窝在地板上,脑袋里面一直在飞舞着各种思想。
“要不你就冲到宁浩面前问问他谁让你出现在我面前,还有什么老赵是不是故意的让宁浩来谈这个业务……”
想太多,多到我数不过来。大约半个小时,我觉得蹲在地上两条腿都石化了,决定站起来躺沙发上想的时候。眼前突然黑了,就好像坐了海盗船天南海北的转。想起来早上到现在一点东西都没有来得及吃。任由自己倒在了地板上,眼睛越来越沉就睡了过去。
“安宁啊安宁,你是不是傻?地板你也睡”
“……我是晕了”
“你早上不吃饭你得喝水吧,你穷的连水都喝不起了?”
我睁开眼睛的时候躺的是自己的床,嘴里一直叨叨着的这个男的,是和我一起合租这一套房子的舍友项凡,资深IT男一枚。此刻我无力的倒自己的床上,看着项凡在那走来走去的叨叨着。
“你一个大姑娘,夏天穿着短裤,躺在门口,这是我回来的早,人品好,碰到迅哥,谁管你啊?要是碰到迅嫂,不得把你轰出去。不是我说你,你一大姑娘,外一出点事那都毁了你一辈子了,你一个大姑娘……”
“项凡”我实在是受不了了,满脑袋都是你一大姑娘。
“恩?”他显然是被我这一叫吓了一下,恍惚间回答的。
“求求你出去吧,我想静静,别问我静静是谁,我饿着呢。”
项凡一脸鄙视,走出我的房间,摔门表示不满。十分钟之后,手端一碗面,一脸贱嘻嘻的敲门进了我的房间。
“来来,客官,您把这碗我独创的葱油面吃了吧”
接过这碗面,我就开始深信不疑一个真理,那就是这世道男人当家女人赚钱不是没有可能逆转的。男人越来越女性化,让我花10分钟煮面还不如让我花一下午的时间敲份文案出来。
“谢谢啊,出去吧,吃完把碗还给你”
“安大小姐,请问您知道良心二字怎么写么?你晕倒了,是我把你抬上床的。你说饿了,是我给你煮的面,你就谢谢这么简单打发我出去了?”
“你让我怎么谢你?跪地下抱大腿?还是想让我以身相许?”白了一眼他。
低下看着面碗里的自己,突然想起曾经和宁浩一起吃食堂方便面。高中的食堂晚自习之后是没有饭的,像我们住寝室的学生,晚上上晚自习要上到10点多,很多人都会去寻觅吃食,后来食堂小姐姐为了多赚一碗面的银子,大半夜会开一个小时卖煮方便面。宁浩一般会在9点左右休息的时候给我传张纸条。纸条上的清秀而有力的笔记“安宁,下晚自习要不要去吃碗面?”我每一次都会笑着的猛的点头,恨不得脸上刻三大字“我愿意”,而我毫不自知的是室友们一脸鄙视的凝望……
“哎,我说你,你在听我说话没?”
“啥?”我问
“我说你听没听我说话”
“没听,你出去吧”
“不是我说,有你这么没良心的么?”项凡一脸你欠揍的表情,但是身体很诚实的已经离开的我房门,顺便把门二次摔上。
我不知道别人能不能看穿我的忧伤。回忆太繁杂也太琐碎,要我说出个因为所以太难,难到我无法控制自己去回忆那个冗长的秋天。
第一次见面是在高中一年级的晚自习,一般晚课逃课出去溜达的都是老师眼里头疼的学生,宁浩符合所有老师眼里的坏学生的标准。1米87的身高,偏瘦,抽烟、喝酒、打群架、逃课。仿佛这一类的标签天生就是为他们这样的男孩子准备的。而那时候的我,符合我父母的所有要求,安静、懦弱、爱学习。本来就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却在开学两周的晚自习相交。
我清楚的记得那天我穿的是自己最喜欢的白色连衣裙,我妈早上匆忙给我扎了条冲天马尾,下课的时候顶着冲天辫来回摇脑袋。可能是小晚自习休息的时间和小美吃了门口的小烤串,晚自习上课不久,肚子疼痛难忍于是无奈跟班主任请假上厕所。
学校厕所不黑,天色也不晚,那时候的灭绝班任没多问就放我一个人去了。由于学校女厕所和男厕所的门挨着,一般男生都比较喜欢在门口抽烟。从厕所出来的时候闻到一股要命的烟味,我家里没有人抽烟所以我从小对烟味特别的敏感,咳了两声。突然面前蹦出来一个人,瘦高的男生左手夹着烟站在我面前。
“闲有味别上厕所啊!”他痞的不像话,大概从小到大就没和这样的人打过交道,不知道是肚子痛还是害怕小腿瑟瑟发抖。
“……没有”声音小的连自己都停不到。
“啥?没听见”那个人往前一凑,吓的我往后挪了一步,刚好踩到了宁浩的脚。
“呦,这不三班的安宁么?”前面的那个人突然认出我来,表面我很淡定,我爸从小教育我,遇到事情要冷静,不知道说什么就沉默,可是心底冒出来的恐惧恨不得淹了自己……
“张乐乐,走吧,你跟一个小姑娘过不去干嘛?”宁浩当时的话就好像是给我的赦免令,我不自觉的抬头望向他,依稀记得当时他穿着校服,棱角分明的侧脸,虽然只能看到他的三分之一面,但是依旧能感受到他的英俊。
“哎,这是三班的安宁啊,就是前几天你们谈论咱们年级看起来最……”
“我说走了,你走不走?”仿佛禁止这个叫张乐乐的男生说的话,宁浩就这么快步的走远了,张乐乐看起来很懊恼的追着走开的宁浩。
而我,站在原地,看着走远的宁浩,一种莫名的感觉绕上心头。
回忆到这里的时候,发现自己抱着面碗发呆了很久吃了两口面,冷了太久的面太难吃,想着就把碗拿出了卧室。走进厨房把碗刷了。大概是听到我的声音,项凡小跑的进了厨房,制止我刷碗的举动。
“哎呦喂,你放下,放下,五更半夜的刷什么碗?”边喊边往这颠着走的项凡看起来特别像急躁的居委会的大妈。
“你说的啊,我不管了”说完我放下碗,没管项凡说什么,回到房间睡觉。
临睡前,突然就觉得,一切好像还在那一天,我一直站在原地,而他已经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