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城里,“卖报卖报,一块钱,卖报卖报!”
躺在路边摊儿上,一边用牙签剔着牙,一边指点江山的段司令段寒道:“嘿,小子,来份报看看!”又伸手向身边的军官,至于是什么军官,这就不清楚了,他不情不愿的从胸前口袋里拿出一块大洋,递到段寒手心里。
段寒坐正了一点点,手指点着桌面,发出不轻不重的“砰砰”声,另一只手翻着报纸,翻到哪一页就看那一页,“小孩儿,今儿的报上讲的什么?”
“奥奥,段司令这要我讲是要在给钱的。”小孩儿的眼睛笑成了一条缝,食指和中指摩挲着大拇指,段寒睨着军官“掏钱”,军官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钱,这次放进小孩儿的手里。
小孩儿笑的不见眼,漏出缺了牙的上牙床,“话说咱们城里,多年以前来了位以卖香水为生的富商,据说他的女儿生的美极了,并且身上有浓浓的香味……”
“哟,这不香水砌出来的吗!”
小孩儿不理他,又道:“而且啊,这位香小姐早慧,六岁就会背论语,融会贯通!”小孩儿说完骄傲的看着段寒。
“哎呦,那可真是厉害啊,只可惜放到老子这就不怎么样了。小孩儿,你知道我什么时候就会论语了吗?”
小孩儿的眼里充满星星,水汪汪的眼睛望向段寒,催促着:“快说,快说!”
段寒伸出手,“给钱,不多一块钱!”
小孩儿给了他一块钱,他讲钱盘在手里玩:“我四岁就会论语,你可知我几岁就会四书五经?”
“几岁?”
段寒伸手,意思给钱就说,小孩儿又给了他一块钱,“嘿,小孩儿,你打发乞丐呢,老子堂堂一介司令给你讲故事,你就给一块,最少两块。”
“段司令您怎么不去抢啊?”
“你听不听?”
小孩儿皱着眉,苦着脸,不情不愿的又给了一块。
“哎,这就乖了。我十岁就会论语了……”又是一阵吹牛。
这边黄包车夫,停下车,弓着腰笑嘻嘻的对慕尚说:“小姐,‘五道口’到了,一共是个大洋!”
慕尚提着行李,踩着高跟鞋,摘掉墨镜嚼着就要咽下去的糖,走下黄包车,给车夫是个大洋,“您辛苦了!”
车夫得了钱,有听到这,顿时脸笑的像花儿一样,拉起黄包车,“不辛苦,不辛苦,我的本分,那叫什么职,职……”
“职业。”
“唉,对,小姐,您真是文化人。”拉着黄包车,又去迎下一位。
慕尚走了几步听见,“小孩儿,你想知道曹刿是怎样打败齐军的吗?”一阵咕噜,“想知道?掏钱!”
慕尚走进不清不淡的说:“这真是世风当下,大人不用赚钱,尽是把聪明劲儿用来坑蒙拐骗了。”
段寒噌的一下站起来,手指着慕尚:“小丫头片子,你说说呐?”
慕尚用手扇着风,“谁理我谁就是喽!”
段寒撸起袖子,解开一个扣子,双腿岔开一副要打人的模样,手高高举起,慕尚双手做喇叭状,轻声喊着:“啊呀,我好怕啊,一个衣冠禽兽要打我这弱小的手无寸铁的弱女子了!”
段寒手掌重重的拍向桌子,又摔出筷子笼,指着慕尚的鼻子:“妈的,老子告诉你,老子不打女人,赶紧给老子麻溜的滚,别逼得老子破例打女人!”摊位的老板走出来,见这位爷正生气,屁都不敢放一个。
“那你可真是好教养!”
段寒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艹,这什么玩意儿,个死女人!”站起来踩了下凳子,这凳子就于段司令脚下,四分五裂,怕是抢救不回来只能送进太平间了。段寒从军官口袋里抢出二十大洋,“老子缺钱?”
“司令,您要是不缺钱何必抢我的?”
“老子这不是没带吗,回去给你。”
“这句话是我从跟着您,您就这么说了!”
“今天老子就还!”扔下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