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胆拿着短枪,对着天上一通乱比划,双手用力一扣扳机,便听见一声巨响,他也没个防备,吓得把枪都给扔了。心说好家伙!这东西声音怎么这么大?跟个大炮仗似的!想捡起来再试几下,刚一弯腰就见天上掉下一只天鹅来,正好掉到把那枪上。
看着这只天鹅,张大胆就有些傻眼,心说这是被我打死的?还是被这声音吓死的?我都没想吃鹅肉,你怎么自己跑来了?再看这鹅都不动唤了,就一把将它提溜起来,拿过来一看还流着血呢。
就好奇的看了看天上,看不见有其他东西飞过,更没听见声音什么的。心说这肯定是被我打死的!便傲娇的点了点头:“我的枪法也是出神入化啊!这天鹅恰巧从我头顶飞过,一下就被我给打死了!我以后也别叫什么‘张三掌’了,直接改叫‘张神枪’得了!”就神气的拿枪瞄准了一树枝,“啪啪啪~”连打了五下,再看这树枝安然无恙。
觉得有点尴尬,就假装咳嗽了一下:“我看还是‘张三掌’好听些,毕竟祖师爷是张三丰,名头大些,说出来也能镇的住别人!”
说完就觉得手指有些酸痛,这扳机扣一下,就得要六七斤的力气,他在城堡那边,都扣了一晚上墙缝了,又跑这来扣了半天扳机,当然会觉得痛。就吹了吹手,又看了看枪和天鹅,心说这枪可真是好东西!比弓箭还厉害,我有了他和这笔钱财,师傅应该就能救出来了!
便又往短枪里装了六粒子弹,装好了子弹就往左腹边插放好,这样拿的时候也方便些。弄好了枪就把钱袋子系紧了,往腰眼上一扣,又满意的拍了拍,然后把天鹅给提溜着想走。
但看了看地下,又觉得不放心,这地上痕迹也有点太明显了。便掰了根小树枝,把地上的痕迹都给抹平了,心说这沿岸好像也就只有这一片红树林,应该是没跑,而且里面的松树太扎眼了,都不用我做记号!又默念了两遍:向南十三步!向南十三步!
就一边的倒退回去,一边擦着脚印,回到岸边又找了小船,就把天鹅往船尾一扔,看着这天可还没亮呢!又想到这运石的车队,好像是中午才到城门口,现在时间还长着呢,就摇摇头,心说可有的等了!
觉得有些累,但也不敢躺着,生怕睡过去,这荒郊野外的,万一真睡着了,再来个拿刀的怎么办?就算没来人,不小心给睡过头了,那再想进城就得再等几天了,那我哪耗的起啊!就一边强行睁着眼,一边不住的点头,别人是熬鹰,他是熬他自己。
一直熬到了天光大亮,张大胆这才起身把船给摇了回去,就回到了来时的码头。一到码头他就把船给扔岸边不管了,心说这船本来就不是我的,我拿它有什么用?扔这谁爱拿谁拿去,反正我是带不进去城,我进城还费着劲呢,而且说不定这“钱三夜”还在寻它!万一遇上他,我俩再因为它打起来还麻烦了。
上了岸就直接向永清门走去,然后在进城门洞的对过,找了一个石头坐着。就盯着周围的车辆看,生怕运石的车队回来早了,一边盯着,还一边不住的点头。他来的时候城门都没开呢,外面茬了一堆车辆和行人,小摊也慢慢的开始摆了起来,那就更挤的慌了。
城门开的时候,车辆和行人都开始排起队来,这队伍排的也是奇怪,直挺挺的队伍排到他这边,就都拐了个弯,排人的队伍向左拐了,排车的队伍向右拐了去。张大胆一夜没睡,这脑子就有点懵,也想不清楚,心说这堆人干嘛呢?排队怎么还排出个“人”字型来了?现在进城都需要这么干才能进得去吗?这我还真是头一回听说!
一边想着,一边就困得直点头,看着右边这排队的车辆,心说这样排也好,刚才还觉得这里太挤太乱了,正愁不好看这些车呢!现在都挨个的从我眼前拐过去,只要我不是瞎子,这车队就别想跑!
等着等着就觉得肚子有些饿了,拍了拍不争气的肚子,又摇了摇头,心说晚上不是刚吃过吗?怎么现在又饿了?这人可真是麻烦的很!每天不是吃就是睡的!浪费在上面的时间都不知道有多少,但转念又一想,不浪费这么多时间去吃睡,人又怎么可能继续活着呢?
越想越糊涂,心说得了!咱现在都是腰缠万贯的主了!吃点就吃点吧,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喝碗粥也不耽误看车的差事,再说不就是两文钱一碗嘛!我还真有点喝不起……
张大胆到这才想起来,他现在是很有钱,有一百零三根金条呢!还有一大把珠宝和三把枪!就算这些钱财都不全在身边,但腰间还挂着三根金条和六个宝石啊!而他现在却拿不出两文钱来!昨晚光顾着往钱袋子里装金条和宝石了,就都把银子和铜板都扔在了地库里,连一个铜板都不给自己留,现在也没地方淘换去,难道叫他拿着金条买去粥?
“劳驾!给我来一金条的粥!”心说我要真的跟卖粥的小贩说,他会是怎样的反应?是直接晕过去?还是直接骂我是疯子?还别说我现在这样,还真的有点像疯子,浑身黑乎乎的,手里还提溜着一只大白鹅,这一黑一白的,看着是有点不太正常,我怎么就忘记洗了呢?想到这才想明白,哦!敢情这些排队的是在躲我呢?!
都想起楚了,就看了看排队的人,心说我现在这个样子,威力也真够大的!两丈以内都没人敢靠近,我都可以改名叫“张净街”了!你看你看,那个回头的见我在看他,都害怕的跑了!连队都不排了!这为什么许的!
也没办法,就一直在这边耗着吧,慢慢的人流量也小了下来,等快到中午的时候都不用排队了,但张大胆这边也快饿晕了!就觉得肚子里面打成一锅粥,仿佛都冲他喊着:“我们要吃饭!你现在都是腰缠万贯的主了!却两文钱都不舍得花!你这是虐待我们!这是不人道的行为!我们要抗议!抗议!”
张大胆就捂住肚子,看着旁边的小摊不住的感慨:曾经有两文钱放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等到我失去的时候才后悔莫及,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如果上天能给我一个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会对那两文钱说……我需要你。如果非要在这两文钱的后面加一句话,我希望是……大碗的!
饿的前胸贴后背的时候,终于看到了希望,这运石的车队终于回来了!张大胆强挣扎的站了起来,老头迈步似的向车队挪过去,见带头的是老刘头,张大胆就一边走着,一边伸出一只手向老刘头晃着。
老刘头见有个浑身黑乎乎的人向他晃来,心里就有点害怕,再看这人手里还提着只鹅,这鹅好像还是死的!心说这是干嘛啊?想拿鹅讹我,然后讹我赔鹅?哎!怎么听着像绕口令?可我没杀你的鹅啊!你找我干嘛?等这黑乎乎的人近到前来,才发现这人原来是“张五十”!
一看认得,老刘头就立马跑了过来,把张大胆搀到车队里,然后疑惑的问:“你怎么了?怎么这副打扮?”张大胆有气无力的说:“别说了,我都快饿死了……”老刘头看着他这样就忍不住的发笑,然后从腰中的袋子里掏出一块饼来给他。张大胆冲他头点头,表示谢意,然后抓起饼来就往嘴里塞,一口就把饼整吞了。
老刘头一看嚯!这饼我咬五口都没问题,他一口就干掉了,这嘴是直通的肠子吧?现在的年轻人可真有点本事啊!看他不够饱的样子,又从袋子里摸出一块来递给他。张大胆又点了点头,也是一口吞了下去。
一见“张五十”这样,老刘头就到前面的车里,拿了水囊过来给他:“吃饭要细嚼慢咽,要不然容易落毛病!”张大胆听了直冲他点头,老刘头看他连话都说不利索,也没办法:“先进城吧!有什么事咱进了城再说!”
张大胆就跟着车队一起到了门关处,这门官一看这人脏了吧唧,觉得可疑就想上午问问,但一看是运石车队的人,就没敢上去多管这闲事,便让他过去了。跟着车队进城后没多一会,就来到了教堂。
蔡工和王五十他们都在外边等车队呢,远远的就看见车队里有一个奇怪的东西,浑身黑乎乎的,也看不清是什么,但想着应该是个人!要不这老刘头早跑了!等近些了一看,这人手里还提溜着一只鹅,心说这是干嘛?一黑一白的学黑白无常?
车队停好了以后,蔡工再仔细一看,发现这黑乎乎的东西居然是“张五十”!吓得往后蹦了一蹦,心说他这又怎么了?今天早上就不见人,中午回来一下就变成这样了?昨晚没休息好?可他这是干嘛去了?这是打野去了吗?要不怎么手里还有一只鹅啊!我得多加小心才行!要不他回头再把我当猎物给打了,那可亏大了!刚想到这,就赶紧躲到了王五十身后去。
王五十一看张大胆这副模样,就知道他昨晚肯定不顺利,但人看着应该是没什么大碍,便说:“这真是屎壳郎掉煤堆里,不动唤真不知道是你啊。”张大胆吃了东西,又一宿没睡,正困得直点头呢,都没听清楚王五十说的是什么:“啊?”“啊什么啊!还不快回去洗洗去!要不然蔡工该生气了!”
蔡工抓着王五十后背衣服,紧紧的躲在他身后:“我可没生气啊!这可都是‘王大胆’说的,我看你打野打的挺辛苦的!不如赶快回去休息吧!怎么样?”张大胆听完后也没说话,就不住的点头,然后把鹅丢给了王五十,又哈了个大哈欠,脚步踉跄的回房间去了。
王五十接过鹅来,看了一眼,发现已经死了,心说这鹅应该是没什么用!要不然张大胆也不会直接丢给我了。张大胆都走远了,蔡工还紧紧抓着他的衣服不放,就扭过头看了看,见蔡工在他身后鬼鬼祟祟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小偷呢!心想逗逗他!一把就将手里的鹅向后面扔了过去。
蔡工光顾着看张大胆了,都没留神王五十这边,等再注意的时候,就见那只死鹅向自己“飞”了过来,吓得跑到教堂里躲了一天,都没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