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许元正打算把诉纸给烧了,没想到这火镰还没打着,就听见后面传来:“许老爷!你好大的胆子!”许元吓的赶忙回头看,还没回过去,就感觉手中的诉纸给人抢了去!又急调回头过来,只见李捕头正把抢来的诉纸往怀里揣。
许元彻底的慌了,马捕头一手抓着他的肩膀:“许官人跟我们走一趟吧!”许元自知逃不掉便束手就擒了。许元被马李二位捕头押出门外,就看见道长和张大胆在外面站着,心里一下就明白了,心说这也怨不得别人!
一直就把他押到知府衙门,李捕头将诉纸拿给严大人观看,严大人在大堂上对着许元冷眼观瞧,许元自知无法抵赖便都招了。严大人一拍惊堂木:“来人啊,将他押往大牢!等候发落!”手底下的差役便上来准备把他押往大牢,这时只见仵作急忙上来禀告:“回大人!这三尺巷废宅的两具尸骸找到苦主了!”严大人示意差人先不要把许元收押监牢,等问完再说:“这苦主是谁?”“回大人,这苦主不是旁人,乃是李府原来主人的二少爷林柏嘉!”“先带上来!”说罢手底下的差役便把一个落魄书生给带了上来。
严大人看着此人便问:“堂下何人?!”落魄书生往下一跪便说:“叩见大人,小人林柏嘉,乃是三尺巷那两具尸骸的苦主!”严大人又问:“那两具尸骸与你是什么关系?”“回大人,一位是家父林强,另一位是家兄林柏鹤!”严大人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那两具尸骸早已化成白骨!你是如何认得!?”“回大人!小人看公文上的玉佩与家父生前所戴十分相似,这才来认尸,不想还真是家父!家兄自幼左腿残疾,另一具与家兄的情形无异!因此肯定是他们二人!”
严大人点了点头:“从这两具尸骸上看,他们早已死了多年,为何这么多年从不来报案到现在才来认领?!”“回大人,其实家父和家兄早在五年前突发癔症都死了!五年前就埋在城外北边的祖坟里,不成想被贼人刨了出来,埋在这三尺巷里让人践踏!还望大人替小人找出这偷坟掘墓之人,治以重罪!”
严大人看了一眼跪在一旁的许元,许元急忙道:“大人,此事小人真的不知啊!他这死去的父亲和大哥小人从未见过!他所说死者是五年前死的!而这宅子小人是四年前才从武老爷那买来的。买来后除了修高围墙之外就再也没动过!我也从未与他们谋过面!更不曾有什么过节!还望大人明鉴!”严大人看了一眼他们二人,又想了一会便问林柏嘉:“是否如他所言?!”林柏嘉也只是点头说:“小人从未与他有过过节!想不是他所为。”
差役都觉得奇怪,心想这宅子莫非又闹鬼不成!?这么想着但都没敢说出来。严大人示意先将许元押往大牢,便看了一眼堂下站着的道长和张大胆,对道长说:“此事也甚为怪异!不如道长帮忙去林家的祖坟看个一二如何?”道长也只能答应,又命马李二人跟随。四人便跟林柏嘉出来,前去城外的林家祖坟。
出了知府衙门,张大胆就好奇的打量这林柏嘉,心想这原来也是个大户人家,怎么现在这样的落魄?这衣服比我师父的也强不了多少啊!还有这猴瘦猴瘦的样子!不会是个大烟鬼吧!难道是个败家子?你别说这柏嘉!柏嘉!念着还真像败家!心里这么想着嘴里没敢说出来,林柏嘉看张大胆一直打量自己也觉得别扭,但也没敢说什么。道长在旁边瞟了张大胆一眼,知道他又在胡思乱想了,就假装的咳嗽了一声。
张大胆听见咳嗽才知道自己刚才失态了,毕竟一直盯着别人看不是个好习惯,于是就假装看着周围的树木,夸赞道:“你们看啊!这环境可真是不错啊!左有山右有水的!真是个风水宝地!这要是在这盖个房子住,那真是安逸的很啊!”旁边二位捕头听了对视了一眼,又同时转向张大胆,脸上有点想笑但还是憋住了。张大胆问他们:“你们二位怎么了?这样看着我?我脸上长花了还是长草了?”
道长在旁边笑着说:“这有山有水当然好,这片地在广州城是出了名的!不过这说也奇怪!没买到此地前,很多人都不惜重金求购!但买到手后就置之不理了!你说这怪不怪!?”张大胆疑惑的问:“师傅!为什么会这样?来这安家不挺好的吗?”道长摇摇头:“来这里安家的恐怕除了你,广州城找不出第二个!这片可是坟地啊!”二位捕头直接大笑起来,张大胆也尴尬笑道:“师傅明知道我不认得这里,还故意戏耍我!”
又走一会林柏嘉就示意到了祖坟,把他们四人引到他父亲和大哥的墓前,他和这四位也不熟,便兀自找了个凉快的地方待着去了。道长一看这两座墓就觉得奇怪,张大胆看在眼里便问:“师傅怎么了?”道长摇了摇头说:“这虽说是坟地,但这两座墓不像是埋过人的样子啊!”张大胆看了一眼:“是不是没有那个什么彼岸花?”道长也只是摇摇头。马捕头围着坟饶了一圈后回来就说:“道长,这林少爷不是说了嘛,这尸首被人刨了,埋到三尺巷那边了,里面没人是肯定的!”道长也没说话,围着这两坟头转了好几圈,又看了旁边的坟,摇着头就回来了。
李捕头见道长这情形就上前问:“道长,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道长只是皱眉的说道:“正所谓,孤阴不生,独阳不长,故天地配以阴阳!”说完指着着旁边的坟:“你们看这边的坟!阴藏于下,阳覆其上,阴为阳动,故杂草丛生!而这边的两座坟!风动成沙,化而为土,不坚不固,有阳无阴,有生无息!”张大胆一听便走上来严肃的说:“师傅这说人话该怎么讲?!”
道长便讲人话道:“依我看这两座坟根本就空坟冢!里面根本没埋过人!一天都没埋过!”张大胆和马李二人吃惊道:“空坟冢?不会吧?!连一天也没埋过?!”道长点了点头,树下乘凉的林柏嘉一听便说:“什么空坟冢!道长真是口敞!这坟是我亲眼看着埋进去的!怎么就一天都埋过?!”道长便问:“你亲眼看着埋进去的?”林柏嘉肯定的答道:“是!我亲眼看着埋进去的!”道长又问:“那这棺材钉上的时候你是否也是亲眼得见呢?!”
林柏嘉想了一会摇了摇头说:“这个我到没有!当时我回来的时候,这两副棺材就已经钉上了!”马捕头没好气的说:“什么叫你回来的时候就已经钉上了?合着你钉的时候你没在家?”林柏嘉尴尬的说道:“我当时在外面忙事!等赶回来的时候头七都过了,也就没看到钉上,这看不看又有何关系!都钉上了还能跑了不成?!”李捕头在旁边看着日头,嘴里慢悠悠的蹦出:“这等大事你都不关心!那你可真个糊涂车子!”说完觉得话有点言重,就跑树下看天去了。
道长又问林柏嘉:“当时情形你还记的清楚吗?都和我说说!”林柏嘉不好意思的说道:“这年深日久的,我记得不是很清楚,不过有个人记得应该是没错的!”道长好奇道:“谁?!”“是我家以前的管家福伯!这丧事就是他一手操办的!”“他人在哪?你带我们去找他!”林柏嘉苦笑道:“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四年前我就把家丁奴仆都遣散了,福伯他去哪我就不知道了。”道长心说你这不是白说了嘛!
又在坟地查看了一会,发现在这耗着也不是事啊!就都回来向大人复了命,把这的事说了一遍。严大人就命衙役到下面县衙去找衙司,看是否能找到福伯这个人,这事一无线索二无人证的,也只能等到找到福伯之后再说了。林柏嘉退下后严大人把他们四人招到二堂来,对他们说:“明日之事我已吩咐两位县令准备了,具体的事宜等明天我再向你们安排,切不可走漏风声!”四人向大人保了证后也退了下去。
马李二人还有其他公务就赶去办事了,道长和张大胆便回道观。一回到道观,就发现王五十坐在后门的门槛上,肩上还有个包袱。张大胆就问王五十这怎么回事?还没等王五十开口道长就先开口道:“五十啊!是我连累你了!”王五十也没有埋怨道长:“道长见外了!这事本不是你的错。”张大胆没明白什么意思,王五十这才说出来,许元被抓后,衙门便传消息到了许府,大太太一怒之下就将王五十赶了出来。
“道长我现在没地方去了,你可得收留我啊!”王五十打趣道,道长就说:“这里你想住就住下,虽是道观但你就当是自己家,这两边厢房都有床铺,再说这事也是我误了你。”说完就要领王五十进观里,帮他安排床铺。张大胆在一旁插道:“师傅我还没开门呢!你们要学燕巴虎飞进去?!”王五十在一旁骂道:“那你还不赶快开门!”
进得观里王五十就在张大胆旁边安了床铺。安完了床铺道长就把茶端了上来,三人就在大通铺上开始闲聊了起来。聊起小时候是怎么捉弄道长的,又聊到王五十是怎么投奔亲戚未果,最后说到到空坟冢的时候王五十才说:“我最开始在城里干工,就是在这林家干的!没想到这墙下压着的却是这林老爷和林大少爷!”道长和张大胆一听王五十在林家干过活?就问:“那你可曾记得当时钉棺材的的情形?里面是否有人?!”王五十摇了摇头:“我去林家的时候,正值林家办丧事缺人手我才进去的,我去的时候这棺材早就钉上了!”道长接着又问:“那你可知道这福伯在哪吗?”
王五十一听疑问道:“福伯?什么福伯?”张大胆贴上来说:“就是林府的管家福伯啊!你没见过?!”王五十一拍大腿:“嗨!这管家哪叫福伯啊!管家叫寿伯!”张大胆一听,心说这林柏嘉还是个糊涂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