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卡西看着洛凡黎纳的口型,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那是维肯尼亚语。伊森当时正巧没看见洛凡黎纳的口型,不过他看见了也没用,毕竟那是维肯尼亚语。
“我亲爱的弟弟,你还好么?”伊森一脸关怀的瞧着他。
“我没事,”艾卡西神色淡然,“在我眼中,他不过是和圣彼安的那些人一样,无知而又令人讨厌。”
艾卡西还在圣彼安的时候,其实也有过对他产生好感的成人,毕竟像艾卡西这样守礼不惹事的在一众孩子中显得格外突出,再加上与生俱来的病态白肤和那副忧郁的神色,叫人有种心疼的感觉。但他依旧没有被领养,这是那些孩子们向大人们“泄密”,他们告诉大人们:“他是被诅咒的孩子,他孤僻,他血腥,他会给身边人带来厄运,他的那些文静和守礼是装出来的……”若是一个人说,或许大人们不会相信,但是如果一群人说,那么大人们自然不会觉得小孩子们会污蔑另一个无辜的小孩。
当然,埃德蒙当初去领养孩子时,也遇见了这样的场景,可埃德蒙却笑着回应孩子们:“他不坏,守礼的习性装不来,他没有诅咒,那是天神忘记为他涂抹颜色,他不会带来厄运,那是一种独特的祝福……”但这些是艾卡西不知道的,因为埃德蒙从未向艾卡西提起过关于圣彼安的一切,他怕这会唤起艾卡西不好的回忆,艾卡西也怕。
“我亲爱的弟弟,洛凡黎纳他可能对你有些许敌意呢……”
“我不是傻子,我看的出。不过你们也不必为我担心,无须想太多,像洛凡黎纳这般的,我见的太多了,叫他一个人演就好,玩腻了,自然就会显现真实的面貌。”
伊森瞧着艾卡西那般淡然的神色,恍惚间觉得眼前的人有几分陌生。在伊森眼中,艾卡西是个曾经受过伤却不愿说出口的可怜懦弱小孩,但他从未想过艾卡西面对这一切时竟会如此坦然。不过说实在的,他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一个不洁的曾经生活在地狱的肮脏灵魂,在看淡了一切后,仿佛周遭的一切都无法再掀起内心的波澜。
而埃德蒙将洛凡黎纳带上楼回到房间后,便将他抱回床上想叫他休息一会儿。而洛凡黎纳却死死抓着埃德蒙不松手,神色带着几分低落:“埃德……先生,要走么?”
他本不是这么称呼埃德蒙的,但那个卑劣的同国血脉可以得到这样温柔的人的关怀,这使他十分不爽,从内心深处产生了想要夺走他一切美好的想法。
洛凡黎纳在刚被带回别墅时,受到了伊森和埃德蒙的关怀,伊森会对他笑,像是真正的兄长那般抚摸他的金发,埃德蒙则会关心他,并给了他这么一个温暖的家,这一切的一切,洛凡黎纳是喜悦的,他想要独自占有两人的爱。
但当他从埃德蒙口中提起那个叫“小安”的人时,却从埃德蒙的神色中看到了几分柔和,而伊森则是与他分享着他口中“亲爱的弟弟”和“法芙尼的梦”这花的趣事。这样更加亲密的关系使洛凡黎纳嫉妒,他觉得两人口中的这个家伙只是个涉世未深的胆小鬼,而这个家伙所拥有的一切更不应该属于他,所以洛凡黎纳想要抢走他的一切,反正他不过是一个杂血的低贱卑劣的同国人。
“怎么突然这么称呼我?”埃德蒙不傻,他当然听的出洛凡黎纳在模仿艾卡西那样称呼他。
“可是……”洛凡黎纳从眼眶中挤出几滴泪来,“艾卡西先生都这样称呼您,我同样是被捡来的,所以……”他咬着下唇,一只手紧紧抓着埃德蒙的手不松,表现出一种不甘却又不得不这样做的神色,若是换做一般人,或许他会博得那人的同情,可对方是埃德蒙,是一个背景也并不干净的人,不过埃德蒙并不想让艾卡西听见这称呼后感到反感,于是便依着他妥了协。
“小尼亚,你其实不必这样唤我,怎么习惯怎么来就好。”
“那……我可以直接喊您埃德蒙吗?”
“随你就好。”
埃德蒙并不知道,其实洛凡黎纳的目标已经达到了。洛凡黎纳这一步要做的,就是从表象上拉进和对方的距离。他当然知道三人对于自己的演技无动于衷,但他只需要在表象上拉进距离,然后挑拨离间就可以顺利得到埃德蒙和伊森所有的关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