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夜半,临水一方。
借着夜色隐匿着,年蓬突然心绪不宁。
对面的再下突然招了招手。
“你有没有觉得这个水榭里有点古怪,从一进来我就觉得浑身不得劲?”再下突然觉得水边的那一丛丛水草有些慎得慌。
“谨慎些!”年蓬在一刹那觉得有些熟悉却又说不上来的感觉。
再下不愿意两人分开寻查,年蓬也只好随着他。
榭房里是空的,倒是水面上摆着石桌石椅。
年蓬终于发觉是哪里熟悉了!八经周易。
洛阳城的木门旧楼里,就是这样的摆设!
那么八经的核心就是……
年蓬立马拉着再下,两道烟影飘然而去。
水池里,倒映着浮动的水草,若是细细的看,分明就是细网如丝的面遮。
两人回到客房,再下看着两人还拉着的手,连忙松开:“你发现了什么?”
“这仁家的人已经察觉到咱们了!明日我们若是分开后有什么意外,能走立马走。”而且这下半夜恐怕也不好过了。
年蓬向来就是跟着老爷子打杂的,老爷子据说跟着师祖学,也是个半吊子。
那八经周易,年蓬就是个半吊子里的半吊子。
“不碍事,在几个小将面前脱身我还是有办法的?”再下略有些轻松地说。
年蓬看似随意一问:“那要是一院子的小将呢?”
“多大的院子?”
“刚才咱们去的那么大的院子?”
再下突然明白过来那种怪异感是怎么回事了:“幸好我们跑的快,这么一来小弟一定和他们仁家脱不了干系!”
四个势族如果都有这样规模的小将在,岂不是要死翘翘了。
“先养精蓄锐吧!”年蓬说罢便闭目养神。
再下见此也只得休息,周身隐隐透着及有规律的气息。
可惜这一幕,年蓬没看见。
许久,外面的夜色加深了,连着空气中的木香都生生的被拦截了。
年蓬一直在回忆着老爷子当初布卦经的情景,往事一幕幕突兀的涌上心头。
恍惚那一日,年幼的他躲在慈姑的怀里。
院子里也是站满了,身着青袍战甲的小将。
狠狠压下情绪,手指快速的张合着,不断重复着。
外面的空气好像渐渐逼近了,然而却在接触门的一刹那,纷纷散去。
年蓬不敢停下动作,许久后才察觉背后额头都是密密的汗。
而再下就像睡死过去了,外面的动静对他毫无影响。
……
京都皇城,美人赤脚,以便于那朵栩栩如生的金铃花刺青迎风绽放。
正所谓,朱砂痣,白月光,最难相忘。
“陛下,这是新鲜的羊笋汤,新做的花样!”内侍接过小侍送进来的汤品。
“嗯,确是不错!”精巧的饭食完全养娇了帝王的胃。
两杯金樱子酒,还未尝到什么滋味,要不是皇后时常劝着,恨不能痛快的喝上一场。
金樱子酒有助于阳元,所以内侍识趣的并未多劝。
内殿,殷洛正在食用饭食。
有内侍从外头进来行礼道:“见过世子!今日陛下饮了一碗汤觉得很好,就让人给送过来给世子尝尝!”
殷洛让人端上来,味道果然很不错。
见状伺候的内侍赶忙使了个眼色让人将拿那道白菱藕给撤了。
“撤了做什么?”殷洛还准备尝个鲜呢!
“世子,刚才有只虫子飞进来落进去了,都怪奴才们没有清扫干净,要不叫膳房再给您做一道?”内侍很是懂事的赔罪道。
殷洛自小被母亲教养的很好:“不必了,我也已经吃饱了!”
每日,吃过饭消食一会儿,皇后的长子“常”,就颠颠的跑来找他,两人习字练枪,日子久了感情很好。
……
白芨新置办的小楼遥遥对着晁州人的府邸。
“大人,这是春鹂送来的羊笋汤!白菱藕。”旁边的侍从,揭开饭盒,一股子鲜香充盈着厅堂。
见自家大人喝的高兴,侍从劝道:“白姑娘对大人这样关心,大人何不让白姑娘入住府内?”
“人家不愿意,不该问的别问!”晁州人责怪道。
侍从连连道是。
近年来,晁州人一直密密查探金铃花的存在。
却一直无迹可寻,但是漠北周边进贡的美人却描的是金铃花刺青。
不免头痛,区区一朵金铃花就把陛下迷的五昏三道。
要是哪天那个女人回来,自家姐姐岂不是要腾位置了。
“一群饭桶!”晁州人烦躁的甩开了盘子。
不理会侍们的恐惧,晁州人踱步而去,回过神来,只见花林掩映下隐隐错错的有道人影正对着自己笑。
细细看去没有人,但是偏过头的余光里,还是站着一个人影。
“是谁?偷偷摸摸,还不出来!”晁州人大呵一声,然而空寂无声。
有家军赶过来,四处查看一番,一无所获。
晁州人转身急步离去,本要去卧房的步子,却在半道上生生的变了方向。
此时一声呲笑若有若无的转瞬急逝。
片刻后,卧房门被打开又合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