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甘宁等人离去,李儒独自一人静坐在空旷的营帐中,沉默不语,闭目沉思……
当日,董卓身死之后,李儒被李毅提前就安排在长安的王越解救了出来,由于当时王允满城搜捕董卓逆党,所以王越、李儒等人未能及时逃出长安。
就在王越一筹莫展之际,历史的惯性再次发挥了它的作用,被逼无奈的李傕郭汜等人,在贾诩的建议下,聚西凉乱兵围攻长安。
因此,李儒一家趁乱随王越、史阿一同逃出了长安。
官道之上,两辆马车正快速向东北方驶去,其中,一辆毫不起眼的黑色马车之中,王越和李儒相对而坐。
王越微眯着眼睛,神色不悲不喜,枯黄消瘦的脸上尽是是沉稳冷峻,坐在马车中,仿若是一座冰山,给人一种拒人以千里之外的感觉。
坐在王越对面的李儒,却又是另外一种感觉,好似面对一头隐藏在山中的猛虎,随时都会择人而噬,无比的危险。
李儒说道:“王剑师,儒心中有些许疑问,还望王剑师解惑。”
王越睁开眼睛,不苟言笑地道:“李先生请说。”
李儒淡淡的说道:“王允和吕布密袭太师府和李府,这样快速的一番动作,令人咂舌!连吾都来不及反应,王剑师是怎么知道王允和吕布反叛的消息?”
王越嘴角勾起,笑道:“此事自然是有人提前告知于老夫,至于是谁,老夫无可奉告。”
李儒闻言,点了点头,又问道:“当日,王允、吕布等人重金悬赏儒项上人头,王剑师既然知道消息,却为何还要派人救下儒和妻儿?”
王越说道:“李先生才华出众,不该死。”
顿了顿,王越冷笑两声,说道:“李先生,你是董卓的第一谋士,智谋超群,难道猜不出老夫救下先生的想法!先生心知肚明,不用继续试探老夫了,该说的老夫会说,不该说的,先生就是磨破嘴皮也无法试探出来。”
李儒闻言,心中并不懊恼,旋即笑着问道:“王剑师快人快语,是个爽快人,那儒也就不继续兜圈子了。”
李儒紧盯着王越的眼睛,接着说道:“王剑师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得到消息,并且有能力将儒及妻儿救(挟持)出了李府,想必是效忠于某个诸侯了!若王剑师效忠王允和吕布,肯定会诛杀李儒,取得王允和吕布的奖赏,但王剑师没有这么做,显然是天下的其他诸侯。”
王越抬头看了一眼李儒,遂即不可否认地说道:“李先生不愧是董卓力压群雄的第一谋主,才智超群,目光如炬,王越佩服。”
李儒点点头,接着问道:“敢问王剑师效忠哪一路诸侯?”
王越笑着说道:“李先生如此机智,不妨猜一猜?”
李儒沉吟一会儿,正色道:“天下诸侯,能够和游侠有联系并重视游侠的,唯有曹操、袁绍、袁术这类年轻时的纨绔子弟和从底层一步步爬起来的李毅了!虽然精确的人不能猜测出来,但能使王剑师效忠的诸侯必定在曹操和李毅之间,至于到底是曹操还是李毅,不得而知,难以推断出来。”
王越眼中闪过一道精光,问道:“李先生,为什么是曹操和李毅,而不是袁绍和袁术。”
李儒微微一笑,解释道:“袁家四世三公,袁绍出身高贵,是名门大族!虽然他年轻时好游侠,但如今看重的人才都是当世有名望,有才华的人,对于王剑师这一类人,袁绍肯定不会收为己用。”
“毕竟,袁绍不仅要顾及他自己的身份名望,还不能做出影响袁家名声的事情!因为游侠,毕竟是游侠,做的事情终究上不得台面,袁绍如此,袁术亦是如此。”
“两人虽然性格不同,但都有各自的底线,说到底,世家子弟的身份虽然不错,却也限制了两人今后的作为。”
李儒侃侃而谈,继续说道:“而曹操和李毅,一个是阉宦子弟,另一个是黄巾余孽,两人对于人才都非常的渴望,求才若渴,都能做到唯才是用,只要是对大业有用的,都会收为己用!李毅和曹操都有可能,至于是谁,却不得而知。”
王越盯着李儒,笑问道:“若是让李先生二选一,先生会选择谁?”
李儒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淡淡地说道:“若真的必须选择一个人,我肯定选择李毅。”
王越闻言,身体一震,接着问道:“为何?”
李儒笑了笑,并没有解释,王越见李儒不说话,便猜不透李儒的心思。
不过,王越也不知道李儒刚才的一番话是真还是假,是否是故意说给他听的。
两人闲聊了一会儿,王越主动说道:“当日,老夫曾奉河东卫家少主卫仲道的命令,前往辽东刺杀主公,只为换得一纸前程!可惜,某失败了……也就在那时老夫归顺了主公。”
王越说的人,无疑就是李毅。
李儒眼眸中目光闪动,显得有些阴鸷,心中暗道:果然是辽东李毅。
李儒仔细的盯着王越,说道:“王剑师,李毅费尽千辛万苦让汝前来救吾,肯定不可能只是说些闲话这样简单吧!说吧,有什么事情?李毅准备做什么?”
王越抚掌赞叹道:“不愧是李先生,智谋超群,果然厉害,老夫佩服。”
顿了顿,王越说道:“早在诸侯讨董之时,我家主公就对先生赞誉有加!先生才智非凡,而吾主又求贤若渴,所以此次救先生,就是想让先生去辽东辅佐吾主,成就大业。”
前往辽东?李儒听了后,笑道:“若是李儒不愿呢?”
王越嘿嘿冷笑,说道:“若是李先生不愿,那就休怪老夫无礼了!之前,主公已经在信上说了,先生之才若是不能为其所用,那就将先生一家诛之,以绝后患,免为其他诸侯所用。”
“呼!呼!”
李儒听了后,面色涨红,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好狠!好无耻!
李儒嘴角微微抽搐,心中叹息一声。
李儒不得不承认李毅击中了他的软肋,让他不得不听从李毅的命令。
李儒如今不过三十许,心里有抱负,有理想,他不想自己就这样碌碌无为的度过余生!再者说了,人心不是铁打的,李儒也无法看着自己的妻儿被杀。
王越看向李儒,问道:“李先生,你意下如何?”
李儒无奈的点点头,说道:“好,我答应,愿意前往辽东。”
王越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老夫相信先生定不会后悔今日的决定。”
李儒听后,大袖一拂,说道:“后不后悔,那是以后的事,现在还很难说。”
说完后,李儒闭上眼睛,不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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