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是顾有心给带来的,炼化不成,全盘交给了沐晴空,沐晴空暗暗不爽,小狐狸又转手到了顾有心手中,她的住处又多了一副床榻。
成了人形和没有成人形的妖怪,给人的感觉是截然不同的。小狐狸没成人形之前,她就是一只狐狸,再怎么说也是狐狸,无法拿人相提并论。她一成了人形,跟人类消除了外貌上的差距,差不多能同类化了。
“我也不能一直叫你小狐狸,要不要起个名字?”顾有心拿出了个大大的字典,一页一页的翻找,寻找一些好听,寓意又好的字眼词汇。
“你起吧,人类的名字,我听不出好坏来…”小狐狸确实需要一个名字,未成人形可以通过外貌,身上的毛,以及气味来分辨彼此,化成了人,不好分辨。
顾有心还是要参考参考小狐狸的意见,给她起的,她不能漠不关心,毫不在意:““芙”字怎么样?”人的名字,只起一次,不能乱换:“你看看自己喜欢哪个,适合哪个。”
小狐狸:“好不好听,寓意好不好,我分不出来啊!”
顾有心:“…狐妖们不认字的吗?”
“有的狐妖认字,有的狐妖不认字。”小狐狸一门心思扑到修习法术上来,有关于学术知识方面,不能说没有,但是很少:“哈哈,你随便起个不行了吗?不用太麻烦,让人听了名字知道是我就可以了。”
小狐狸也算是劫后余生,还没有彻底摆脱阴阳鼎留下的阴影。星愿再迟上片刻,她就不会坐在这里了。经历过大难的小狐狸,看淡了很多事,大彻大悟。
顾有心合上字典,用手指抠中其中的一页,心中暗想:不论这一页上的是什么字,都不再翻下去,从这一页中找出个字来,串成一个名字。
她已经翻了一个多时辰,没有觉得哪个合适的…扫视完十几个字眼,相中了“卉”。
“卉卉卉卉卉…”
顾有心:“往后叫你千卉,怎么样?”
小狐狸点头答应,她们的名字,原本是该由狐妖姥姥起的。她不在,天道宗又不让她离开。
“我跟你们两个挤在一起,你们会不会不适应?”地方本身不大,添上她,更小了,活动的地方都没有。
“怎么会呢?欢迎你还来不及。”子吟虽然和顾有心在同一处,她从来不和她交流——保有高度警惕。除了在夜里,另一个子吟出现。顾有心不能大肆的跟她往来,影响很不好。小狐狸——不,千卉在,不仅排遣了寂寞,还能避免子吟深更半夜乱来没照应。
顾有心虽然摸清了子吟的底,还是不能彻底放心。生怕她哪天也和廖廖一样,惹恼了她,给啃上一口,也不是闹着玩的。
这么一来,怎搞的好似她坑骗千卉,陪她过夜一样。不和她一起,她只能到铁笼子里面去,还是她的住所好些。
顾有心抽了个空,向初绽和廖廖揭开了子吟的秘密。亭子里的初绽立刻把杯子放下了:“还有这等事,我们一丁点也没发现。”
廖廖:“子吟不吭不哈,发现了才叫奇怪。天道宗怎么会招来她当弟子…祸害自己不成,连着宗门一起祸害。”
顾有心:“也不全是…她有修炼的资质在。”
当天夜里,子吟醒了,从抽屉里拿出厚厚的一摞锡箔纸,折起了金元宝,边折边哭:“我死的好冤啊!”
千卉给她吵醒了,顾有心给她做了个禁声的动作。她坐到子吟身边,和她一起折金元宝:“你做这些,有多久了?”
“十几年了吧…隔三差五的就会做,不做不行啊…”子吟闭着的眼睛没有泪水,眼皮在来回动。
“你不是怨恨唐蓉杀了你吗?我带你去见见她。”顾有心分不清楚,子吟现在是把她当成了陈阳或者别的谁,贸然的暧昧不太合适。
“见她?”子吟迟疑着:“我先折好金元宝才好…”
顾有心:“…好,先折完金元宝。”她不怎么会叠来着,顺着子吟的路子走,也能歪七八扭的折好,不太好看,该对齐的地方没对齐…
“你要把它们全都折完吗?”整整一大摞,一时半会弄不完。顾有心干脆把千卉叫过来一起折。
子吟明显的感受到了千卉的存在,把装有金元宝的筐子拉的紧挨着身体。折好了烧,烧完了重新折,循环往复。
顾有心:“白天你不能支配她的身体,这里没有用来折元宝的锡箔纸。这么多的材料,从哪里来的?”
子吟和身体的主人达成了合约,身体的主人想方设法,从另一部分得来锡箔纸,以及纸钱。子吟答应不用她的身体做出伤天害理的事…就这么简单。
她们两个都知道彼此的存在,不过是子吟毫无忌讳,而身体的主人在意颇多。
过了一会,金元宝差不多折满了一筐,子吟在筐上摸索来摸索去。一丝不苟的摆放整齐,搁置在床下。
子吟:“可以出发了…”
顾有心把她带到了亭子里,初绽和廖廖恭候多时。唐蓉有些紧张,子吟可是她杀死的人啊!
子吟:“人好多啊…哪个是她?”
顾有心扶着她的肩膀,指了指最左边的唐蓉:“她不是有意推倒你…”
子吟霎时间失控了:“唐蓉,你罪该万死!”她往前一步,腿部碰到了桌子,摸索着绕了过去。她看不到东西,只能凭着某种力量感知,却没能感知到桌子的存在。唐蓉和廖廖见形式不妙,赶紧躲到了初绽背后。
“陈阳在意的人是我,不是你。你死皮赖脸的赖在他身边做什么?”子吟摸到了初绽,初绽秉着大姐大的心态,不表现出任何的恐慌:“你冷静点!”
子吟:“冷静什么冷静,冷静着让他给狐狸精勾引走吗?”
千卉听着不是滋味:“狐狸精也分好坏啊!”不能全盘否定了狐狸。
子吟仿佛想到了什么,问顾有心:“你是谁?”
顾有心沉思,答道:“你觉得我是谁?”
子吟:“你是陈阳对不对?知道了我是子吟之后,不再理我。是不是因为有唐蓉小狐狸精在,你不喜欢我了?”
“怎么会呢?我那是因为…因为你没有…没有哎…”没有什么来着…顾有心说不上来,她再次伪装起了陈阳。
“就是因为她!”子吟认定了,绕过初绽,拽住了唐蓉,嘴巴狠狠地咬了一口。
唐蓉连忙往外推,八位长老联手给她下了无禁咒,旱力发挥不出来。
顾有心把子吟拉了回来:“我最最在意的人是你,不是唐蓉!”总行了吧。顾有心是当着唐蓉的面讲出来的,子吟半信半疑。
子吟:“你再说一遍!”
顾有心:“我,在乎的人是你,不是旱魃,不是唐蓉!”
“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呢,你早点告诉我,哪会有这么多的事。”子吟满足的炫耀:“唐蓉,你听到了吧?你陈阳哥哥,是我的!”
唐蓉拉下脸来,若不是从顾有心口中的话不能当真,她恨不得再推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