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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平静

我认为写作,特别是写长篇小说,是一种体力劳动。

写文章是属于脑力劳动,然后要写出一本大部头来更近于体力劳动。

诚然,写书并不需要举起沉重的物体,难道还要一边举着杠铃,一边写作吗?

也不需要飞速的奔跑来,奔跑去,高高的上窜下跳,而是安静地坐在这一天,或者写作,或者沉思,当然不能坐着一天一动不动,还是要多出去活动一下,放松一下紧绷的神经,活动一些身体的关节,适当地散散步,跑跑步。

世间很多的人似乎只看到表面,将作家的工作视为宁静而理性的书斋劳动,以为有了足以端起一只咖啡杯的力量,就能写文章了。

其实,不然。

有的词语会反复斟酌,有的场景会不断模拟,有的时候一句话,也可以写好几遍,一支钢笔一天要充好几次墨水,写完的纸,需要一张一张比对,写到手酸,写到眼前天昏地暗,终于不得不休息一下了。

有的时候灵感没了,不知道该怎么写了,又要想办法,可以出去走走,可以用想到的方法找找能写下去的东西,总之,很闹腾。

有的时候,又感觉这句话写的太平庸了,又翻译成英文,或者其他会的语言,然后再根据语言差异,换个说法,或者换个字,就感觉这句话同样是表达出来,这样一修改翻译以后,感觉境界都变了,所以很受用,虽然用的时间多了一些。

当然,这还不排除意外事件,比如自己今天就一个字都不想写,所以一个字也写不出来,还有朋友过来找你玩,你的心情等等,都有可能会影响这一天的写作。

比如,你定的目标是写完一万字一天,可是白天不想写,晚上又要熬夜,这样的时间管理也很艰难,等等除了这些事件,还有很多的意外事件。

总之,你看到的那几行文字,看着是几秒钟就看完了,但这,也许是作家用了很多方法才写出来的,费了很多心血,用了很长时间,所以作家工作,并非那么简单,相反,还很困难。

有的时候,坐在书桌前,无法每次都能将神经如同激光一般集中于一点,动用想象力从“无”的地平线上催生出故事来,挑选出一个个正确的词语,让所有的情节发展都准确无误,这样的一种工作,与一般人想象的相比,更为长久地需要远为巨大的能量。

这固然不必运动身体,劳筋动骨的劳动却在体内热火朝天地展开。

当然,思索问题的是脑子,贴近于小说家却要披挂着叫“故事”的全副武装,动用全身进行思考,这要求作家无情地驱使肢体力量,许多的时候更像是自我的奴役。

施坦利奥大学学过一点文学,可以说有点语言基础,他喜欢躲在角落里看书,最初的梦想就是想成为一名小说家,不要求有多高成就,能维持生活就行,这就是他最初的梦想。

可是,坚持了几个月,写的故事没有一家出版社愿意出版,也没有任何收入,还花了不少钱,所以因为暂时没有收入就放弃了。

后来又因为错过了公司的面试,工作也没了,可以说是祸不单行,只能去做点应急工作,一搁置,坏了,所有的事情都后退了不说,最糟糕的是自己还快习惯了这样的生活,说好了只是暂时这样,可是一这样,所有的斗志和勇气都被莫名给吞噬了,居然找不到什么意义了,还觉得这样不错,真是快被吞没了,连自己都快迷失了,在平淡生活里,渐渐感到无能为力,渐渐地吞没着你的最初的梦想,变得平庸而丧失自我。

不过,在工作之余,施坦利奥却没有放弃写作,他闲不住,无法真的一坐就是一天,一感觉身体不适了,就要出去跑跑步,吃点好吃的,就这样,也给他无趣的生活,带来了一点快乐的意义,可是除了一点自我娱乐,无法真的做到长久,不得不又面临找新的、更好的工作,又到了该谈婚论嫁的年纪,真是烦人。

所以,有了忧愁,去爵士酒吧是正常的,毕竟在这里,还能找到一点青春颓废的气息,觉得可以先颓废一会儿,然后再找人生的出口。

施坦利奥,似乎到了现在,人生没有一点气色,除了自己可以进去无意间发现的“星空彼岸”空间之外,并没有其他高兴的事情了,除了应付日常琐碎之外,也就剩下自我发呆了。

他也想去看看自己想去的地方,可是口袋里没有钱,就哪里也去不了,他也想实现自己的梦想,可是一不小心就弄丢了,一点坚持下去的信心都没有了。

后来,爸妈工作渐渐忙了起来,所以施坦利奥又成了家里的全职厨师,渐渐地倒是喜欢做美食了,在自己对着食谱的摸索里,渐渐地有了自己的味道,所以生活也还过得去,从此以后,生活感觉也不错了,只是还是有些别扭。

后来,又醉心于音乐,存了自己三个月的工资,买了一台二手的播放机,又每个月省出一点钱来,买音乐碟片,黑色的唱片,在自己的出租屋里放音乐,那段日子是真的好好考虑了未来的路,可是想成为音乐家的梦想,也只能想想而已。

想想,人一旦长大了,就不能心安理得地待在家里了,你必须有自己新的住处了,有自己的工作了,也必须为了家庭,付出自己的努力了,还要成家,这些事情你早晚都要面对,似乎爱情这个东西,不受时空的限制,在哪里都有可能遇到,在这地球时空自然也不例外。

六月的天气阴晴不定,稀稀拉拉下雨有可能就会两三天,这两三天待在家里,也好,也不太好,只是一个人太孤独了,这两三天的时间,也有点难熬。

有机会,他去了曾经的老地方,小学,初中,那些往事的画面历历在目,只是时间流逝了,自己除了长大之外,好像没有什么改变,除了自己一直坚持的东西之外,自己还是一样的一无所有。

谁说坚持的东西,就一定会有结果,坚持了这么久的东西,也没见有任何的改变。

施坦利奥的生活里,似乎充满着烦恼,各种烦恼都有,有的时候家里会因为一口菜,而吵架一次,他虽然厌烦,可这就是自己的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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