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热感持续了很长时间,一些木质的建筑也被烧焦,里昂收起剑,他看着被烧糊的怪物,松了口气,随后法德曼也赶了过来,强大的热浪使他一时难以接受,不过他看到姆斯利凯没事后,也放下了心,天还是黑的,里昂的目光又投向了一家酒馆,那里灯光明亮,里昂径直走过去,一边的姆斯利凯和法德曼也跟了过去,里昂推开门,酒馆没有任何人,只有一个和颜善目的老人在柜台,他穿着一身整齐干净的衣服,一看便是接受过很正规教育的人,他左手拿着杯子,右手拿着布擦着,这地方虽然窄但是,但是摆设很整齐,虽然说地方小,但是这里的酒种类繁多。里昂坐了下来,老板问:
“先生想喝点什么?”
“麦芽焦糖酒。”
老板笑笑,然后熟练从柜子里拿出配料,又从一边顺手拿来一杯酒,老板开始了制作,不一会,一杯色泽明亮的麦芽焦糖酒做好了,老板把酒端到里昂身前,又把冰块和糖块装在小碟子里,这一过程行云流水,相当熟练看不出什么差错。里昂看了看酒,又看了看老板,他点点头,把酒一饮而尽
“怎么样?生意如何?”里昂不怀好意地问
“不是很好,这几天不是城里闹鬼吗。”老板还是那一脸和蔼的笑容
“这酒不错,那我想问问老板高龄啊。”里昂晃荡着空杯子,透过杯子看着老板
“86岁,怎么?我看上去很年轻吗?”
“在我看来或许不是!”里昂突然站了起来,他把杯子一摔
“梅格耶达之刃!”
突然,产生了一个由烈焰组成的环状环绕着里昂的右手,随后形成了一把剑,他举起剑对着老板说:
“你跑不掉了,去死!”
老板没有任何想跑的意思,也没有任何想反抗的意思,还是一如既往的笑容,不慌不忙地说:
“无论我做什么,看来都无济于事啊。”
“这话怎么说?”
“我也不想和人类废话,要杀就快点。”
“你越是这么说我越想知道。”里昂笑着说
老板脸色突然变了,变得忧郁、单调,老板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中,意味深长地说:
“我生而便是无面鬼,我可能都不知道什么叫亲情,不知道为什么而活,我都378岁了,我只有喝人血才能维持生命,那段时间我就像根死木头,没有自己的想法,直到遇见了她。”
老板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盒子,里面是用布包的什么东西,很是工整,老板小心翼翼地拆开一层层布,里面则是一条红宝石吊坠,老板看着吊坠眼眶变得湿润
“她叫朱丽,我作为一个怪物居然爱上了他,我当时也感觉很奇怪,我又不是人,就是这样,她想要什么我都给了她,她虽然看不见我,但她都会说一声‘谢谢’,这是我学会的第一句人话,直到有一天,我一如既往的给她带东西,我看着她开心我也很开心,突然,她跟我说想见我一面,我当时很激动,直接从暗处跑了出来,我忘了自己与人类不同,被冲昏了头脑,但是让我感到惊喜的是,她不但没感到害怕,还欣然接受了我,我们畅聊了许久,约定明天再见,然而意外......”
老板竟然想小孩子一样哭了起来,他擦了擦眼泪,细细嗅了一下吊坠,哽咽地说:
“那天晚上,我在那里等了几个小时,始终不见她踪迹,后来我听说了,她遇到意外被抢劫后......我那天感觉自己没了生的希望,我咆哮着、怒吼着,质问上天不公,我找到了她的尸体,把她一直带在身边,因为我偶然听到一个巫师说可以用一颗真爱的人心来换取她的生命,我就用蜡油让她的肌肤尽量保持年轻,在这300年来,我也渐渐变成了‘人’,但我始终是怪物,我......”
老板停下了,他的眼生充满着无奈和悔恨,悲痛的记忆使他泪流满面,他开始站不稳“噗通”的一声,他重重摔倒在地上,老板又站了起来,他开始变成无面鬼,衣服渐渐被撕裂破,粗糙的皮肤露了出来,他用手感受着自己的心跳,高大邪恶的身体很难让人想到“心”,老板的声音变得粗壮、沙哑,说:
“我一直用自己当试验品,试着让无面鬼少喝人血,也能多活,我做的实验很成功,我只要喝100毫升的血,我就能维持8个月的时间,无论优劣,无论死活的人的人血,不过我的同胞压根不相信,我也被孤立了,但我一直相信总有一天我们能和谐相处,救活朱丽,但事与愿违,死亡不会放过任何人,我只想留下些什么......”
说完,老板把双手一张,准备好赴死了,一边的里昂听了这一番话沉默了,他若有所思,看着老板身上一出出的刀割和各种药物留下的肿瘤,里昂心软了,那个除鬼不眨眼的守墓人心软了,里昂拍了拍脑袋,他收起了法术,老板脸上露出了疑惑
“那个,我没吵到她吧。”里昂小声说
老板没有回答,他又调好了一杯麦芽焦糖酒,端到里昂身前,随后说道:
“我想你没有,她喜欢人们喝酒的声音。”
里昂微微一笑,端起杯子,慢慢的、有节奏的喝了下去,像是一首古朴的曲子,他随后把杯子轻轻放在了桌子上,一边的姆斯利凯和法德曼也慢慢离开屋子,里昂重新坐了下来,他和老板畅聊到了白天。
天色接近日出,忙碌了一天的姆斯利凯无精打采,士兵们也守了一夜,简单休息了一下后,他们准备拜访那位城镇主。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后,开门的不是那个老人,而是个年轻的小伙子,他双眼红肿,昨天晚上似乎大哭了一场,他不失礼貌地问:
“请问,各位有什么事吗?”
姆斯利凯看到他显然不太好的状态,也没直接去问,只是问了些关于天气或者国家的事情,当姆斯利凯问到国家时,那个小伙子似乎对这类话题很敏感,他反复问姆斯利凯为什么要问这种问题,姆斯利凯眼看瞒住了,只好说实话了
“我知道国家对你们不闻不问,我是个有志向的人,所以说,你们如果信任我,那么就拥护我为王,你们一定会过上好日子的。”
那小伙子看了姆斯利凯一眼,什么也没说,好像遇到了什么大事,撒腿就跑,门都没来得及关掉,见急促的脚步声持续了一段时间,随后,他又快速跑下楼,挥手示意姆斯利凯进来,进来后,他发现小伙子跪在床边,床上躺着的正是那位老人,老人看起来生了一场大病,他像一只搁浅后濒死的鱼一样艰难从床上反了个身,他看着姆斯利凯,虚弱地睁开眼,微声说道:
“先帝说了......新的世纪将从这里开始,新的王将在这里诞生......”
老人伸出枯藤般的手,指着一个箱子,那小伙子立刻会意了,他快速跑过去,抱着箱子放在了床边,老人用眼望着箱子,嘴里念叨着什么,不一会“啪”的一声,箱子自己打开了,里面是一封信和一本薄的夸张的书,老人又念叨了什么,那小伙子便把书和信递给了姆斯利凯,老人又念叨了些话,随后,只见老人眼睛一闭,没了动静。
“不!格德爷爷!”
小伙子大声叫了出来,他快速跑向老人,跪在床边,抓住老人的手痛苦了一阵子,姆斯利凯上前想安慰一下,结果被火焰烧到了头发,姆斯利凯连忙扑灭火,他也意识到自己可能不该插手,小伙子跪在原地好像在做祷告,经过一段时间后,小伙子站了起来,姆斯利凯刚要读信里的内容,小伙子突然又跪在地上向着姆斯利凯说:
“殿下,欢迎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