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亦和满江在约定时间来到海边不远的望海鱼馆。
不得不说,这酒馆的老板眼光独到,此处南面一片金色海滩,淡蓝色的海水就在几十步远的地方,一条小道连接身后的港区商埠,两边绿草如茵,花红柳绿。
宽阔的庭院,假山修竹,瀑布小溪,布置很有田园山水味道,与大海拍打沙滩的声音还很和谐。
在北方地区子亦还头一次见到布置成此类风格的酒馆,看来这老板很有商业嗅觉。
在淡淡的海水味道中,子亦二人被早就迎在门口的关海涛领进二楼一处雅座,关海涛解释易侯爷正在与老板安排菜品,马上就到。
子亦看这这关海涛倒是会说话,这易中南明明就是摆摆谱,故意晚来一会。
子亦当然也不介意,一边透过窗口看着大海,一边和周海涛闲聊。
关海涛介绍此店是易家二爷亲自筹办,为此特意走访江南各地,高价请园林工匠设计,聘请闽粤胶东等地名厨指导,在本地独树一帜,连官府宴会也会来此。
关海涛特意询问子亦的师承,子亦直说是师尊很少出现,周海涛也就没有深问,武林中师尊名讳隐匿是常见的事。
俩人正说着话,突然有争执声传来,似乎是旁边的雅座。
二人停止谈话,仔细听了听,是有客人在和侍者争吵。应该是客满只有这个雅座还有人预定了,可来的客人不满,就要这个雅座。侍者虽然一再解释,可对方不依不饶,非常霸道。
关海涛站起来,跟子亦表示歉意,二爷的地面,他不能视而不见。
子亦奇怪,以易家兄弟在此地的势力,还有人敢在这里找事?于是就和关海涛一起去隔壁雅座看看。
二人推开雅间的屏风见有三个人正气势汹汹的在斥责那个侍卫。领头的那个斜坐在椅子上,一只脚搭在餐桌边上,态度极为张狂。
侍者正无奈,见关海涛二人进来,急忙施礼:“关爷来了,这雅间已经预订出去,可这客人非得在这吃。”
关海涛挥手示意自己知道了,抱拳对那为首之人问道:“这位兄弟,欢迎您来本店捧场,不知哪里招待不周,还请示下。”
那人鼻孔朝天,斜眼看了看关海涛,又看看旁边的两个陪同。左手边一人估计认识周海涛,在其耳边嘀咕了几句。
那人看了看关海涛,把脚从桌子上拿了下来,双手在餐桌上轻轻拍了几下,态度仍然轻慢:“原来是关师傅,吾等今天来此是有重要贵客安排,闻听此间海味做的地道,有意照顾生意。不想贵处店大欺客,明明有位子,却不欢迎我等,莫非来吃饭还挑客不成?”此人看来是知道关海涛的。
关海涛微微一笑:“贵客此言重了,开酒馆待客八方,本店全凭宾客捧场才支撑局面,焉能慢待客人。此雅座确实早已预定,做生意全凭信誉,还望贵客包含一二。”
那客人见关海涛不卑不亢,傲慢虽然稍减,可依然不肯罢休“吾等不知谁人预定,信誉什么的也不是我们操心的事,某等来此只见这里空着,是不是预定全凭你们嘴上一说,是不是推脱哪个知晓。凡事先来后到才是正理,这个位置我们坐了!”
关海涛和子亦都明白了,这客人是存心找茬。心中都不免有点恼怒,子亦是因为那人实在过分傲慢无礼,而关海涛是因为这人明显知道此地是易家经营,而且还认识自己,这就是明显的挑衅了。
关海涛今天主要任务是陪好子亦这个客人。易中南领回自己儿子后,问明细节,关海涛仔细说明,尤其强调这年轻人功夫高深。
这易中南早与子亦对话时就知道子亦是王城口音,而且气度非常,见识广博。此时又听闻功夫高超,更是好奇,就有心交往。于是嘱咐关海涛一定请到并好好接待。
关海涛想到此,强忍怒气,面色缓和一下,仍然抱拳说到:“非是本店推脱,实在是有贵客提前预定,来的都是衣食父母,哪个来都是本店的荣幸,绝无轻慢之心。想贵客奔着本店之名而来,定然知道在信誉上是绝不会差的。”
那意思告诉对方,知道本店是易家的还敢放肆?
那人似乎早有准备,听完关海涛的话,竟然不再拐弯抹角:“关师傅,此言有点扎耳,怎么原来是某在无事找事了,素闻望海鱼馆海鲜生猛,不想人也霸道,不能好好接待客人,还强势压人,怎么,听闻关师傅是连城武林名家,还要教训我不成?”
说罢,站起身来,一手轻摸餐台一角,也不见用力,咔擦一声,坚硬的红木餐台竟然被其掰下一个桌角,双手一挫,这块红木竟然粉碎成沫,粉尘从其手指间纷纷洒落地面。
子亦一看,此人这铁掌功夫已经到了收发由心的程度,怪不得敢来此惹事。
关海涛见对方挑明了来找事,再也无法忍耐,毕竟在这里自己也算半个主人,此事不平,不但易老大那不好解释,这子亦也会轻看了自己。
眼见对方露了一手金刚铁掌功夫,不由冷笑,以为会点唬人的铁掌就能在此惹事生非,也太小看了易家。
这关海涛冲子亦一抱拳,略带歉意说到:“子亦公子,还请隔壁雅座少待,这里有俗务处理,稍后侯爷就来,再陪公子饮宴。”
关海涛说完就转身对那人怒目而视,想要教训这无理之徒。
不想那人听完关海涛的话,挥手制止身边也要动手的二人,同时也手往下一压,阻止关海涛还未出口的话,却转头看向子亦,郑重抱拳说到:“这位公子莫非是从奉城而来的子亦公子?”
关海涛愣住了,子亦也很吃惊,这人莫非知道自己,不然怎有此一问?
子亦只有停下脚步,也是一抱拳:“从奉城路过本地,子亦正是本人。”
那人见子亦亲承,不由脸上现出喜色:“真是子亦公子,铁战将军曾带话与我,如果公子路经此地,让某好好接待,不想今日得见。”
子亦一听,是铁战的朋友,再看看周海涛,不觉有点郁闷了。
宴请自己的主人和铁战的朋友居然在这里就要打起来了,这事好像有点尴尬啊!
周海涛一听,此人认识子亦公子,也就不好再动手,看了看子亦,子亦明白这是在看自己的态度。
子亦对铁战是颇有好感,此人认识铁战,听话里的意思关系还不一般,多少也算有渊源,就拱手问道:“不知这位兄台怎么称呼,和铁战大哥如何论交?”
那人也不再有任何张狂得意之色,立马回礼抱拳,面上也有了笑意:“周某名泰,虚长子亦公子几岁,祖上胶东泰安,和铁战将军是曾经的战友。”
见子亦有点疑惑,又补充道:“当年我们同在一个营,他为先锋,我为押运官,一个冲锋在前,一个提供保障,脾气秉性相投,故而结交。后因责罚属下至人死亡,死罪虽免,却无法继续从军,故而返回胶东。”
子亦听他说与铁战秉性相投,不觉腹诽,铁战要是和你今天所表现的一样,不成了痞兵了。
随口问了一句:“把属下打死,你也够狠的,多大过错,至于如此?”
那周泰不由皱皱眉,,似乎不愿意谈及此事,见子亦问起,只得回答:“那人本是周某的副手,那年奉城战事正在紧要关头,他负责押运的物资被偷袭,此人竟然不顾物资和属下,独自逃生。周某一气之下,下手过重,至其身亡。”
子亦这才对其印象有所改观。不想在此地又遇到了父帅的下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