国沦入日寇手中。民国二十七年底,南京伪国民政府建立,这使得更多的中华人民失去了信心,认为中国大势已去。然而,这些人殊不知,武汉会战其实是抗日战争的一个转折点,抗日战争已经由战略防守转入战略相持阶段。
然而,在根河一带,在这几年中,日本与苏联,外蒙两方,在边境上发生了较多冲突,而且愈演愈烈。此时,到了满洲国康德六年一月,部分苏联商人为了满足需要,来到了根河做起了生意,主要以卖动物皮毛为主,让根河的百姓用来做衣服。然而,总有日军对这些商人进行挑衅,这伙商人被川本融一的部下赶出了根河。二月,一个叫布朗乔夫的苏联军官来到了根河,为了保护他们商人的安全,还带了十几个守卫,这些守卫个个都有持枪证。然而,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只是名义上是商人,实际上是军人。这段时间,日军便不敢轻举妄动了。
川本融一已经熬不过岁月,由于整日操劳军务,时年四十四,他的两鬓已经开始斑白了,坂田尚雄也有了许多白发,但没有川本融一明显。可以见得,他们侵略者在中国过得并不怎么好。这些年来,有东北军和游击队的不断袭扰,他们怎么可能过得太平?尤其是西安事变以后,姜昊辰和王建兴已经正式结盟。这一次,姜昊辰下了血本,誓死与王建兴同心同德,共同抗日。此时,王建兴的队伍已经不叫游击队了,而是叫做东北抗日联军,简称“抗联”。
王建兴的队伍被整改为“东北抗日联军根河独立营”。几年来,他们从四百人发展到了六百人,由于番号整改,他们的军装也和八路军进行了统一,帽子上的红星变成了青天白日。几年来,王建兴始终以根河为主要针对的县城,期待着有朝一日对根河进行收复。王建兴为了操劳军务,也有了些许白发,显得沧桑了许多。此时的教导员胡慧儿被派遣到了延安学习,算时间,她应该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为了满足生活需求,部分百姓知道皇协军是善良的,他们加入了皇协军。但是也有些人真的是甘心当日本人的走狗。皇协军已经鱼龙混杂了,好坏都有。
根河沦陷七年了,满洲国讨伐大队时常进山搜捕抗联的人,根据地多年来民不聊生,时常被迫转移,日子艰苦的很。东北军和抗联也是同样的处境,他们这几年来,只有战斗损失的人,没有上山投靠的人。如今,仅剩两百多人了。天公山却与之相反,曾经仅剩两百人,到了这年,上山投靠柳阳的人达到三百多人,天公山可谓是兵强马壮,拥有了五百多人。抗战爆发后,海拉尔的关东军司令部为川本融一扩充了兵源,他手下又回到了从前的两千多人,八个步兵中队,两个骑兵中队,两个运输中队。可以说是接近一个联队的配置。
钱坤这次真的长大了,他和李江河二人穿过沦陷区,从国统区回到了天公山。在路上,钱坤道:“江河,咱俩一路混到现在也不容易。”李江河道:“是啊!快五年了,咱们在国军这边除了撤退就是撤退,你现在都是连长了,可又有何用?看看人家八路军,平型关那场仗就是他们打的。咱们的军队都是不战而退。原以为姜营长是以利益为重的。现在看看,除了咱们牺牲的老团长,这些国军军官有几个不是自私的?”钱坤看了看身后的五个士兵,叹道:“咱们连当初一百三十人,现在算上咱俩,就剩七人了!唉,上山吧!马上就到山寨门口了!”
两人到了门口,小喽啰拦住道:“站住,你们什么人?”钱坤道:“你不认识我们吗?我是小当家,钱坤啊!”小喽啰道:“你们等着,我去禀报!”小喽啰便进门禀报,柳阳等人听闻钱坤回来了大惊,急忙把钱坤等人迎回山寨。柳阳笑道:“好小子,快五年了,这次你是真长大了!壮实了!”钱坤拍了拍柳阳的肩膀道:“那是!”柳阳疼得叫了出来。章子臣道:“你轻点!大哥半个月前打鬼子受了伤,别给他碰坏了!”钱坤问道:“大哥,你受伤了?”柳阳道:“没事,我的伤已无大碍了!快让你的兄弟们坐下来,给大家讲讲这些年你都去了哪。”
几位头领坐在交椅上,钱坤看了眼李江河和那五个士兵,对众人道:“那年,我离开山寨,去了北平。一路上盘缠花光了,却不知道做些什么,于是我和江河就去了军营打杂,加入了北平的国民革命军。我当时也是受到了一二九的启示,我相信终有一日国共可以再度联合,所以才选择参军。后来,战争真的爆发了。北平沦陷,我们团长牺牲了,队伍被打散了。我和江河又去了太原,结果,太原也沦陷了。直到几个月前,我和江河又到了武汉,找到了队伍,我还当上了连长,和鬼子一个中队抗衡。那场仗之后,武汉沦陷,最后,就剩我们几个从那场战斗中活了下来。后来,我发现党国只会一路撤退,根本不可靠。所以,我就回来了!”
柳阳道:“还记得,那年你走的时候,我告诉过你,东北军根本就没打算救你。后来,我想错了。这些年,他们为了打鬼子,死伤一百多人,而且从不需要我们帮助。而且,那次他们不救你是有原因的。因为他们已经准备好劫法场了。只是那天晚上你成功逃出来了,所以他们就没劫成。他们之所以回绝我,是不想让咱们的人牺牲,而是去用他们的命去换你,是咱们错怪他了!你刚走后,你的那几个朋友也来找你了。”钱坤听到这里,寻思道:“玉情……”
柳阳看出钱坤不太开心,便道:“这几日也快除夕了,明天你下山去看看他们吧!还有一件事我得提醒你,上次,我看那个胡剑安和林玉情走得很近啊!大哥知道你从小就喜欢玉情,但你们毕竟五年没见,你还是把她当成妹妹吧。”钱坤听后更加失落。柳阳道:“我知道说这些你会不开心,但这些事情你必须要去面对。山寨里还有一个喜讯。大炮和筱雪结婚了,还生了个孩子,现在都三岁半了。”钱坤看着魏大炮和李筱雪,又转悲为喜,庆贺道:“恭喜哥哥,嫂子!”
李筱雪把头靠在魏大炮的肩上,搂住他的胳膊,好似有些羞涩。魏大炮笑道:“钱坤,当年你遇难,我和军师因为是否出兵救你,还吵了一架。其实那件事我挺对不起你的。咱们损失五十个兄弟,我还寻思你死在鬼子手里算了。但后来我还听王大彪说,你在监狱里那是宁死不屈啊,我也看到了,你回来时受了很多伤。现在想想,当初自己如此待你,是我的不对啊!”钱坤想了想,叹道:“过去的事情就过去吧!你和筱雪姐结婚,我也挺开心的,也是真心为你们祝贺!这回,咱山寨又多了个小当家!”魏大炮叫道:“魏山河,过来!”
不一会儿,一个小孩子便蹦跶着跑了过来。李筱雪对魏山河道:“快叫叔叔!”那孩子便叫了声“叔叔”。钱坤笑道:“没想到啊,我竟然都成叔叔辈的了。”李筱雪对魏山河笑道:“儿子,这就是我和你讲的钱坤叔叔。怎么样?”魏山河摸了摸头,似乎在琢磨说什么,然后对钱坤道:“叔叔长得好勇猛啊!”钱坤也笑着回道:“山河,你长得也很俊俏!告诉叔叔,今年几岁啦?”魏山河好似怕生人一样,看了看自己的父母,魏大炮道:“叔叔问你话呢,说呀!”魏山河便道:“四岁了!”李筱雪把魏山河抱了起来,对钱坤道:“快说说,你经历的其他事情吧!”
钱坤道:“我这几年,打的最好的一仗就是跟着队伍保卫武汉,我们以一个连的兵力,全歼了鬼子一个中队。那场仗,我们连就剩五十多人了。后来,武汉沦陷,我和大部队走散了,我们就像个无头苍蝇,在沦陷区乱撞。后来我听说汪主席叛国了,我就觉得这样的政府没救了。所以就不再去寻找大部队,干脆就在山里和鬼子打游击。再后来,我终于到了国统区,可我的兄弟们就剩二十几人活了下来。为了离开国统区,我们靠着军官的特别通行证,沿着国统区安全的回到了山西一带,然后又从沦陷区穿了回来。到此处,我仅有大家看到的五个士兵了。说到这里,我其实挺对不起我们连的兄弟的,我说过要带他们看大兴安岭的。”
柳阳道:“没事的!至少,你这五个兄弟,从现在开始,也是我天公山的人呢了!”钱坤点了点头,转而又道:“对了大哥。你咋不找个压寨夫人?”柳阳笑道:“你以为我是你炮哥啊?他俩是早就两情相悦。要不是鬼子涂炭生灵,我倒也想找,现如今,还是以抗日大业为重吧!”钱坤道:“这些年,我始终忘不了玉情,我和大哥一样,不赶跑鬼子,就不结婚了!”章子臣笑道:“你们这么说,不怕炮哥和嫂子不好意思啊?”柳阳笑道:“不服也得给我憋着!”
在根河,升为中尉的井村胜男来到了川本融一的办公室。井村胜男穿着一身装备,还有他的副官,黑木武雄少佐也一同前来。井村胜男道:“报告中佐!经过属下一年的努力,我协助大日本皇军正面战场多次作战,我特战小队无一人伤亡,如今,帝国打下了大半个中国,前线暂时用不到我了。经过属下请求,司令部终于把我调遣回来了!”川本融一笑道:“很好!这几年,钱坤不在,我这里倒也太平。只是我始终难以剿灭东北军,东北抗联,还有天公山这些乌合之众啊!”
井村胜男道:“请中佐放心,有我和黑木君在此,定能帮您荡平贼寇!”川本融一道:“好!从今日起,你和武藤君一起合作,你们虽为平级关系,但他要无条件配合你井村特战队的行动!”武藤信义道:“是!”川本融一道:“好了,井村君,日子还长着呢,好好休息,我们伺机而动,争取拿下这些乌合之众!”几个鬼子指挥官一同鞠躬道:“是!”然后各自离开了办公室。
井村胜男本是日本特工出身,由于军事素养非常优秀,而且在正面战场上屡立战功,所以从少尉变成了中尉。这几年来,他的特战队已经训练有素。在他手下的两个分队中,他们共有的特点是都配备轻机枪,人手一把。不同点是,第一分队为主力军,是进攻小分队,除轻机枪外,还各自配备一把武士刀,以便于突然袭击,出其不意。第二分队为预备队,是防守小分队,主要协助第一小分队作战,除轻机枪外,还各自配备一把狙击步枪,只要第一分队进攻,第二分队就要狙击敌军的重要人员,这样就会让敌军陷入混乱。由此观之,此二十八人的战斗力十分精悍,所谓的兵不在多而在精,就显现于此了。
腊月二十六,胡慧儿从延安学成归来,到达了根据地。王建兴迎接道:“教导员,两个月不见,快把你去延安学来的给大伙分享分享!”胡慧儿笑道:“这可是你说的!新年在即,延安那边要在除夕晚会上表演一个节目!从今天起,在大年三十之前,所有人,包括你,营长,都要给我学会《保卫黄河》!”
《保卫黄河》的序曲即将开始,且听下一章解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