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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历史诡计第三十 二空城计

伊塔:这一计你应该很熟悉吧?

胡图:所谓唱空城嘛,地球人都知道的。

伊塔:正因为有“实而虚之,虚而实之”的诡道,才有这个“实而实之,虚而虚之”的反诡道啊。

胡图:这样诡来诡去,我都不知道怎么做才不算诡道了。

“原文”

虚者虚之,疑中生疑;刚柔之际,奇而复奇。

“注译”

虚者虚之:第一个“虚”为名词,意为空虚;第二个“虚”为动词,意为让它空虚。刚柔之际:语出《易经·解》卦;本卦为异卦相叠,上卦为震为雷,下卦为坎为雨;雷雨交加,荡涤宇内,万象更新,万物萌生,故卦名为解;解,险难解除,物情舒缓;本卦初六《象》辞曰:“刚柔之际,义无咎也”,是使刚与柔相互交会,没有灾难。

“大意”

兵力本来空虚,又故意摆出不加防守的架势,敌人反而难以摸清虚实,不好贸然进攻。在敌我强弱的比较和权衡中,必须不断地出奇制胜。

伊塔:空城计是一种心理战术。在己方无力守城的情况下,故意向敌人暴露我城内的空虚,就是所谓“虚者虚之”。敌方产生怀疑,更会犹豫不前,就是所谓“疑中生疑”。敌人怕城内有埋伏,怕陷进埋伏圈内。

胡图:这真是悬而又悬的“险策”啊。万一敌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冲进来,我们就玩完了。

伊塔:那也是没办法的事,用此计的关键是要清楚地了解并掌握敌方将帅的心理状况和性格特征。诸葛亮的空城计名闻天下,就是他充分地了解司马懿谨慎多疑的性格特点才敢出此险策。

胡图:不过既然是自己情况处于危险了,行险策也算合理。

伊塔:其实早在春秋时期的时候,就出现过用空城计的出色战例。楚国的令尹公子元,在他哥哥楚文王死了之后,非常想占有漂亮的嫂子文夫人。他用各种方法去讨好,文夫人却无动于衷。于是他想建立功业,显显自己的能耐,以此讨得文夫人的欢心。

胡图:又是为红颜的事……

伊塔:公子元就亲自率兵车600乘,浩浩荡荡攻打郑国。楚国大军一路连下几城,直逼郑国国都。郑国国力较弱,都城内更是兵力空虚,无法抵挡楚军的进犯。郑国危在旦夕,群臣慌乱,有的主张纳款请和,有的主张拼一死战,有的主张固守待援。这几种主张都难解国之危。上卿叔詹说:“请和与决战都非上策。固守待援,倒是可取的方案。郑国和齐国订有盟约,而今有难,齐国会出兵相助。只是空谈固守,恐怕也难守住。公子元伐郑,实际上是想邀功图名讨好文夫人。他一定急于求成,又特别害怕失败。我有一计,可退楚军。”

胡图:哇,连郑国都知道文夫人的事了,可见这不是什么秘密嘛。

伊塔:郑国就按叔詹的计策,在城内作了安排。命令士兵全部埋伏起来,不让敌人看见一兵—卒。令店铺照常开门,百姓往来如常,不准露一丝慌乱之色。大开城门,放下吊桥,摆出完全不设防的样子。楚军先锋到达郑国都城城下,见此情景,心里起了怀疑,莫非城中有了埋伏,诱我中计?不敢妄动,等待公子元。公子元赶到城下,也觉得好生奇怪。他率众将到城外高地眺望,见城中确实空虚,但又隐隐约约看到了郑国的旌旗甲士。公子元认为其中有诈,不可贸然进攻,先进城探听虚实,于是按兵不动。这时,齐国接到郑国的求援信,已联合鲁、宋两国发兵救郑。公子元闻报,知道三国兵到,楚军定不能胜。好在也打了几个胜仗,还是赶快撤退为妙。他害怕撤退时郑国军队会出城追击,于是下令全军连夜撤走,人衔枚,马裹蹄,不出一点声响。所有营寨都不拆走,旌旗照旧飘扬。

胡图:哈,一个空城计,一个金蝉脱壳。

伊塔:不过这个金蝉脱壳可没瞒过对方的眼睛。第二天清晨,叔詹登城一望,说道:“楚军已经撤走。”众人见敌营旌旗招展,不信已经撤军。叔詹说:“如果营中有人,怎会有那样多的飞鸟盘旋上下呢?”

胡图:果然高手就是不一样啊。

故事

讲到空城计自然就不能不提著名的诸葛亮唱空城。这件事情具体的经过是这样的。诸葛亮搞定了南边孟获的叛乱后,就带领了自己的小弟们开始了北伐。本来一路上在诸葛亮的神机妙算之下走得非常顺利,接连拿下了不少魏国的地盘,可是一个小小的决策失误导致了胜利果实的丢失。那天,诸葛亮正在前线的帐篷里睡午觉,忽然通讯员跑来喊道:“大事不好啦!”

诸葛亮很生气道:“我最恨别人吵醒我睡觉了。”

通讯员解释道:“其实我已经在外面等了半个时辰了,看丞相老是不醒,我就只好喊起来了。”

“好啦好啦,这次原谅你了。说吧,什么事这么紧急啊?”

通讯员连忙把鸡毛信递上:“前线传来消息,街亭失守啦!”

诸葛亮听了眼前一黑,差点晕倒。看完鸡毛信,诸葛亮失声唱道:“悔不该啊,悔不该……”

通讯员奇怪道:“丞相在后悔什么?”

“想当初刘大哥在咽气的时候都没忘了提醒我马谡这人靠不住,悔不该没听大哥的话啊,唉!”

“丞相,现在可不是你感慨的时候啊。听说司马懿的部队正往这里赶过来呢。”

“什么!”诸葛亮再次差点晕倒,但高手就是高手,越是危急时刻越能爆发自己的实力。只见他站稳以后,眯着眼睛掐指一算,摇着头道:“没办法,看来这次北伐的败局是定了,为了减少我们的损失,还是赶快撤退吧。”

诸葛亮的部队陆续后撤,诸葛亮到了一座西城歇脚。没多一会儿,通讯员就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了:“报告,大事不好了!司马懿他追上来了!”

诸葛亮惊道:“啊?他有多少人马?”

“根据斥侯的初步目测,大概有那么15万人。”

当时城中的兵力只有两千,和司马懿的部队打的话就是一个人打75个人。要是这两千个人个个都是绝顶武林高手的话,大概还有希望,可惜这两千人都只是普通的壮丁,只学过砍西瓜刀和抡双截棍,所以诸葛亮觉得自己要看不到明天的日出了。通讯员也急道:“要不我们把士兵们都操练起来,大声喊口号,再多弄些旗子插在城墙上,虚张一下声势。”

还好诸葛亮摇了几下羽毛扇后冷静了下来。既然硬拼不过,那么只有用智谋了。险时行险策,他的心里已经有了计划了。他吩咐道:“没事,司马懿那十来万人我根本不放眼里。我们不虚张声势,把墙上那些旗子都撤下来吧。”

“丞相,你不是紧张糊涂了吧?这样司马懿不就可以毫无顾忌地冲进来把我们都抓起来了吗?”

诸葛亮嘿嘿笑道:“我没糊涂,我一直是非常清醒的。所谓‘众人皆醉我独醒’,咳咳,扯远了。凭我对司马懿的了解,我们这样做的话,他反而会有顾忌不敢闯进来。”

通讯员挠头道:“我不懂哎……不过既然你这样说了,我去传达就是了,谁让你是丞相呢?”

接着,他又跑到兵营里挑了十来个心理素质比较优秀的士兵,吩咐他们换上清洁工的套装,拿着扫帚水壶在城门外洒水扫地。为了防止他们在大军面前顶不住心理压力,诸葛亮还特别地吩咐道:“到时候别怕,你们的丞相永远站在你们身后支持你们、保护你们。”

一切布置完毕后,诸葛亮就换了一身道袍,带着拂尘和两个僮子爬上了城楼,然后点了香炉开始弹琴。那时候的曲子不像现在这么短,一般一首至少都要有半小时长。所以诸葛亮没弹完几首,就看见远方烟尘滚滚,司马懿的大军杀到了。

再说司马懿那边,他是得到了情报说这城里兵力只有几千的,所以远远看到诸葛亮端坐在城楼上安然地弹琴时,觉得很是怪异,不敢轻举妄动。魏军的小兵们也是议论纷纷:

“难道诸葛亮练成了六指琴魔,要用琴声来消灭我们?”

“别瞎说,诸葛亮有几个指头你还不知道?我看这人八成是个替身,难道诸葛亮不怕我们用箭把他射下来啊。”

“我们离得那么远怎么射得到啊。你看他那么镇静,肯定有什么计策。估计他在城里有很多伏兵等我们去送死呢。说不定前面就有个大坑等我们踩呢。”

“嘘……你们好吵,不觉得他弹的曲子很好听很有内涵深度吗?”

下面士兵七嘴八舌讨论,司马懿也是完全一头雾水。他儿子司马昭道:“说不定他是故弄玄虚呢?不如我们派个敢死队冲进去看看虚实。”

司马懿摇头道:“不对,凭我对诸葛亮的了解,他是不会怎么冒险的。说不定现在正有几支蜀军部队在包抄我们呢。我看我们还是撤吧。”

正在魏军慢慢后撤的时候,不知道是因为诸葛亮太紧张还是因为那琴的质量没过关,一根琴弦断了,发出非常刺耳的声音来。这一断不要紧,魏军里立马有人高喊道:“快逃啊,六指琴魔来啦!”

魏军一路小跑,瞬间就没了踪影,危机终于解除了。后来,诸葛亮给在城门口扮环卫的那几个士兵发了小红花表示奖励。再后来,罗贯中把这件事添油加醋写到了《三国演义》里,这个唱空城的故事就开始广为传颂了。

战国前期,关东六国以魏国最强,到了惠王时极盛,而齐国也在此时崛起。桂陵之战后,魏国虽元气大伤,但经过几年的休整后,魏国逐渐开始恢复对外进攻。

公元前341年,魏国再次发兵进攻韩国,韩国向齐国求援。齐威王采用孙膑“深结韩之亲而晚承魏之弊”的主张,与韩结好却不急于发兵。等到韩军五战五败,魏军也实力大减时,才于次年以田忌为主将,孙膑为军师,率十万大军去救韩国。齐军重施“围魏救赵”的战法,直驱魏都大梁。魏惠王也像上次一样将攻韩的部队全部召回,以太子申为主将,庞涓为将军,率兵十万迎击齐军。

此次形势不同于桂陵之战,魏军是有备而来,气势旺盛。所以孙膑决定因势利导,利用魏军求胜心切的弱点,诱敌冒进,再图取胜。齐军前锋与魏军稍一接触,就假装怯战,掉头东撤。在撤退途中,有意造成军力不断削弱的假相。第一天造了十万人吃饭的锅灶,第二天减为五万人用的锅灶,第三天则只剩下三万人用的锅灶了。庞涓与孙膑交手,本来就小心翼翼,害怕再次上当,但当看到齐军锅灶在不断地减少,就以为齐军胆怯,三天中逃亡了大半,这才壮起胆子,丢下辎重和步兵,只率领轻车锐骑日夜兼程猛追,想要全歼齐军,擒获孙膑。

太子申本有退军之意,但庞涓不听。齐军退至马陵(今河南范县西南),这里道路狭窄,地势险隘,两旁树木茂盛,是个设伏的好地方。孙膑计算行程,判断魏军会在日落后追到这里,于是命令士兵砍伐树木,堵住道路,又故意丢弃大批战车、武器作为障碍。并将路边一棵大树剥去树皮,在树干上写了“庞涓死于此树之下”八个大字。然后挑选一万名弓弩手埋伏在道路两侧的山上,约定天黑后,见到火光就一齐放箭。

日暮时分,庞涓果然率军追到马陵,发现路被堵上了,而且旁边的大树被剥去了树皮,上面隐隐约约写有字,就命令士兵点起火把来看,等他看清了树上字后,这才知道自己中计了,急忙下令部队撤退。但为时已晚,两旁埋伏的齐军看见火光,万箭齐发,伏兵四起。魏军猝不及防,仓促应战,很快溃败,庞涓中箭,左突右冲仍无法突出重围,最后愤愧自杀。齐军乘胜追击,大败魏军主力,俘获了魏军主将太子申,十万魏军全部被歼。

这就是战争史上著名的马陵之战,是兵不厌诈的经典战例。魏国自此由盛而衰,战后三晋之王皆朝齐王,齐乃取代魏而成为东方的强国。

胡图:说实在的,虽然诸葛亮的空城计历史上没有发生过,但这绝对是最有名的。

伊塔:嗯,一般说起空城计来,第一个反应就是这典故吧。

胡图:这全拜《三国演义》所赐啊。

伊塔:谁叫罗贯中老头照顾人家呢。

按语

虚虚实实,实实虚虚,兵无常势,变化无穷。在敌人乘我虚之时,当展开心理战。一定要充分掌握对方主帅的心理和性格特征,切切不可轻易出此险招。况且,此计多数情况下,只能当作缓兵之计,还得防止敌人卷土重来。所以还必须有实力与敌方对抗,要救危局,还是要凭真正实力。

伊塔:空城计的本质是在己方弱势的情况下展开心理战,让敌人不敢贸然进攻。

胡图:这么说,对抗的双方谁的心理素质好,谁才有取胜的把握。

伊塔:当然。西汉时期,北方匈奴势力逐渐强大,不断兴兵进犯中原。飞将军李广任上郡太守,抵挡匈奴南进。一天,皇帝派到上郡的宦官带人外出打猎,遇到三个匈奴兵的袭击,宦官受伤逃回。李广大怒,亲自率领100名骑兵前去追击。一直追了几十里地,终于追上,杀了两名,活捉一名。正准备回营时,忽然发现有数千名匈奴骑兵也向这里开来。匈奴队伍也发现了李广,但看见李广只有百名骑兵,以为是为大部队诱敌的前锋,不敢贸然攻击,急忙上山摆开阵势,观察动静。李广的骑兵非常恐慌。李广沉着地稳住队伍:“我们只有百余骑,离我们的大营有几十里远。如果我们逃跑,匈奴肯会追杀我们。如果我们按兵不动,敌人肯定会疑心我们有大部队行动,他们决不敢轻易进攻的。现在,我们继续前进。”到了离敌阵仅二里地光景的地方,李广下令:“全体下马休息。”李广的士兵卸下马鞍,悠闲地躺在草地上休息,看着战马在一旁津津有味地吃草。匈奴部将感到十分奇怪,派了一名军官出阵观察形势。李广立即命令上马,冲杀过去,一箭射死了这个军官。然后又回到原地,继续休息。匈奴部将见此情形,更加恐慌,料定李广胸有成竹,附近定有伏兵。天黑以后,李广的人马仍无动静。匈奴部将怕遭到大部队的突袭,慌慌张张引兵逃跑了。李广的百余骑才安全返回大营。

胡图:汗。这种压力下还能泰然自若地活动,李广这帮人放到今天的话一定是优秀演员的材料。

导师语录

虚虚实实,实实虚虚,虚就是实,实就是虚,虚不是实,实不是虚……到底是虚是实,你知道,敌人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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