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有点恼火,编故事也不用这么诅咒人家吧?“最后一天”?她唐小艳得了绝症吗?我明明看到那一天她还是活泼乱跳的,哪里像要离开人世的人?
“枫儿,也许你不会相信或是你根本不愿意相信,我和唐小艳都不是人。”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有点哽咽。
“莫非你们都是禽兽?”我空洞的回答着,但已经开始心神不宁。
“你不是没怀疑过对吗?”他望着我言语里满是肯定。
我怎么说?我一次次的怀疑他是幽魂,但我又一次次的找理由否认,我不愿意相信他和我已经阴阳相隔,我爱他,可以包容他一切的是非对错,可他不能是鬼,因为人鬼殊途。
“是的,我怀疑过,但我相信你在十年前的那次抗洪抢险中根本没有牺牲对不对?”与其生他的气,我现在更宁愿澄清另一个事实。
“枫儿,你随我来。”他把我从沙发上拉起来,走进卧室,然后把自己关在了门外,就在我一眨眼的功夫,他倏的就出现在我面前,“这下你相信了吧?”
我呆在那里看着他说不出一句话,这么久以来我一直极力否认的事实,就被他这么轻易的证实,我不甘心。
“你什么时候连穿墙术都学会了啊?”半晌,我只想出了这样一句话。
“枫儿。”他叫着我的名字用力的把我揽入怀中,紧紧拥抱着,像是怕一伸手我就突然不见了。
我想推开他,可已经力不从心,眼泪不争气的像断了线的珠子,我用力捶打着他的背嘶声力竭:“程毅,你这个骗子,你为什么要骗我?你是豺狼虎豹都行,就是不能是鬼,我读了那么多书,你要我怎么相信这世上有鬼?”
他抱得越来越紧,紧得我快要透不过气来,他再也没有只言片语,也许只是想用这种方式告诉我他没有骗我,因为再多的解释都只会让我抗拒。
感觉自己越来越无力,慢慢的便失去了知觉,再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床上,程毅坐在床边捧着我的手正轻轻的亲吻着,见我醒来,他高兴的笑了。
“程程,我刚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梦见你和唐小艳好上了,不要我了,后来你还告诉我你是鬼,把我给吓坏了,还好不是真的。”我大概真的是做了个比一个世纪还要漫长的恶梦。
他怜惜的望着我,欲言又止,而我可能已经神经错乱了吧,分不清哪是现实哪是梦境,我期望那只是一场恶梦,如今梦醒后,他仍然是属于我的活生生的一个人,没有伤害、没有幽魂、没有离别、没有穿墙术。
“枫儿,今天先好好休息,我明天带你去个地方。”说着他站起身来。
“不要走,就在这里陪着我好吗?”我已经很累了,只想找个最可依赖的肩膀靠靠,他是人是鬼又何妨?
第二天,程毅带着我踏上了去湖北的列车,然后辗转到达了一个叫嘉鱼县的地方,当“烈士陵园”几个字赫然印入我眼帘时,我再也挪不动脚下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