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凌斐开口，荏苒柔声讲解，“其实他给你的剑确实是我的复制品。”
“荏苒剑号称时光之剑，甚至能在一定天地范围内颠因为果，对于自身存在的合理性，修改起来更是轻松。”
她的粉唇微微嘟起，俏脸上闪耀着诱人的光芒，似乎在疯狂暗示“快来夸我”。
凌斐顿时恍然大悟：
那天，荏苒剑自行修改了事实：凌斐带走的才是荏苒剑本体，留在家族的反倒是荏苒剑子剑。
这种修改，与天地大道无可厚非：凌斐带走了荏苒剑本体，才能一路上风雨无阻。家主因为持有子剑，才没能战胜敌人。
于因果上，这种修改反而使事情更加合理，自然不会被天地排斥。
这并不意味着颠倒时空是什么容易事，毕竟钟山殿沦陷和凌斐离家游历这两件事的发生时间相隔久远，强如荏苒剑，同样也为此沉睡了三年。
……
凌斐轻轻一笑，想起了另一件事，“所以说，那天，石魔要踩中我的时候，它突然发现我身旁的一只小老鼠更该死？”
“才不是。”荏苒笑容明艳，似乎在奚落凌斐，可目光中又蕴含着几分赞许，“它只是看偏了，没踩中而已。”
“原来如此，”凌斐颔首道，“时光之道果然奇妙。”
石魔自己没踩中，和莫名其妙出现的一只小老鼠，自然是石魔的自身原因更加“可信”。
……
“先不说这个，凌家的绝学你掌握了多少。”
“呃，无锋守势算吗？”
“勉强算吧，还有吗？”
“没了。”
……
“我看你天赋过人，怎么只学过一门绝学。”
修长的食指搭在粉唇上，配上略带疑惑的目光，此时的荏苒娇俏可人。
凌斐脸上有些挂不住，“这个说来话长……”
事情还要从凌斐幼时说起。
……
“小子，你又贪玩。”
“没有。二叔，我在练无锋守势。”
“我不信，你演来给我看看……”
“你看……”
“嗯，一般般吧，继续努力。”
“嘻嘻。”
……
“小子，你又贪玩。”
“没有，我在练无锋守势。”
“我不信，你演来给我看看……”
“你看……”
“嗯，有几分火候了，切不可掉以轻心……”
“知道了知道了，谁不知道我凌斐是同辈中最刻苦的。”
……
“小子，你又贪玩。”
“没有，我在练无锋守势。”
“你怎么天天练无锋守势！我凌家就没有其他绝学值得你修炼吗？”
……
无锋守势，说高不高，说低不低。
长剑短打，大臂转动小臂，小臂转动手腕，手腕转动手中之剑。
错综复杂的旋转之中，手中之剑如附骨之蛆，护住自身半米内的范围，锁定对手的气息，让对手无法找到出招的时机。
说是守势，其实用于进攻也完全可以。
说是无锋，其实这种纠缠反复，比利刃更让人心乱。
凌家的烛九阴血脉，能够增强对时间流逝的感悟，锁定气息便更加容易，精神交锋也不会出现纰漏。
所以，无锋守势虽不是凌家最为强横霸道的绝学，却是凌家最具有特点的绝学，堪称凌家的招牌。
而越是善于机变、心思玲珑的人，越适合无锋守势的修炼。
凌斐号称凌家小辈中最不守旧规、最离经叛道之人，他每日只喜好打听见闻，翻阅古籍典故，行事却放荡不羁，更是有”无药可疗狂“的美誉。
在无锋守势的修炼上，凌斐可谓天赋异禀，他不过学了三次，就学成了。
至于哪三次，大家不妨向上翻一下。
……
”噗嗤。”听完凌斐的讲述，荏苒忍俊不禁，笑靥如花。
哪怕曾经认识过很多为家主，已经深谙凌家人的气质。第一次见到这种奇人，荏苒还是觉得满是趣味。
见佳人美好笑颜，凌斐也带上了一丝莫名笑意。他微笑注视着荏苒，赞美着上天赐予他这般灿烂的光华。
虽然相识未久，但是荏苒的种种行为作态和一般女子大不相同，丝毫不沾烟火气息。荏苒那自然洒脱的性情，更是令凌斐大为心怡。
虽然双方都没有更进一步的表示，但是无形中，荏苒在凌斐心中的地位逐渐升高着，潜移默化。
……
很快，荏苒的表情逐渐归于平静，她重新看向凌斐。
“那我就好判断了，你的无锋守势应该快到瓶颈了。”
荏苒伸出玉指，轻轻点在凌斐的额头上，“这是凌家历代家主对无锋守势的感悟，你闲暇之时可以参考一下。”
“其实不看也罢，你的天赋足以支持你领悟出来无锋守势的最后奥义了。”
“至于凌家其他的绝学，一法通万法通，并不难学。你若要学，我教你便是。”
荏苒打量着凌斐，如同富家千金挑选如意郎君，怎么看都觉得无比满意。
……
选择是双向的。
凌斐的选择是亲昵的、略微放肆的，也是最能打动荏苒内心的。
回溯时光长河中的点点滴滴，纵使是了悟世间万事万物的圣人，也难免铭记一些微不可及的美好情感，因为它们刻骨铭心。
凌斐的吻，并没有让荏苒陷入抉择，只是帮助她下定了决心而已。
因为真正的抉择，在最初的最初，荏苒就已经想明白了。
且不说最初的最初是什么，也不说荏苒的抉择是什么，我们单说，荏苒也该做出她的选择了。
……
“之前救你一命，虽然轻而易举，但我还是要修养几天。”
“你可要照顾好自己，不要再出什么乱子。”
荏苒收起笑颜，表情稍微严肃了点，却也同样温柔可爱。
“嗯。”凌斐颔首，以示自己明白。
荏苒见凌斐这般淡定，眼神有些幽怨，随风摆柳，再一次走到凌斐身前。
微微踮起足尖，荏苒在凌斐唇上蜻蜓点水地一吻。
甜美的触感稍纵即逝，凌斐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就听到荏苒银铃般的笑声。
“不要太想我哦~”
再睁眼，佳人已化作点点星芒，离开了剑灵空间。
……
说好的单纯女孩呢……
说好的邻家妹妹呢……
你和凌家建立起的长久信任呢……
抚摸着自己的嘴唇，凌斐感觉自己的清白被玷污了。
如果说自己亲吻荏苒，是劫后余生欣喜若狂的放肆之举动。
那荏苒主动回吻，便可以说是情真意切的倾心。
虽然这份心意不一定便是情，但是凌斐愿意接受。
虽然凌斐愿意接受荏苒的心意，但是没想到，是在这种情况下。
……
“荏苒，还挺可爱的……”
晃了晃头，将杂念甩出脑海，凌斐控制自己的意识离开剑灵空间，回到了自己的肉体中。
……
病房中。
林薇仍然趴在椅背上，慵懒地注视着凌斐。
人畜无害的样子之下，一条条“毒计”正被她酝酿出来。
恍惚间，林薇觉得凌斐的笑容有点古怪。
“这色胚，不会连梦都那么龌龊吧……”
林薇对他没有丝毫的好印象。
……
睁开眼，凌斐看到了教堂的天花板，洁白无瑕。
凌斐最先想到的并非圣洁，而是……
这教堂连壁纸都没有，差评……
感觉到旁边有人在注视自己，凌斐猜测八成是侍女之类的人，他正打算转过身去感谢一声。
但是对上了那双慵懒的眼，凌斐的心可有点不淡定了。
……
金色秀发映入凌斐的眼帘，那一抹金色曾令他日思夜想，只不过凌家被灭后，凌斐再没见过它。
“薇儿妹妹，好巧啊。”凌斐讪讪笑道，声音却略微苦涩。
“凌斐哥哥，的确好巧啊……”林薇巧笑嫣然，在凌斐眼里却是说不出的恶毒可怕，让他仿佛有冷汗连连滑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