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身边的肖弦便停下了动作,怒气冲冲,眼眶还有些发红。
“这是一箭三雕的问题吗?”
说完,不等聂忠远回答,又冲着天上的大雁接二连三地射了起来。
雁群哀鸣,不久便只剩下大漠残阳。辽阔的天宇,看不见半点残鸿。
肖弦一脸气愤地将手中的长弓丢在地上,而后拽着一旁的聂忠远,回了校场,站在方才射箭的靶子后面。
指着中间的空洞冲聂忠远说道:“你看这箭靶有何端倪?”
因为这是今日的新靶,上面除了肖弦和窦英岚方才射箭的空洞,便没有其他痕迹。
“只有一个空洞。”
肖弦点了点头,又拽着聂忠远看像粘着蜥蜴血的墙壁:“你再看看这个洞,有何端倪?”
聂忠远顺着肖弦的指尖看过去,只见原本厚实的围墙已经被穿空,显然不是一次射击可以达到的。
“你的意思是……窦英岚方才完全复刻了你射箭的轨迹?”
点了点头,肖弦不再言语。
作为一个自小与射箭相伴的人,他自然知道这样的控制力和眼神,是他自己难以企及的能力。
“如果你看过她射的大雁,你会发现,她的开口雁近乎完美。
可以很负责任的说,如果不是我出了损招,将她其中的一支箭打破,我根本赢不了。
而她,分明可以射出一箭三雕,却按着我的步伐在复刻我的动作。
我气愤的不是她比我厉害,而是她连跟我堂堂正正的比一场都不屑。”
月色浅浅低沉下来,像是一块巨大的幕布将天地笼罩。天色越黑,星星也便亮了。
肖弦和聂忠远二人并肩躺在校场上,回想起今日发生的一切。
“从和滕贺打斗开始,她便一直在忍让。
我看过岳成武身上的伤口,不只是用力,就连角度和落脚的位置都是最佳。
窦英岚,不简单。”
黑夜将最后一声叹息掩盖,窦英岚领队驰骋在月下的大漠里。
月光银润,激起阵阵尘沙。
两百只火箭自山顶射向沙坡下的西境前营,让原本已经休憩了西境营帐瞬间嘈杂的起来。
窦英岚一行人却翻身上马,直捣西境后方大营。
马儿行速极快,马上的壮士秉持着窦英岚的原则——非大将不抓。
一番劫掠之后,窦英岚将方才从营帐出来的几名西境将军套在马下,直穿营地。
临走一把大火丢在重兵把守的营帐里,不管账内是何物,而后直接出了营地。
西北天空的大火将整个黑夜映照通红,聂忠远一行人站在城墙上,满是疑惑。
不久后,探子传来消息:西境主营遭人袭扰,负责指挥的将士损伤近十人,二十人失踪。军械营被烧毁,火趁风势,瞬间燎原。
战马奔腾,窦英岚原本只有近百人的轻骑小队,身后黄沙散漫。
其间马匹涌动,传来西北人嘈杂的呐喊声。
窦英岚整个人笑得酣畅,这种带着别人家千军万马回营的感觉,倒还不错。
一手抓着缰绳,手中的马鞭肆意地在长空中舞动。