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昊缓缓吐口气。
轻敌、大意、自负，以往从没像今天这么狼狈过，极度自信反而成了弱点。
“孙昊，你还好吗？”柯拉跪在地上既紧张又庆幸。
孙昊伸手抹去柯拉脸上的泪珠，表情痛苦，“我要死了，这是回光返照。”
“你不要死！我不要你死！”柯拉终于忍不住，伏在孙昊胸口嚎啕大哭。
孙昊满脸痛苦，“你再不起来，我真要死了。”
柯拉哽咽着搀扶起孙昊。
灵魂被拉扯出来，又重新填入身体，这感觉真让人印象深刻。
孙昊低头瞧着斯塔福，这人的闪灵居然是往生？
他应该就是故事的主角睡梦医生。
强行接引灵魂，与往生相比，摆渡人这个称呼要更适合。
将灵魂从世界一端送入另一端，从生者的世界送入死者的世界，不论你是否同意，一旦搭上渡船就没有反悔的可能。
“要不要杀了他？”柯拉愤恨地盯着斯坦福，就是这个人害的孙昊痛苦成那种样子！
孙昊摸着柯拉脑袋，失笑道：“不是每个人都非死不可，让我想想好吗？”
柯拉脸上露出惬意，似懂非懂地点头，“那好吧。”
怎么处理这个麻烦？
孙昊仔细思索。
如果将能力者分为几个序列，贤者、小女孩应该站在最顶端，珍娜、斯坦福在第二序列，即各自手下的最强者。
“单方面屠杀吗？”孙昊自言自语道。
“什么？”柯拉扭过头。
“柯拉，你一个人可以杀死这么多人吗？”
柯拉摇了摇头，有些失落，“我做不到，如果…如果我再强大一点，也许可以…”
孙昊缓缓点头，这样吗？
“我不希望你吃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孙昊认真地盯着柯拉双眼。
不管任务是否失败，不管这里是否是游戏世界，柯拉这个可爱的小姑娘，都不该成为嗜血恶魔。
柯拉也认真回应，“好。”
得到肯定答复，孙昊松了口气，继续说：“如果遭遇危险，不要顾忌太多，该杀就杀该吃就吃，你要知道，你的命比什么都重要。”
这算是表白吗？
柯拉小心翼翼地把脑袋埋进孙昊肩膀。
孙昊恰好抬起胳膊朝远处招手。
柯拉满脸幽怨，又是这样…
小女孩的势力看似大减员，但关键人物小女孩、斯坦福都毫发无损。
而贤者能够屠杀这么多超能者，却放过斯坦福这条大鱼，说明他不如表现的那么强势，很可能已经受伤。
天平已经朝小女孩倾斜，那么斯坦福肯定不能放过了。
远处三个警员朝这边走过来。
孙昊拒绝被柯拉搀扶，竭尽全力站直身体。
杀死斯坦福，天平会朝贤者倾斜，且无法更改。
毕竟，珍娜很可能还活着。
孙昊神色冷漠，“带上他，我们走。”
...
阳光穿透树叶照射下来，落在晶莹剔透的露珠上，犹如繁星闪烁。地面光影若隐若现，橙黄的秋叶与风共舞，来回摇摆。
抬起头，远方月亮的轮廓变得模糊。清新的泥土芳香将动物唤醒，鸟儿叽叽喳喳响起呼声，结伴迎接崭新一天。
孙昊骑在怪物背上，有些欲哭无泪。
丛林里没有平坦的路，而怪物脊背又高高鼓起，一路走一路颠，平常人还没事，孙昊这病号别提多难受了。
柯拉跟在旁边，小心防范着周围，吴芸还是远远跟在最后。
放吴芸到身后也有分散开的意思，避免警员反扑，吴芸的存在更像是悬在警员头顶的剑，谁也不知道它何时会坠落下来。
前面负责探路的是警员卡里，这也是迫于形势。三名警员各自分配了“坐骑”，这样所有人都有了代步工具。
柯拉扭头看了眼孙昊，瞧他摇摇欲坠，满脸生无可恋的样子，难道伤势还没好吗？
想到孙昊挣扎翻滚的样子，柯拉心头发紧。
能让从始至终保持冷静的孙昊，痛成那种样子，想想就让人不寒而栗。
柯拉目光中透着危险，冷冷地瞥了斯塔福一眼，斯坦福正在怪物背上昏睡，四肢牢牢拴在怪物身上，即使苏醒也不可能挣脱。
更何况…
柯拉默默向怪物传递命令，怪物抬起爪子，用指尖抓了抓胸口，胸前绳索被切段了几根。
希望你不要逃走，不然的话…
柯拉勾起嘴角，眼睛弯起月牙。
队伍朝着丛林深处走去，阳光刺破了黑暗，让视野变得更加清晰。
飞鸟的呼声极为悠远，声音穿过密集丛林，显得格外清脆。
孙昊警觉地控制怪物停止，“都停下！”
“怎么了？”柯拉疑惑道。
不对劲，鸟叫声太微弱了。
动物的感知器官与人类不同，它们时刻生活在危险中，既要避免苍鹰、狐狸，又要防范毒蛇、猎人，它们对危险的感知极强。
鸟儿遍布整座丛林，叫声为什么这么微弱？它们在有意识的避开这片区域！
是豺狼还是猛虎？
或者说，是小女孩还是贤者？
孙昊跃下怪物，轻轻嗅了嗅，空气中没有半点血腥味，反而怪物身上的腐朽味儿更重些。
“孙，出什么事了？”卡里姆疑惑不解。
队伍为什么要停下来？前面的查里也在回头张望。
孙昊没有拒绝警员跟随，因为明面上的监视更容易控制。
如果让他们藏身暗处，比如卫星、飞机，指不定什么举动做的不对，一颗导弹就飞过来了。
有人会觉得，摆脱监视不是什么难事，然而对于一个国家来说，信息技术的合理运用远远超出人们的想象。
孙昊侧耳聆听，周围除了风吹动树叶的声音，除了怪物沉重的呼吸声，什么动静也没有。
“不对劲，这里实在太安静了。”孙昊视线扫过地面。
左右树枝没有折断，地面铺着厚厚落叶，看不到脚印。
柯拉向怪物发出命令，十几只怪物立刻冲入两侧丛林，足足五分钟，怪物们完好无损的回到原处。
“可能我太敏感了，我们继续走吧。”孙昊翻身骑上怪物后背，队伍再次启程。”
丛林深处，松鼠从树洞里露出脑袋，刚才真是吓死鼠了！它灵活地扭动尾巴，蹿上树干，将刚刚丢下的松果塞进嘴里。
“哗啦！”
松鼠惊慌失措跑回树洞，松果打着旋儿从树上坠落，砸在老者头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